偏执的浪漫(45)
唐妈妈看了心疼,但丈夫孟擎毅铁了心,如果婉烟不答应跟宋家的联姻,这辈子就别想进孟家的门。
三年来,父女俩谁也没向谁低头,就这样冷战到现在。
唐妈妈拉过婉烟的手,苦口婆心道:“听妈一句劝,别再跟陆砚清有来往了。”
婉烟没说话。
唐妈妈:“几年前他可以假死,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很伟大。”
“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嫁给他,他可能随时随地找不到人,在出任务的时候缺胳膊少腿,万一你们有了孩子,他或许成了残废,或许直接战死,你就成了单亲妈妈,到时候你怎么办?”
“找个人再嫁?还是又跟之前一样,寻死觅活,连孩子都不要了,追求你所谓的爱情?!”
唐枫柠红了眼眶,努力克制着呼吸,字字清晰。
婉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憋住,攥着衣服的指尖都在颤抖。
唐枫柠并不想逼她,可婉烟是她的女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婉烟,时隔五年,往同一个火坑里跳。
唐枫柠知道婉烟病了,陆砚清就是她的病根。
唐枫柠就这一个女儿,她决不能让三年前的悲剧重演,那时家里人发现得早,才将婉烟从鬼门关救回来,现如今陆砚清回来了,谁又能保证,他会平平安安待在婉烟身边一辈子?
如果重蹈覆辙,唐枫柠想都不敢想。
看着女儿肩膀瑟缩着,温热咸湿的液体滑落脸颊,唐枫柠满是心疼,语气稍稍缓和,“婉烟,跟我回家,你爸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一直关注你的情况,你们是父女,不是仇人。”
唐枫柠像对待小时候的婉烟那样,替女儿抹掉脸上的泪痕,低声轻哄:“你离那个陆砚清远远的,咱们回家换个大夫给你治。”
婉烟忍不住伸手抹了下眼角,湿润润的,她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对于家人,她从未曾服软,再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现在,泪水却像开了闸一样,越擦越多,淌个不停。
沉默好半晌,久到唐枫柠以为,她已经说服婉烟,却没想,女孩流着泪,声音却无比坚定:“妈,我跟陆砚清的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但我不会跟你回去,起码不是现在。”
唐枫柠:“那你的病怎么办?!”
婉烟低着头:“妈,请你相信我,我会好起来的。”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唐枫柠离开,直到门关上,婉烟木然地坐在原地,心口像是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不断往里灌着冷风。
婉烟不知道自己在客厅坐了多久,久到陆砚清走到她面前,她也只是愣愣地抬头,红着眼眶,神色怔怔地看着他。
陆砚清弯腰俯身,长腿半蹲下来,单膝跪地的姿势,就这样将面前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刚才唐枫柠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字字诛心。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陆砚清抿唇,喉咙有些干哑,眼神克制且复杂,他动作很轻地握着她的手,从掌心到手指,一寸寸贴合。
他说:“只要你开口,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些地方感觉可以写得更好,但我笔力不够,总觉得缺点什么,有点遗憾,但还是谢谢支持~
PS:今天双更了!!(狗头)
第24章
周末, 陆砚清和张启航一块去城西的福利院。
张启航看着后座的生日蛋糕, 还有哪些堆满的零食玩具, 新买的衣服,问道:“老大,咱们现在过去, 安安会不会不认识咱们啊?”
陆砚清坐在驾驶位上,手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会。”
张启航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时间一眨眼五年过去, 当初他们刚救下安安的时候, 安安还是襁褓里小小一只的婴儿, 当时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小脸皱巴巴, 老大为了救他,还挨了一枪。
那年特战队接到任务, 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在一艘游船上缉捕一个贩毒团伙,头目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名叫康译云,这人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极好辨认,就在陆砚清率领队员突击时, 对讲机里传来上级指示:嫌犯已察觉此次行动,手上有人质,一名妇女,还有一个小孩。
接到指示,由狙击手掩护,特战队只好按兵不动。
就在下一刻,被激怒的康译云忽然一脚踹开舱门,挟持那名妇女冲出来。
男人面目抽搐狰狞,眼神狠厉,情绪并不正常,特战队身经百战,一看便知这人刚才磕了药。
“你们都他妈给老子让开!要不然老子一枪毙了她!”
康译云牙关紧咬,情绪激动,手臂紧紧勒住身前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把□□,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抵着女人的太阳穴,他的手都在抖,稍不留神就可以扣动扳机,要了女人的命。
被挟持的女人情况并不好,应是刚刚遭受非人的折磨,脸上,手上都是淤青,眼窝青黑,鼻子,嘴角都是血,一头凌乱枯黄的头发遮住半张脸,看着已经奄奄一息。
而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孩子并不正常,在周围嘈杂疯狂的环境下连哭声都没有,像是沉睡,又或者已经死了。
康译云挟持手中的女人步步向前,特战队只能步步后退。
康译云的状态已经癫狂,拿着枪指着为首的陆砚清,声嘶力竭地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一艘船离开!要不然老子带着他们母子俩一块死!谁都不别想活!”
男人的眼眶猩红,早已失去了理智,拿枪指完陆砚清,又迅速将枪口对准女人的太阳穴,指尖都在抽搐。
陆砚清举着枪,不动声色地后退,目光却紧盯着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人。
听到男人疯狂暴戾的喊话,那个被挟持的女人已经泪流满面,她抱着怀里的孩子,声音沙哑哽咽:“这是你的孩子,你也要一枪打死他吗?”
女人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像沾满血的布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快不行了,当她一说话,众人的心也猛地一抽。
康译云手中的人质正是他的妻子,和他刚出世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并没有死,显然被注射药物,陷入短暂的昏迷中。
陆砚清喉结微动,握着枪的手背青筋紧绷,他的枪口对准康译云的头部,男人狠厉的视线投递而来,扯着嘴角冷笑,眼底森寒漠然,就在女人说完话的一瞬间,他率先扣动扳机,朝女人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响,陆砚清瞳孔骤缩,握枪的手骨骼泛白。
女人倒地的那一刻,怀里还死死地抱着孩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员的声音:“狙击手就位,特战队行动!”
就在康译云的枪口对准那个襁褓中的婴孩时,陆砚清迅速冲上去,速度快得像头猎豹,他倾身护着身下的那个孩子,迅速扣动扳机,一枪打在男人手臂,与此同时,暗处的狙击手一枪命中康译云的胸口,男人倏地瞪大眼睛,五官狰狞,倒下的那一刻扣动扳机,对着陆砚清的胳膊就是一枪。
康译云身子向后,身中数枪,直直坠入汪洋。
任务结束,陆砚清救下了安安,小孩子才出生一个多月,就被康译云注射了镇定剂,好在送医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次受伤之后,陆砚清在部队安安分分待了两个月,期间婉烟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想见面,陆砚清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他怕婉烟知道后哭鼻子。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婉烟是个容易焦虑的人,每一次听到他出任务,总是提心吊胆,陆砚清更多的时候,都觉得愧疚,但让他放手,让婉烟自由,选择一个更好的人,他绝对做不到。
伤养好后,陆砚清才将这事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但只字未提他中枪的事,有次两人亲密的时候,婉烟警觉地看到他手臂上那个多出来的疤痕,威逼利诱之后,陆砚清才说了实话。
后来婉烟缠着他,要去看看那个被他救下来的孩子,陆砚清驱车带着她去了一家福利院。
特战队都是一群大男人,救下的这个孩子无处安放,只好先安置在福利院,江院长是某位上级领导的妻子,把孩子放在她那,陆砚清也放心。
小孩子在福利院待了两个月,大家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江院长想等陆砚清来的时候,让他给取个名字,毕竟他是孩子的救命恩人,又因为这孩子刚抱来的时候,又瘦又小,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所以院里的阿姨和小朋友都叫他小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