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日/小黄(57)

高小山说着，又停顿了一会儿：我也想开了，不能什么事都占全。我没你们好命，像阿杰，这说碰上一个姑娘就又碰上一个，同性恋哪儿那么容易碰去，碰上了就这样吧。

吕良阿杰虽然说依然不舍，可也似乎能听明白，能懂高小山。

高小山：跟老东西那边我不打招呼了，问起就先说去办事，等过些天告诉他。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二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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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高小山要离开，审李成假枪毙的事也没人再有情绪张罗，因为变得毫无意义了。差锡问阿杰，阿杰回答李成说的话现在就跟屁一样，没人想听，审他干嘛。

这边张九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随时就走，车子会送他们去到镇子上，然后坐那里的长途大巴。张九从没有过的紧张兴奋，他没想到这么快，他和小山真就要彻底脱离这里的一切，开始去过真正属于他们俩人的，属于一个社会良民，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对于未来，张九依然相信会有那大雨中曾经思考的很多不确定性，可此刻的张九对未来有幸福憧憬期望，他也不惧怕会遇到问题，因为矛盾问题是永恒的，遇到什么就面对什么，解决什么。

高小山告诉张九，他这次带出的钱不是太多，张九回答一分不带都没关系，出去他就找活儿干，他们饿不死。高小山吐着烟，说他其实缅甸认识不少人，要想找个舒服挣钱的事干，还是挺容易的。

张九：只要跟他们有联系，一但这边出事，就有可能被找到。

高小山识破张九般，似笑非笑：知道你不想让我继续干这个。

张九默认地，一笑：我舅说石家庄那房子已经有好几个想买的了，就卡在价格上，等在泰国安顿好，我就溜回去，钱全部拿出来，到时候开个小铺也行，反正跟着你警察男人不会让你受委屈。

高小山此刻已经早是一副根本不稀罕反驳的不屑样，让张九逞口舌之快。

说笑过，张九问小山是不是就不杀李成了，高小山说他准备等他们到了清莱，他就告诉阿杰良哥李成必须杀，他知道寨子的底细。张九听着认可地点头，他认可高小山做事的细致缜密。

俩人正聊着，高小山手机响，他看看，说了个“孟昆”然后接听。张九顿时心又提起来。

高小山接过电话，他说孟昆那边的人得到消息，之前他们和那些官员谈的买卖，刚刚得到消息，他们看中一条中国货船，准备劫船勒索。今晚就去跟他们谈。

张九想也没多想地：找个理由，让吕良他们去，咱们走咱们的。

高小山明显犹豫。

张九有些急切：会不会是假的？他们骗你。。。。。。。。

高小山摇头：听孟昆口气肯定不是，他乐坏了。。。。。。。。我当初谈这个事是为了跟当地人拉关系，我怕吕良他们会真做。。。。。。。

张九：吕良不是恨杀中国船工嘛，怎么会真做。

高小山：上次我们去谈，他就很乐很动心，干这个比卖白粉卖枪来钱还快，还稳妥。。。。。。。是他觉得稳妥，不用过境，这活都是当地政府暗中支持的，等于收保护费。这事没有船主痛快掏钱的，人质肯定要杀，只是杀多杀少，杀到几个他们能掏钱。

张九似乎听懂了高小山那画外音，于是问：你是怕他们真参与杀船工还是怕他们做了后会被盯上被抓？

高小山：都一样。

张九看着高小山，他觉得他挺不可思议，似乎有阻止残害无辜的责任，于是说：你要一定去。。。。。。。我跟你一起去，把这事阻止了，咱们再走也行。

高小山攥着手机似乎依然犹豫：。。。。。。我还怕如果我不去老东西一定会奇怪，他知道我们要走怕是肯定要阻拦。。。。。。。不过也怕夜长梦多。。。。。。

张九：会不会又要假枪毙李成？

高小山：就算李成说出来他知道细节应该也没什么大用，倒是杀他更简单了。

沉默，俩人相互看看对方，张九：我随你定，早点离开这里我巴不得，你要是想阻止他们杀船工，我跟你一起去。

高小山决定把事办了再离开，他让张九带着小星阿天，然后他去找阿杰，跟吕良交代一下。俩人准备离开屋子时候，高小山看看检查枪支保险，并要带上的张九，他突然过去就去亲张九的嘴，俩人笑着吻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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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山告诉大伙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看到吕良等人意外，兴奋的表情，然后商量带多少人去，带谁去，高小山彻底放下了心，因为这验证了他对孟昆的判断，说明这确实是个突发的意外，而不是张九担心的那样。

小夏看看高小山：这次山哥你亲自去吧？

高小山微微点头。

吕良眨眨眼：。。。。。。别走了，你就踏实留下来，这他妈做一笔顶上咱们走两三次货。

高小山：这笔做成了我一分都不拿。这事是咱们上次一起谈的，第一次干，我怕不稳妥，觉得怎么也得帮着把这事做完，之后我还是走我的。

吕良真心地意外，诚恳：小山你这是何必呢，你是怕我们。。。。。。。

高小山打断，也诚恳：没别的，我是真把这里当自己的地方，把大家当兄弟。这事其实比做白粉比卖枪风险大，你想劫船有什么难的，昆山的人都能干，关键是拿到钱，跟中国船主谈，不答应就杀船工，这些他们靠着咱们做。

吕良流露出经常性的阴冷表情：我估计最多就杀一两个，那边肯定就害怕了。

高小山：一个都别杀，咱哪儿知道这船主后面都是什么背景，也许都是家里有人当大官的。

阿原：大官有什么用，他还能管得了咱们?

高小山：那是人家的利益，惹里人家的利益，肯定不干。你没听上次张九说的，一个是倒腾军火武器公安忍不了，破坏社会和谐，一定要打击，再有就是从上面指派下来的案子，都是点背景有内幕的。

阿杰厌恶，憎恨，不屑地：长枪短枪咱们走了这么多趟，那些傻逼蠢货不是照样忍了。

小夏：我倒信张九说的，他是公安局出来的人，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稳妥总没错，钱再多搭上命也没用了。

高小山没再多说什么，最后他临时改变了想法，让小夏跟他和良哥一起去，阿原负责带人提钱，阿杰留下来看家。

一行人来到寨子口，他们看到张九小星阿天，小夏很会来事地主动招呼张九，张九温和回应，却明显既不主动，更不讨好。

面包车里，高小山吕良差锡坐一起讨论劫船的事，小夏张九小星阿天坐一起，张九不太说话，只是听他们说，后来小夏低声对张九说让他劝劝山哥还是不要离开寨子。

张九意外小夏这么说，他想了想回答：我劝不了他。。。。。。。。不过我发现他对你们大伙感情很深。

小夏听着，也好像有点意外，然后他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张九看看坐在前面的高小山，他突然想到在杨大海哄骗他的时候，在自己利用高小山感情复仇时候，在李成跟他说他警衔比他高可以牺牲的时候，那数次激昂沸腾起来的英雄主义情结，却暗藏讽刺私欲和空洞。此刻，他跟着高小山留下来一起劫船。。。。。。。这是参与违法犯罪，一点不激昂，更和英雄情结不沾边，却让张九感觉心砰砰剧烈跳动，让他想起从小看武侠小说那亦正亦邪的情义或者侠义。

按照之前商量妥的，一行人凌晨到达目的地，并等待，上午他们先乘早已准备好的快艇，差锡的人扮装成河岸公务人员跟船长交流，接着吕良带人登船，控制了整艘货轮。

船长也是中国人，他求高小山放过他们，船上货物尽管拿，只要不伤害人员。高小山答应船长可以不伤害任何人，但警告船长千万别试图报警，跟其他船只求救，如果节外生枝，遭遇警察，局面失控，他们都得死。

船长稳定情绪后，高小山告诉船长他们不要货物，要求船长跟他的老板联系，准备两百万，按照指定的方式付款，款到放人，不交钱就一个个杀。

张九起初跟小星他们一起，一直跟着高小山和吕良对付船长，后来高小山让他跟小夏那边控制那些船员，张九会意。船员统一被关在算是宽敞的餐厅，包括差锡的人也是拿枪看守，指着那些坐在地上的船工。有人因为紧张要站起来去撒尿，顿时差锡等连踢带踹，用枪指着，让那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