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与大魔王(106)
一股怪味,不是水!对方给他泼了什么?!
宁远睁不开眼,开始死命挣扎,对方竟然没有趁他病要他命,反而放了手,退后。
宁远像个盲人一样摸索了一下身前,怒吼道:“你给我洒了什么?!”
鼻腔里的空气在迅速变热。
他听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笑。
宁远顾不得许多,翻身摸索着拧开水龙头接了水疯狂地往脸上泼。
终于能睁开眼了,他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无比狼狈、眼圈和鼻头发红的自己。
身后的那个无耻之徒,正用一种“我他妈今晚一定要狠狠艹死你”的表情,优哉游哉地看他,见他红着眼眶怒气冲冲地瞪向自己,撅起唇,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你他妈的……”宁远猛地推了一把洗面台,借力两大步冲到那人面前,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
对方闪。
回旋踢!
对方闪。
乱拳!
对方……跑?!
宁远去追,对方却只是跑到门边,将门咔哒落锁,然后转身,满脸运筹帷幄地看着宁远阴笑,“剧烈运动,可是会加速药物吸收哦。当然,我是很乐享其成。很快,你就会像一个发搔的表子一样,跪下来求我艹你。”
洗手间的门边,堆着打扫用的拖把和水桶,就在宁远手边。
宁远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心跳加快却浑身发虚,好不容易找回的力气似乎正在迅速流失。
只是被泼在脸上而已……这药有这么猛?!
来不及想太多,宁远抄起拖把,三下五除二把那无耻之徒干翻了。
他朝他啐了一口,“那也得你有命才行。”
一脚、两脚……宁远也不知自己踹了多少下,总算把那个碍事儿的昏迷家伙从门边移开半米——方才的反击迅速耗光了他残存不多的体力,现在他使不上劲儿,而且浑身燥热难耐。
“妈的,你们两个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的玩意儿……”宁远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拉开门,之前跑出去的人已经让全酒吧的人都知道洗手间里发生了斗殴,酒吧经理和一群人正前呼后拥地赶来。
“小远?!小远你没事儿吧!”童辛二人一瞧见竟然是宁远,首当其冲地跑过来。其他一起来的朋友也都惊了,纷纷围过来。
宁远脚软,倒在秦勤怀里,嘴里呼出的全是烫得灼热的气息,“送我去贝叔那儿,快……”
卫生间里还倒了一个,虽然不见血,但是也叫不醒。酒吧经理很慌,拦着“伤人者”不让他们走。宁远趴在秦勤身上,完全没精力跟经理掰扯,像只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酒店经理看宁远的模样,似是隐隐猜到了事情经过。
这种症状,他见过的。后半夜的这条街,正在被这种药腐蚀,它能把人完全变成动物。
双方僵持间,人群中走出两个气质与这里不太相合的高大男人,其中一人拦住了酒吧老板,与其交涉,一人辟开人群,叫秦勤他们带着宁远先走,说这里的事,他们会处理。
宁远的样子很不对,秦勤他们管不得许多,带着宁远匆匆离开。
那人本想返回同伴身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追上去,“你们跟我来!”
秦勤警惕:“你什么人?”
那人答:“洛闻笙是我老板。”
身强体壮的高大男子从秦勤背上接过宁远,一溜小跑着带他们去最近的停车场,到一辆SUV前,将几个少年交给留守在车里的同伴。
目送着人走了,男子沉了口气,战战兢兢地拨打他老板电话。
他们被要求在合适的距离保障宁远的人身安全,不可以影响到宁远的正常生活。他们兢兢业业地暗中保护了宁远两年,也没什么事情。
酒吧里灯光幽暗、人多,他们在远处看着,着实没看出来那人有什么不妥,只以为是与宁远同来的众多同学中的一个。不想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别说这个月,怕不是下个月的工资都要没了……不,说不定工作都要没了。
“洛先生,很抱歉……”
*** *** ***
SUV风驰电掣地赶往贝叔和陈妈所在的“小房子”。短短20分钟的路程,宁远汗湿了一身衣服。
“小远……小远你还好吗?”童辛一直试图呼唤宁远,好叫他清醒一些。
宁远还算清醒,但是血液的躁动叫他如蚁噬骨,分不出更多精力来回应童辛。
“秦勤,小远他怎么了呀?咱们真要去贝叔那儿吗?是不是直接去医院比较快?他好烫!”童辛很着急。
秦勤大概猜到了宁远的状况,俯身征询宁远的意见,“宁少,咱们去医院吗?”
“不。”宁远吐出一个字。
车停稳,车门甫一开启,一人便焦灼地探进身子问:“小远呢?”
嶼;汐;獨;家。
“……三爷?!”童辛和秦勤惊了。
洛闻笙简单点头致谢,“谢谢你们把他安全送回来,贝叔。”洛闻笙侧头交代一下,自己捞过浑身难受的宁远,抱着人大步进了房子。
此处只是个临时住所,确实不大,没有给童辛二人留宿的地方,贝叔交代保镖将他二人安安全全送回学校,告诉他们,有三爷照顾着,宁少爷会没事的。
“……叔叔?”直到被洛闻笙抱着放在床上,宁远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洛闻笙忙着帮他脱掉外套,又扒掉里边淋了水又被汗湿的衬衫裤子,将人用干净的浴衣裹好,心有余悸道:“还好我来了。”
他稳了稳心神,拿过准备好的药,就着水给宁远喂下去,“忍一忍啊,大概要半个小时后,症状就全消了。”
刚乖乖把药片咽下去的宁远:“……”
早知道不吃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这样?!
宁远心里疯狂吐槽,身上也是真难受。
血流汇聚在那儿不肯散去。兴许洛闻笙不在身边还能好点,偏偏他在。
宁远觉得血液在那儿快挤爆了。
“叔叔,叔叔……我好难受……”宁远像是濒死般,脸颊烧得通红通红的,说话全是气音。
洛闻笙轻捋着他汗湿的头发,有些慌乱无措,“想些别的,小远,努力分散一下注意力,很快就会过去的……”
宁远难受死了,不想跟他拉大锯,“叔叔,你帮我,你帮我好不好,我要烧死了,我好难受,你帮我、你帮我!我求求你,我好难受啊……”
不管洛闻笙哄他什么,宁远都装听不见,垂死的鱼般在床上不停滚动挣扎。
最后,他如愿被洛闻笙按住了。
“小远,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他问。
宁远烧红的眼一瞬间似乎清明了许多,“我能。”
“你不后悔?”
“你才不要后悔。”
“……啊!”宁远倒抽一口凉气,颤巍巍地环上男人的肩膀,“叔叔……”
“……叫我名字。”
“叔叔,疼……”
“叫‘闻笙’,乖。”
“叔叔……”
“叔叔~”
“叔叔!”
“……叔叔?怎么了?”
“我要被你叫出心理问题了。”
“睁眼说瞎话。……唔!”
“叔叔叔叔!我错了叔叔!求求你饶了我吧。”
“叔叔~呜呜呜……叔叔……呜……”
“叔叔……叔叔……我已经不太清醒了,你饶了我吧,真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可是我很清醒。”
“洛闻笙!你这个@#¥%&*(……”
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的宁远,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强烈谴责洛闻笙深夜里在他身上犯下的种种罪恶行径!
还好被泼了药啊!不然谁他妈扛得住啊!
洛闻笙好脾气地给炸了毛的宁远顺毛,喂他水喝。
宁远咕噜咕噜,疯狂补充被榨干的水分。
洛闻笙摸小狗似的摸着他的头毛——夜里他就抱着人洗过了,现在摸着松松软软的。
宁远满脸不高兴地放下杯子,闷声问他:“你是一会儿走,还是什么时候走?”
洛闻笙忍不住勾起嘴角,“不走了。”
宁远诧异地扭头看他,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洛闻笙在他侧脸上亲了亲,“小远,明天陪我去结婚登记处一趟吧。”
宁远卡巴卡巴眨眼睛。
洛闻笙难得露出有些羞涩的神情,不知从哪摸出个盒子,在宁远面前打开,里边是一对素雅的男士对戒,“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