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想学唢呐【CP完结+番外】(19)
俞斐:“过来我给你卸掉,一劳永逸永不复发。”
荀或:“噫大家看到了吧,我永远是活在404食物金字塔底端的男人。”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段相声,荀或渐渐将话题导向获奖感言,因为照理大家一通狂谢就是收场的前兆,他还赶着去喝他娘个不醉不归。
“就从小鸡开始吧。”荀或说着还笑嘻嘻地搭上了季玄肩膀,台下尖叫此起彼伏。
“安静安静,”荀或比了个噤声手势,“小鸡容易害羞——不如我问你答吧小鸡,你最想感谢谁呀?”
“呃我……”
荀或又凭一己之力把我问你答变成了我问我答:“我知道我知道!小鸡当然最想感谢我啦!要不是那次KTV我磨刀霍霍向小鸡逼你唱歌,还没今天这事呢,啊多么蝴蝶效应。”
季玄竟然摇头。
荀或哇哇大叫悲痛欲绝:“爸爸对你好失望——”
“是最想感谢你!”季玄赶忙予以充分肯定,一紧张起来就语无伦次中英夹杂,“I didn't mean that, 我是想说,小荀,最感谢你,不是因为KTV感谢,是从我来404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对我很好。谢谢你,你的出现是我最想要感谢的事。”
荀或:……
荀或:鸡哥,卖腐营业还是您强。
荀或瞎几把胡诌几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麦克风传给俞斐,他果然是最正经的那位,谈了谈他们从萌生参加比赛的念头到此时此刻的经历。荀或立志造福各位猪鱼女孩,转动开关纯正白砂糖制造机运转!
“鱼宝有没有想要感谢的人啊?”
俞斐还未说话,褚臣先阴沉沉地开口了:“别再叫他鱼宝了。”
荀或:噫——这糖酸溜溜的。
俞斐笑道:“就是,别叫了,一身鸡皮疙瘩蹬都蹬不掉。要感谢的人大概是琴行老板吧,把他儿子的小提琴都借给我了。”
“那睡你上铺那位呢?怎么不感谢他多年来的陪伴?”
“唱首歌拿了奖而已,怎么还把境界升那么高?”俞斐看了褚臣一眼,“而且他有什么好谢的,就唱了三句。”
褚臣也很认真地点头:“对,这个奖受之有愧。”
荀或:“放心,所以奖金没你的份。”
褚臣:“小鱼有就行。”
……造糖还是您厉害!比大拇指!
荀或照例还是问褚臣感谢对象,他倒是很配合调查:“小鱼。”
狗仔荀:“为什么为什么?说来给大伙磕磕。”
“谢谢小鱼这么优秀。”
他看进俞斐的眼睛:“小鱼,你是我的骄傲。”
一万块最后当然没被瓜分,存进404公款变成了大家胡吃海喝的本钱。那夜404果真不醉不归,除却酒量惊人的季玄,还能头脑清醒地给404的其余三只醉鬼们开房。自然是猪鱼一间鸡狗一间。
哦,猪鱼不叫一间,叫一张,一张床。
旖旎月光自窗帘缝隙流泻,昏暗里褚臣在俞斐脸上乱蹭,找不到他的唇。
俞斐睡得昏沉,梦呓似地嘟囔小猪别闹,翻身躲开。
褚臣也神志不清了没能再去纠缠,沉进梦乡前他想,等他们在一起了,他要把他吻断气。
一定。
第18章
二至三月是G省大学篮球联赛的淘汰季。褚臣去年险输运气,丢掉了几个关键的防守篮板球,今年卷土重来势在必得,整个人迈入更年期一样躁得不行。
荀或就着早上谁该先用洗手间的问题和他掐了一架,季玄母鸡护崽似的把荀或护在身后,可怜兮兮地打电话场外求助:“小鱼,你快回来。”
俞斐还没等到他的手抓饼,噔噔噔噔地冲回404,先厉声训猪一顿。荀或幸灾乐祸,一声笑还未出口,也被俞斐斥了回去:“还有你荀或,你又不赶时间,和他抢什么?”
“我明明比他早起!”
“他赶着去训练,你不知道?”
荀或小声嘟囔:“训练了不起啊。”
“还顶嘴?”
不吭声了。
男孩间的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掐完以后照样好兄弟。晚上季玄操刀做饭时猪狗已经握手言和,俞斐打着蛋听两个坐着等吃的废物理性讨论。
荀或:“你想赢就更不能躁啊,稳住心态才不会发挥失常。”
褚臣:“你说稳就能稳的?A大今年换了四个新人进来,不是去年的风格了,变数太多。”
荀或:“他就算换了詹姆斯进来你又能怎样,该打的还是照打,尽人事听天命。”
褚臣福至心灵:“狗大师,要不然你帮我给A大队长下个降头吧?”
“猪,”俞斐觉得他得人为干预了,“吃完饭你跟我走一趟。”
G省沿海,Z大更近海,春日海风吹拂,不开抽湿一壁都是水。海边水气更饱盈,仿佛随手一抓就能抓出水滴子。往常直接就往石滩上坐了,奈何湿得厉害,所以就只慢慢地沿着海岸线散步。
荀或也死缠烂打地跟着来,不过小狗子对这种中老年放松方式已然PTSD,拽着季玄去骑二人单车冲斜坡。
俞斐和褚臣在一起可以有很多话聊,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地一直走到世界尽头。尽头被栏杆横着,挂了牌子:游客止步。
四下已无人,唯有月光温柔,而俞斐更温柔:“其实没关系的。”
“有关系的,”褚臣执拗,“赢了是成就,我想要鲜花。”
“我给你买啊。”
“这是个借代……”
俞斐轻笑:“笨,我当然知道。”
海风又黏又咸,兜满了俞斐的卫衣,他今晚只套了这一件。褚臣脱了外套给他披上,低声责怪:“怎么不多穿一点?”
哪怕俞斐从来不像撞进褚臣怀里的女孩们一般娇弱,这一句关心还是字字情真意切,半点虚情假意也没有。他是注定只会为俞斐一人寒温挂心担忧,弯得彻彻底底。
“没想这里风这么大,”褚臣的体温和气味藏在外套里,俞斐被笼得严严实实,心湖不禁泛起一丝甜蜜,“你不冷啊?”
“我天天打球,你说我冷不冷?”说着还一把握住俞斐的手,“你也别老是枯坐图书馆,整天拿笔,手冷成这样。你以前不是会晨跑吗?”
“现在学的东西又难又多,谁像你一看就懂,还过目不忘。”
褚臣双手温热,呼吸亦然,就落在俞斐额头上。他远比俞斐高大,背着月光投下的影子能将俞斐整个遮掩。
“要是真的累,那就不要读了。”
俞斐笑问:“不读我怎么毕业?怎么找工作?”
“不用找,”褚臣说,“我养你。”
俞斐耳朵一热,赶紧骂他放屁:“你不用结婚吗?”
“可以不用。”
海浪扑在石滩上,潮涨潮退,哗啦的潇洒声响。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知道。”
俞斐想把手抽出来,但褚臣紧握不放。
世上有许多线,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海岸线、国境线、日界线,还有横亘在他们之间这一条、挚友与爱人的分界线。
俞斐不敢逾越。
他并非一无所知,谁能比他更了解褚臣。这只小猪已经醒觉了,在那个飘拂着芒果香的楼梯拐角处,在彩纸飘飞的婚礼红毯,在烟花绚烂的跨岁之夜,在那间狭小逼仄的更衣室,或许更早。
这个男人,坚定理智清醒,优秀到张扬,定下目标就死磕到底,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自己还没准备好。
“你先放手,好吗?”
“小鱼——”
“疼,”俞斐低声,“你弄疼我了……”
褚臣松开束缚,俞斐立刻手插口袋再不给他机会,退开两步故作轻松:“你把话题带偏了,我本来是要开导你的。”
“那你继续吧。”褚臣顺势接过话头,了结方先那一场试探。果然不能急,他的小鱼在一片既定水域里呆惯了,稍有变动便脱水干涸。
海滩、月光、微风,他却不能和他接吻,实在愧对良辰美景。
不能接吻,还得听他语重心长,妈妈给小孩煲鸡汤:“……所以,是输是赢都没有关系。”
“嗯。”褚臣漫应。他太着重得失,是习惯是性格,哪是三言两语能动摇,即便这三言两语来自俞斐。
俞斐终于只是叹气:“算了,你只要记得,无论如何我都在。”
“你当然要在,小鱼,”褚臣笑道,“不准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