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日/小黄(35)
张九:可他问过我是不是同性恋,你是不是喜欢我?那意思明摆着。
高小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就让他说去,那也比假装投靠他好。他怀疑般若阿华冤死,就让他怀疑去,没根据。
张九乖巧地蹲到沙发旁边,手扶着高小山的肩膀,问:要是这些人怀疑你是同性恋怎么办?这里人根本是看不起的态度,觉得就是人妖变态,比女人都不如,可以随便轻贱的。
高小山回答得很平和,没有任何沉重,更没有下定决心豪言壮语的味道:那就离开这里,咱俩怎么不能活。怎么都是活。
张九凝视高小山,半天没缓过神,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瞬间想了很多。。。。。。
高小山:这事就这么定了。对了,你在公安局怎么让人知道你是同性恋还是女角儿的?那里人不会看不起你?
张九回过神,他深呼吸,重重地叹口气:当然会有看法,心里看不起,如果公开了,根本呆都呆不住了。。。。。我在公安局里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杨大海知道。。。。。。
高小山惊讶,等着张九继续说:。。。。。说呀?他怎么知道的?
张九又发呆了,然后他又不得不压抑愤怒,屈辱,仇恨,自我厌恶,否定,喘气都加速,沉重:我不想说。你非要知道?
高小山已经很熟悉张九一些类似创伤后的突然和激烈反应,他无条件心疼远盖过任何好奇,他掐了烟,乱摸着张九的头:不说了,不去想他。没事。。。。。。。
张九把脸埋在高小山的手里,甚至去亲去舔他的手,他感觉踏实,安慰。
高小山离开房间后的很长时间里,张九都在心潮澎湃地幻想,告诉高小山他想过卧底复仇,然后让他带他一起离开这里,他们从此隐姓埋名,不做任何违法的事,凭他们的力气吃饭,贫穷,劳苦,社会底层,哪怕受人欺负,他跟着他,他们在一起,有他在身边,就是最圆满幸福的人生。。。。。。
张九激动完之后,他确定自己又犯病了。就跟他还幻想过自己卧底归来,杨大海抱住他,还亲了他,幻想回来找高小山,想尽一切办法为高小山脱罪,不让他坐一天的牢。。。。。。
张九内心咬牙切齿,他开始想给李成一个星期的时间,看他的反应。想自己这脚好得差不多了,找到一切机会让高小山带自己多出去,最好是一起见接货的人,当地跟他们勾结的地方上的人。。。。。。这样的大案破了,杨大海被枪毙或注射,自己以后也许能在公安局呆得顺风顺水,混个一官半职。。。。。。
张九觉得自己彻底成熟了,现实了,象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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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昆果然又差人找张九单独见他。张九通知高小山,高小山让张九自己过去。张九以为就是一次演戏,可他没想到这戏演得过瘾,爽,甚至幸福。
张九依然是低眉顺眼,温柔,乖巧顺从,不多言语的样。只是他在拒绝孟昆的时候底气十足:谢谢爷爷对我好,反正我现在是山哥的人,山哥怎样对我我都认。
孟昆态度慈祥,可语言已经毫无慈祥了,他笑着:小山要是再让人轮奸你呢?
张九虽然感觉被重击了一拳,可他注视着孟昆回答:以后不会了。。。。。。是我自己不好,不想讲出那些卧底,现在我什么都说了,他一定不会。
孟昆看着张九,又做出和蔼可亲的表情:。。。。。。我这里也有人喜欢玩人妖,而且还是中国的公安,他们说很刺激很喜欢,过来和他们玩俩天怎么样?
张九:。。。。。。。那您跟山哥说吧。只要他同意,我都可以。张九在这些对话里丝毫也没受辱感,他心里有底,倒觉得这老东西气极败坏,黔驴技穷。
后来高小山,吕良,阿原,小夏过来。高小山都没等孟昆开口,上来就说:爷爷你已经背着我找了张九两次,中国人讲话,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我当您这是算计我。
孟昆意外,他先是陪笑,说只是跟这个小孩子闲聊天,后来他突然说:我担心你被这中国的公安条子迷住了,玩起了同性恋。
高小山微微一笑:我不管什么同性恋不同性恋,只要是我的人,我拿我的命护他,敢背叛我,我让他拿命还。
孟昆装着哈哈笑,嘴上说好好。
四个人一起从孟昆那里出来,高小山当着大伙的面,问张九:你没事吧?
张九:没事。
阿原,小夏看看良哥,吕良倒似乎浑然不觉有什么的表情,问张九:之前老王八蛋跟你说什么了?
张九:还是那些话,要我听他的,我不答应,他就没好听的了。
阿原:弄死他算了。
高小山:和气生财,该忍的还得忍。枪支弹药要是能做开局面,以后咱们全盘掌握,到那时候想怎么他就怎么他。
张九感觉这是个机会,他不能错过,于是说:以后山哥良哥,你们大家有什么我能做的,我愿意帮忙。
张九这话让那三人都很意外,吃惊。
张九马上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必须掩饰真实目的,说:我不想以后在这里,大家看不起我。
。。。。。。。。
吕良第一个回应:没人看不起你,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们,跟着山哥。
小夏再看看众人,震惊迷茫的阿原,挺张九的良哥,和没什么表情却更是扑朔迷离当事人的山哥,他脑子快,笑着:不会看不起啦,你不记恨我就行。
张九:我被自己的人卖了,你们要口供找内奸,这事放公安局里也一样,比这里还狠,这些我都明白,没什么可记恨的。。。。。既然留下,我希望我能帮上忙,跟山哥跟大家上天入地,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们看得起我。
张九说到这里,扮演角色过于投入,已经忘了掩盖真相的初衷,他与高小山片刻的目光交错,压抑中却是默契地懂对方,潜台词里为爱的人争脸,为自己争脸,为同性恋争脸。张九的心火热。
张九的话再次让所有人惊讶。
高小山第一个微微笑笑,带着得意,甚至自豪。其他人也随之,对张九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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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找的人,零星带手枪过境被边防巡警发现。孟昆那边,以及吕良等都建议高小山暂时先不运那批大买卖。但高小山认为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边防那边知道有不少这样携带军火过境的,他们注意力和排查重点都在那边,就更想不到有人胆敢用集装箱大货车走私军火。所以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
吕良等人边耍钱,边聊天。
小夏问事情是不是就这么定了,阿原和阿杰带人走这批货。
良哥:小山说的还能不定。。。。。。他这人谨慎心细起来吓人,胆子大起来更吓人。
阿杰:听山哥的准没错。他是凭脑子做事的。
阿原同意的表情:那时候跟吴大丙做尽他妈的出事,跟山哥还真是稳妥多了。
正说着,高小山和张九走了进来。良哥小夏自然地打招呼,阿原只对高小山恭敬地叫山哥,阿杰看了他俩一眼,招呼都没打。
高小山跟大家招呼过,他开口第一个问阿杰:你上午去马医生那里了?
阿杰:去了。全好了,他说什么都没问题了。
高小山坐在阿杰与吕良中间,张九一直就那么站着,高小山示意张九坐下,张九于是坐在旁边,也正好是阿杰的右侧。
阿杰非常不客气地:别他妈坐我这儿。
张九非常尴尬,他不得不又站起来。
其他人都没说话,包括良哥,他低头。小夏阿原看着高小山。
高小山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平和地:张九,给杰哥道个歉,不管怎么说他为你挨了一枪。
张九脑子里是阿杰骑在自己身上,扇了无数的耳光,是他厌恶鄙视嘲笑地一直看着自己被轮,哆嗦着穿衣服,说自己是被操软了。。。。。。。
张九第一反应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他本能求救地看看高小山。高小山皱眉,象是什么都看不见地,语气比之前加重了一些:跟你说呢,听到没有?
张九迅速调整自己,想到让这些人死的那天,于是他开口:对不起杰哥。。。。。。
阿杰似乎根本不买账,厌恶鄙视到连看都没看张九,对高小山:山哥跟我们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