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独钟+番外(44)
物资全都顺利的准备完毕后,工作室的注册却出了点问题。
基层工商所工作人员上门核实工作室注册地点时告知条件不符合,让我们尽量不要选在民居,说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被批准的。
尽管我多次表明手续齐全,规划正当,他们也还是不松口。
这点该怪我,当时为了能省下资金用在物力人力上,就放弃了在商业区和写字楼里租门面,本想行方便,反而成阻碍。
毕恭送那两个工作人员出去后回屋笑看如霜打茄子般坐在椅子上的我和季铭:“垂头丧气干什么,等着吧,肯定能通过审核。”
他这人乐观我知道,当时也就以为那是他的安慰。
因为这事,我还上了火,嘴里成片溃疡,吃饭都不敢张嘴。
也不是没解决办法,再换地方就行了,搬家倒是小事,会重走一遍麻烦的注册手续,前几天因为注册特意跑回来的齐一刚折腾回去,弄不好又要返回来。
简而言之,开头就碰钉子,不是什么让人觉得爽的事。
然而三天后,我接到了电话,被通知注册成功。
兴冲冲告诉毕恭,他却明显没季铭那么激动,满脸的情理之中。
“阿名,人呢,有时不能活的太正派太死板,得学会适当拐弯。”
我隐约明白毕恭话里的意思,也庆幸在我真正滚进社会想独挡一面的时候,已是老江湖的他能伴我左右帮我解决我应付不来的难题。
那天是12月12日,我记得清楚并不是因为满世界的商家都在搞促销活动,而是,那是卡康司耀真正创立的日子。
这四个本无任何关联的字,正式开始等着被我们赋予非凡意义。
突然变得忙碌的年底,季铭留守在工作室处理相关员工招聘事宜,毕恭面馆和工作室两头跑,帮衬着并不是本地人的季铭。
我则开始频繁出差实地考察可能会合作的服装厂,眼看着还有半个月过年,我还在外地,我妈有些急,怕我累到,催我回家过完年再继续。
我怕她担心,照办。
一回来,发现工作室多了几个新同事。
我不确定这些信誓旦旦留下来同甘共苦的人是否会守到最后,但他们只要在这里,我就真心相待。
齐一还有一年半的学业,他很抱歉不能在场参与一切,隔几天就会跟我视频询问相关进展情况。
我问他过年回不回,像大学每次放长假被问时一样,他摇头。
齐一的父母离异各自成家,他从十三岁就自己一人在外面生活,这也是他比同龄人要更独立的原因。
“程名,你有没有觉得设计方面只有我们两个挑大梁还是很局限。”
我点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我也早想过,我心中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陈左矣。”
齐一提醒道:“可他三年前就收山了。”
我刚要继续,手机上有微博新消息提醒,看到署名是席卓工作室,我直接把齐一打发掉。
从上次错过克拉去世的消息后,不管在干什么,只要有消息提醒我都会立马看。虽然我离那个男人千山万水,可我想不错过他的任何喜怒哀乐。
是一则公告。
“席卓近期欧洲行程属非公开私人行程,在此,我们恳请粉丝们不要进行接机等应援活动,更严禁跟拍,尾随等一切私生行为,以免影响公共秩序,也为席Boss保留一份难得的私人空间,让他得到最好的放松与休息,望广大粉丝给予理解与积极配合,感激不尽。”
看来席卓是去欧洲度年假了,一年下来他的档期太满,状态永远是在工作,也该好好休息,定是又被粉丝骚扰到了,宋田姐才会发公告礼貌提醒。
我给季铭他们也放了两个星期的年假,并嘱咐他们要养好状态,年后回来火力全开。
等人都走后我静下心来准备陪着我妈过年,隔两天就会在晚饭后过去空无一人的工作室,给屋子通风,给盆栽浇水。
然后在安静的不开灯的楼下坐着,一坐就坐好久。
通常我都会是在想席卓。
不知是不是本就不多的安全感作祟,又过了毫无联系的两个多月,我在害怕我们之间的情感少了些。
而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衣柜里那件被我穿回来的他的衬衫和抽屉里那枚钻戒总会告诉我,我还在他的爱里活着。
过年的前两天,我和我妈去采购年货,当天商场里的人简直不能再多,好不容易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出来,我却找不准是把车停在了哪个方位。
我以为是幻听,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后面还带了个哥字。
当下回头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瘦高身影边挥手边向我大步走来。
少年一脸的灿烂笑容:“程名哥,真是你!喊了几声你都没回头,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我笑看严亿昀,甚至不知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先是把他介绍给了我妈。
刚开始认识时就知道彼此来自一个城市的两个区,分开后今日又遇见,不得不佩服缘分这东西。
他说是跟着爸妈来的,看人多不想进去,就在咖啡店坐着,扭头就看到了窗外路过的我。
我连忙找到车,把东西放去后备箱后让我妈去车里等我。我跟严亿昀站在路边说了会儿话。
最关心的还是他出道的事,询问为什么本是年底推出却没任何消息,他说是计划临时变动,改去年初了。
几个月没见,这孩子好像又长了个子,穿着修身长款咖色大衣,白色高领毛衫,脚上的短靴让原本就长的腿显得更长。
刚刚还是一副重逢高兴脸,却突然冷下来,声音低沉,眼神埋怨。
“你离开时不是说日后常联系么,可你那个号码却一直关机,你怎么都不联系我。”
第60章
被严亿昀质问的哑口无言,尴尬到了极点,我无法开口对这个有着干净纯澈眼睛的少年说谎话,干脆转移话题没有回答。
当时离开匆忙,所说的再联系都是敷衍,我与那边的任何人都没有再联系。除了严亿昀,还有Cindy,小优,何修,杜腾......
因为我知道我不再属于那个圈子,直接选择不联系比渐渐断了联系要好很多。
提起回来发展,严亿昀问我现在在忙些什么,我实言相告,说刚刚开了个服装工作室。
“这不正是你喜欢的事情么,好好干程名哥,”他边说边张开双臂拥抱我,铿锵有力的说,“加油。”
以前无数次我对他说的两个字,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感受颇深的是,我没白疼他。
分开前严亿昀留下了我现在用的号码,站在那一直看着我回到车上将车开走,那种凝固的眼神像极了几个月前的匆忙分离。
每一次分开的人,下一次再见都不知会在何时,能好好相送就好好相送,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
我愿他前途光明一片,不管走出了多远,再回眸时还是璀璨笑颜。
我愿他永远心灵纯澈,就算世事很浑浊,再归来时还是无忧少年。
看着后视镜里严亿昀越来越远的身影,听着我妈的夸赞声。
“刚才那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我妈对人脸识别的标准特别复杂,等级特别细碎,最高的赞美也就是好看了。我点头,嗯。
“叫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记性,这么快就给忘了。”
我笑道:“不要紧的妈,总有一天你会记住他。”
我妈完全没在听,不知是她的哪个老姐妹发来语音叫她去打麻将,她立马嚷嚷着回话。
过年那天,我们回了姥爷家,同去的还有拖家带口的姨姨舅舅们。
闹吵和无聊早就变成了我对过年的总结,全程提不起兴趣。
无意间听见二舅和二舅妈对苑淼谈恋爱的事发表意见,我特意仔细听了听。
简而言之,他们二老不太认同毕恭。
苑淼开始还在顶嘴,后来干脆老实听着。
这本是人家的家事,我不该插嘴,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些对毕恭的难听揣测。
我刚替毕恭说了两句好话,我二舅妈就呛我道:“你是个同性恋这辈子很可能孤独终老,你能懂什么成家过日子的事?”
突然的安静换来她的捂嘴缩肩,靠在门上的我像是被犀利话语狠狠抽了一鞭子,疼的缓不过劲来。
最先动的是我妈,她起身,快速的取来她的包,收拾她到处散落的化妆品,动作利落没说话,到门口拎起大衣后回头看我:“走,儿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