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日/小黄(53)

张九听着，心都揪起来，发疼，他紧紧抱住高小山：他们要是连你也不放过呢？

高小山阴冷地：他们是傻逼才会相信真心要弄死他们的李成。。。。。。。咱们死他们也活不了几天。

张九已经说不出话，他就只能紧紧抱住高小山。

又沉默，良久。

张九开口，低语：你是真的假的，我做的那些，你真的一点不怪我？

高小山更低语：你不就是气不过轮那事，那事一辈子让着你，你以为我瞎说呢。

张九再次说不出话，俩人再沉默。

张九：想想真后怕，如果我真让李成跑了，寨子被抄了，你这人肯定不会自己躲寺院。

高小山：当然不会躲，先说找到你把你杀了 。

张九苦笑，撒娇：刚才还说让着我呢，这就变卦了？

高小山依然低声：那能一样嘛，一家子才让，你都不认我是一家子了。

张九：谁说我不认的，不认我怎么会安排你去寺院，我想一定让你活命。。。。。。。。

高小山打断，略提高了音调：傻呀你? 我把真心对我的兄弟都害死了，我有脸活嘛!

张九再次沉默，他庆幸自己还不算醒悟太晚，他爱这个高小山对自己的有情，也懂他对别人的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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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跟孟昆说了很多，又跟吕良那里讲述一番，但从一切都很平静的状况看，他的突然袭击并没有很快憾动什么，李成拼命让自己有耐心，忍耐再忍耐，他一定要顺着孟昆的意思，又能给这边出谋划策，彻底取得孟昆的信任。

孟昆差锡听到关于阿华班若的事，于是他们断定这个李成说的一切绝对可信，可张九怎么就能想到栽赃这两个投靠了自己的中国人，跟李成谈起时候，李成想了想，回答：会不会是高小山让张九说的？他觉得除掉我并不重要，除掉那两个人才重要。

差锡听到这样的分析，吓得有些慌了神，他跟孟昆商量，索性悄悄杀掉高小山和吕良，孟昆和颜悦色里透着无奈：杀了他们你不要做生意了？我们那么多货怎么出，找谁出。

差锡回答还有阿杰阿原。阿杰缅甸语流利，经常跟差锡聊天，最近因为又搞了一个缅甸女孩子，所以常问差锡一些问题，比如买什么礼物，说什么话，怎么讨好女孩子家里人等等。

孟昆在那些中国人里，一向最喜欢阿杰，因为这个人看着直爽又重感情，不像其他中国人，闷声不吭一肚子狡诈花花肠子。

差锡说杀了那俩人包括张九，然后就让阿杰做中国人里都老大，他肯定愿意。孟昆没有吭声。他完全搞不清楚那些中国人之间的底细，他更不敢去杀高小山吕良，他害怕最后自己性命不保，可他不想流露给差锡，所以最后孟昆对差锡说，不要那么信任李成，毕竟他们没有回塔罗，更没有报警，还是要听听看看高小山那边怎么说，让他杀了张九是必须的。

高小山早饭后就找到良哥小夏，说跟他一起去见孟昆，然后他当着大伙的面嘱咐阿杰阿原，带着阿天小星守好张九这边，他担心差锡来浑的，杀了张九。

阿杰阿原自然点头称是，小夏眨眨眼，吕良低头不语。

路上，吕良问高小山是不是跟老东西点明了他怂恿李成干这事，高小山说点明等于翻脸，这事情不能说破，就说他们被李成骗了。

吕良点头。

高小山见到孟昆后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带着一贯的笑脸，他直接说听到这件事很震惊，所以连夜回来。

高小山心平气和地： 我是这么看，说其他所有细节都没意义，李成张九，就这俩人，一个是没一点机会跑出去出卖咱们，前五个怀疑对象之一；一个是熟悉了解这里一切，早就随时可以跑回去，随时跟条子联系的。这就是最好的试探和验证，咱们今天买卖做得顺风顺水，谁可信，谁不可信，一目了然。

差锡用生硬的中文：张九，要李成跑掉，他要李成跑到公安。李成不愿意。。。。。。。

高小山：说那些没有用。

孟昆：小山啊，这件事不能够太靠感情去想。。。。。。。

高小山打断：我肯定不会感情用事，这是要命的事情，命没了，感情连个屁都不是 。张九如果敢想出卖咱们，我第一个弄死他。

孟昆：可是李成不会撒谎的，说出自己是公安，这很危险，他何必要冒这个危险。

高小山终于带出平时的笑脸：他有什么危险，爷爷您肯定不会杀他，重用他都说不定呢。不过我是劝您对李成

不要太重用，参与这边的生意还好说，塔罗那边我是不会信任他。

吕良小夏一直都没说话，孟昆看看他们，他突然也面带慈祥笑容：要不这样好不好，我让李成出来，你们把张九叫来，让他俩自己说，我们来听，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小山微微愣，这是他们昨晚设想过的可能性，可高小山最不希望的场景，因为他看出张九的犹豫，他不想害死李成，他似乎对李成有了愧疚。。。。。。。。

还没等高小山反驳，只听小夏开口：这样好，省得我们说昆爷您这边的李成是个骗子，您还不信。

高小山没有反驳出口，因为他确定那会坏事，他看看吕良，吕良也看看他，都没作声，高小山能看出来吕良也是想听听二人对质。

孟昆对差锡吩咐，然后：我让李成出来，你们现在就把张九叫来。

高小山先给阿杰打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跟张九一起过来。阿杰会意，说他们都带枪。然后高小山对良哥小夏，也并不忌讳被孟昆听见，低声说：既然要骗要栽赃，肯定都是准备好的，所以要当面对质。反正谁要害这里谁是护这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想听听他怎么编。

吕良小夏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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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当他面对李成时，他还是觉得自己气短，难以理直气壮地去演戏。李成看起来像一个无所畏惧的英雄，一个勇士，在用生命顽强地跟毒贩跟匪徒战斗，而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变节者，和匪徒同流合污，去谋害自己的战友，他脑子里瞬间闪现杨大海。。。。。。。。所以当他跟阿杰等人一起站在李成面前时，张九显得被动，沉默。

李成看起来一副坦荡荡，并气愤又害怕的样，他先是对高小山等人，用指天发誓的口吻说，他讲的都是真话，他不想死，不想回去。

高小山一直用阴狠的目光盯着李成，等李成说完，高小山皮笑肉不笑地：我就都按你编的想，你要真不想死，上次出货走成了 ，你不比在这里活得好？你问问大许是想一直被囚禁在这里还是想被放回去吃香喝辣。你骗谁呢？上次出货张九觉得你不可靠，通知他们不让你回塔罗，你气急败坏吧。

李成眨眼，然后：那次他要试探我是不是还忠于职守，说如果发现我不忠于职守，就说出我是卧底，让你们杀了我。

高小山没回答，他看向张九，似乎对他发问，寻求答案，却发现张九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看出端倪，阿杰：说话啊小九。

张九直视李成，像是对李成，又像是在对别人说：。。。。。。。。他说得不是真的。。。。。。。是假话。。。。。。之后张九就好像被卡住了，再没说出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高小山暗自皱眉，咬牙切齿，心急如焚，就像那时候他求他招供，不想看他被折磨，又毫无办法。

李成激动：我没说假话！是不是你先找到我，说我的真名，边防支队领导，然后威胁我一切都听你的。

张九李成对视。张九沉默。

李成：然后你告诉我那俩白族是随便咬出来的，我和死了的江水才是卧底，如果你不说，我哪里知道还有个江水，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张九还是沉默。

高小山绝望，他不得不开口：江水被点了天灯，这事当时大许还有很多人都知道，你如果说没听说过，那他妈纯粹是撒谎。

李成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我是听说过，可我并不知道他是卧底，这都是张九说的。他说让我活着就是为了回去报信，而且这边是做军火，他有确切的证据，还要告诉我那些证据细节，还有这里的方位，那边就一定会来人剿灭。我说我不做，我不听，我不要知道那么多事，我很害怕，他很恼火，于是威胁我，说要考验我，如果我不听话就让你们杀我 。。。。。。张九说他要报被刑讯被轮奸的仇，所以他要得到一切信息后，确保公安那边能来围剿，让我回去说服他们。可我没有被打被轮奸，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