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张嘉仁怎么理解他的这个表情,只听他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生日就得错过了,等我回来再说。”
何远默默点了点头。
张嘉仁忽然撑着床费力翻身抱住他:“宝贝,我知道你不高兴,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每天记得按时服药,到日子去小寒那里复查,我不在这些天,你一定要乖乖的。”
“阿弥陀佛,总算能休息几天,我干嘛还要想你。”何远真心实意地回答。
张嘉仁只当他是调/情,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小没良心的,那我想你行不行,我现在一天不抱你就像少点什么,恨不得把你揣兜里随身带着。”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对私章,你别急着刻,老是半夜在灯下弄,伤眼睛。我也不急着要,等我回来,给我补过生日时再送不迟。”他往何远耳朵里喷气,“我要在你……题一首诗……再……那里……盖上……”
何远面红耳赤:“胡说八道!”
张嘉仁能离开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好了,他和陶陶刚有点线索,正愁没时间细细追查。何远第二天就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陶陶,分享他的喜悦,陶陶的关注点却和他不一样:“奶奶?”
她蹙着眉:“据我所知,张定宇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还为自己的母亲写过一篇悼念文章发表在报纸上,怎么算都应该在那混蛋出生之前,他又哪里来的奶奶?会不会他习惯管保姆叫奶奶?或者……”
片刻后,两个人隔着屏幕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或者,他爸爸另有其人!”
第53章
这亲妈是谁还没查出来,亲爸是谁又成了疑问,何远揉了揉脑门,感觉张家的复杂程度有点超乎想象。
陶陶忽然问:“何远,你和那混蛋上床带不带套?”
何远的脸刷一下通红,期期艾艾摇摇头。
“这不成,那混蛋出门八成是去会情人,他玩的这么疯,百分之百有前科,要是身上有病,你一辈子可就毁了。”
何远犹豫了一下:“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和情人幽会。”顿了顿,他小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会注意。”
“这几天有空你去查查吧,我帮你联系太爷爷的私人医生,那人吃的就是这碗饭,嘴很紧,绝不会给你说出去。”
何远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地感觉张嘉仁身上不会有病,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洁癖有点异乎寻常,每次事前能洗一定要洗,对他更是要求里里外外全洗,要是一时兴起来不及,事后也会往死里洗两个人,有这样习惯的人要染上脏病估计不太容易。
不过总是检查一下安心。
陶陶叹口气,转移话题:“对了,那个服务器的事情,我找到一个算半个内行的朋友,他说我们可以从软件的APP本身入手,这个软件很少人用,网上搜索不到,但他可以尝试去一些程序员扎堆的站点论坛翻翻看。”
这是个好消息。
“还有我把晓薇的硬盘内容克隆到一台空白电脑上,这段时间仔仔细细查了个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她那个Austin950108的密码早在2012年就开始使用了,那年她应该还在上小学,而根据她的日记分析,那混蛋找到她应该是她上高中的事情,所以那个密码很可能和那混蛋无关,只是个巧合。”
“会不会张嘉仁找到她之前,她已经知道这个哥哥的存在了?”
“不像,你也看过那几篇日记,很明显对那混蛋的出现感到意外。”
何远认真思索了一会,摇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这个密码和张嘉仁有关,咱们先不忙否认。”陶陶答应一声,拿起便签纸记了几笔,钉在书桌旁边的软木板上。
那块板子上已经零零碎碎钉了很多类似的便签纸。
为防万一,他们所有记录都由陶陶完成,何远手边尽量保证一点痕迹没有。不仅仅没有文字记录,手机中的和电脑中的,凡是和他们谋划有关的一概不保留。为尽可能消弭所有会引起张嘉仁警觉的蛛丝马迹,陶陶在大洋彼岸做了大量工作。
张嘉仁每次出门的行李都很简单,随便拿个小箱子,只装洗漱用品换洗衣服笔记本电脑,这回更简单,衣服都没认真挑,随便抓两套完事。
何远帮他把行李收拾好,只剩洗漱用品没放进去。
“明天早晨你洗漱完了自己塞进去吧。”
张嘉仁随口答应了一声。
行李收拾完,何远颇觉神清气爽,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借口一身汗先去洗澡,刚放好水张嘉仁就跟进来了。
“一起洗。”张嘉仁已经脱得干干净净,迈开长腿直接跨进浴缸,把满心不情愿的何远抱进怀里按住。
“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泡澡。”何远推他。
“嘘,别动,我就是想抱你一会,伤口贴了防水绷带,没事。”他用下颌蹭着何远的头发,“何远。”
“嗯?”
“何远……”张嘉仁叹息一声,“就是觉得,这样抱着你叫你,你答应,我就特别安心。”他收紧双臂,把脸贴在何远的肩头,“何远,宝贝,我真的是越来越爱你,除了你,别人都没意思。”
何远无言以对。
张嘉仁近乎温存地吻着他的脖子和肩膀,非常轻,手抱在他胸前轻轻拨弄着那枚乳环:“宝贝,你就不能说一句爱我的话吗。”
何远抓住张嘉仁的手,这样拨弄乳环让他很不舒服:“都这样了,我说还是不说,有什么关系。”
张嘉仁半真半假地抱怨:“总是这么冷淡。”他捏住何远的下颌强迫他抬头,按住后脑长长地吻了一会,直到何远开始气喘才放开,着迷一样盯着何远的嘴唇,“宝贝,你这样我只想天天把你捆在床上干你,好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勾人模样。”
何远呸了一声,挣扎开去:“天天就想着这些,就不怕精尽人亡。”
他跨出浴缸走到淋浴的地方洗澡,刷一下拉上帘子挡住张嘉仁的视线,张嘉仁居然也没生气,只是双手分开搭住浴缸边,仰头望天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了,这么凶,没情趣,还这么性冷淡。”
何远回答:“既然我这么不好你可以不喜欢,我求之不得。”
张嘉仁笑着摇摇头:“死鸭子嘴硬。”他闭上眼,“我想多泡一会,你洗干净了去床上等我,我不把你收拾得叫亲亲老公饶命不算完。”
“伤口不疼了?”何远不咸不淡地刺他一句。
“疼,那也不能改变今晚务必让你胯下求饶的决心。”
何远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54章
这场屌硬还是嘴硬的战争以张嘉仁心软告终——何远的腿抽筋了。
他被张嘉仁翻来覆去折腾得疲惫欲死,抽筋刚缓过来不怎么疼了,就一头扎在枕头上昏沉沉睡过去,完全不管张嘉仁还硬硬地戳在他的身体里不上不下。
张嘉仁眷恋地吻着他的身体,这上面每一处痕迹都是他留下来的,从脖颈一直向下,几乎布满全身,他清楚地记得留下每一块痕迹时何远的表情,现在只是看一眼就让他热血沸腾。
何远是他的,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美人,只能在他一个人身下宛转呻吟,为他一个人动情,为他一个人打开全部身心,这种感觉让张嘉仁无比满足。
张嘉仁从何远身体里慢慢退出来,他睡的那么香,真舍不得吵醒他。
何远醒来时,张嘉仁已经拎着行李走了,他打开手机,上面果然有一条留言:“粥在锅里热着,吃完早饭记得吃药。爱你。嘉仁。“
不再是佳人。
何远拿着手机怔忡良久。
人心是如此复杂,理性和非理性共存,你明知道不可以,还是会在强烈的刺激之下产生波动。
他伸手到胸前摸到那枚乳环。金属质感在触碰时带来的异样感觉提醒他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
所有那些侮辱,所有那些欺凌,所有那些由于一个人的任性妄为给他带来的痛苦折磨以及未来还要不知道持续多久的痛苦和折磨。
野兽把猎物撕得鲜血淋漓之后再抱在怀里说我爱你,这种爱,他不需要。
何远删除了那条消息,然后把用了很久的张嘉仁的备注舍曲林,改回真名:张嘉仁。
这就是现实,既然已无法回避,那就不再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侮辱伤害别人的理直气壮,被侮辱伤害的人为什么要含羞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