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扔了手里的书,把人捞起来来了个面包味的吻。
江天挣扎着,“我手上还有水,洗脚水!”
丁洋不撒手,“没事,我脚丫子又不臭。”
屋里温度高,江天洗过澡套了件丁洋的短袖圆领T恤,给丁洋洗脚的时候担心沾上水,领子往后拉了几分,丁洋就看着江天脖子后面有一团黑乎乎的笔迹,像是中性笔不小心弄上的一样,边缘还有点红,他伸手碰了下,江天触电似的反射性弹开。
丁洋惊讶道:“那是什么?”
江天脸色有点点微红,“你先去倒水,我等会告诉你。”
等丁洋把盆子扔到洗手间回卧室的时候,江天已经把T恤脱了,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条浅蓝色的底裤,精致的骨骼外覆盖这一层薄薄的肌肉,在屋里灯光下显得有点苍白纤瘦。
而此刻他光裸着脊背对着丁洋,肩膀正中央,也就是脊柱顺着颈后侧差不多第二节 的位置,纹了一个大写字母Y,是那种简单而精致的艺术体,纹身的痕迹很新,应该就是昨天弄得,难怪丁洋碰了一下他疼的弹开。
丁洋轻轻从后面抱住他,小心避开纹身的文职,眼眶突然有点湿润,哑着声半是埋怨道:“哥,你这是干嘛呀……”
江天握着他的手,“没干嘛,就突然想在身上留个纪念。”
“可是……”
纹身的意义太重大了,一旦上身就是一辈子,烙印在皮肤里的。有的人热恋的时候喜欢把对方的照片或者名字印在身上,倘若天长地久,纹身就是一种见证,但是一旦分道扬镳那就是留在身上的污点,宁愿忍着痛改成各种奇奇怪怪的骷髅或者魔鬼都不想跟对方有任何一丁点关系。
江天纹在了脊柱的位置。
学过生物都知道脊柱和大脑一样重要,但是对于江天来说,脊梁比大脑更重要,一个人的大脑聪明与否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来弥补,但脊梁关乎尊严,宁折不弯,他把丁洋放在了和自己的尊严同等重要的位置。
丁洋轻轻吻了吻他后颈突出的骨节,有点哽咽,“疼吗?”
“还好,这个图案简单没多久就做完了。”
丁洋掰着人转过来,“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么傻,你去纹身干嘛,以后要洗的话就是疤了。”
江天摇摇头,“我没打算洗,我想一辈子留着。”
丁洋把人紧紧揽在怀里,“以后不准这样了,我看着疼。”
江天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真不疼。”他摸着丁洋青皮茬子的脑袋,“这回凑一对了,你脑袋上一个,我背上一个。”
一瞬间,丁洋想开闸了一样,这些日子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人总得有点宣泄的口子,以前他是打架斗殴打游戏,动静越大越好,恨不得全世界都看着他不痛快,跟他一块不痛快,可是真到了遇到坎儿的时候哭的却很小声。
江天耐着性子一下下拍着他的被给他顺气,“哭吧哭吧,难受就哭吧,别憋着,有我呢。”
丁洋吸了吸鼻子,“班长,我是不是特怂?”
“我又不是外人,你给我哭不算怂。”
丁洋挂着眼泪把人扑倒在床单上,又又怕蹭着他后背的纹身,翻身躺在了下面,双手抚摸着江天纤长的脖颈,温热的舔舐着他的唇瓣。
江天捧着他的脸,将他额前的小碎发撩上去,一点点吻去他的眼泪,“不管多难,一起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第34章 体考
三月份的一模,在各种喧嚣声中如期而至,没有出现考卷爆炸、学校恐怖袭击等一系列的意外情况。
2017年青岛市的一模,难得让人怀疑人生。
以往的文综题,你就算不会也能掰扯的满满一张卷子,可是这次的题目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思路。
考完试收拾教室的时候,一片哀嚎!
还顾不得半点休息,丁洋拿着训练服就去操场训练了,他马上就要面临体考了。
江天每天晚上除了学习之外又多了一项必做任务,给丁洋捏胳膊捏腿,丁洋也知恩必报任劳任怨给江天揉腰。
两个人瞬间有一种老年夫妻老胳膊老腿相互照应的错觉。
一模成绩平均分不出意料的低,但是尖子生们的成绩仍然可望不可即的高高挂着。
江天全青岛市第五名,丁洋的成绩平均来看勾到了T大近五年最低的一次分数线。
距离他们自己想要的都还差一点点,但总归能看到点希望了。
沮丧和希望参半吧。
不过不管是喜还是忧,心境和半年前都成长了不少,两人都不会有以前那么情绪化了,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需要咬牙撑下来,两个人的时候也需要咬牙撑下来,但是有一个站在身边,好的坏的都一起分担,开心的就双倍开心,不开心的就一起消化,一切都不会太难,至少还有人可以依靠。
一模之后,J城隐隐有传闻说有学生跳楼自杀了,各种人云亦云中,有的说是高二的实验班的学生,也有说是高三的学生,从新建的商业区十七楼一跃而下。
学校的气氛陷入了一种紧张和惊慌,班主任们小心翼翼试探维护着学生的情绪,从前的高压政策转变为言语激励,安抚学生一模成绩即使不好也没关系,还拿出去年的例子,去年高三一模全线崩溃,学生被打击了之后痛定思痛,最后高考却出奇的好。
当然,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八成都是编的。
丁洋和江天两个人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想着老安今天前言不搭后语的找两人谈话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说老安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我怎么可能跳楼,文科楼的跳光了,我也不可能跳楼。”
江天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这有个屁好骄傲的,再说老安是关心你。”
“我看是每个人都得叫去办公室关心一下,八成都是一套说辞,说看好你我还能理解,看好我这话我还真不信。”
江天皱眉,“你就不能说自己点好啊。”
明显感受到江天的情绪,丁洋赶紧告饶,“班长,不是,你也知道我就这么张嘴,随便说说的,我挺有信心的,就算全世界都对我没信心,我现在都能扛着一切往前走。”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再敢说这种混账话我就打你。”
丁洋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班长我还真没怎么见你打过人,就上学期那次我看是你第一次打架吧?”
“你想试试我会不会打人是不是?”江天咬牙扬起了拳头,丁洋跳着躲,江天一脚毫不含糊的在他屁股上印了个脚印,“丁洋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啊啊啊!班长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人家再也不敢了!”丁洋边笑边躲,还一脸故作娇羞的小娘子样儿,惹得满操场纷纷看过来,心想这是考得太差打击坏了?
四月份眼巴巴的就来了,体考到了。
参加替考的考生集体去山东师范大学考试,江天看着丁洋井井有条的行李箱,“看不出来啊,你收拾行李还挺整齐的啊?”
丁洋撸着袖子十分骄傲,“也不看看我是谁啊,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江天啧啧道,“我们家洋洋长大了,行李都可以自己收拾了,为父很欣慰。”
丁洋笑着扑上来,挠着江天的痒痒肉磨牙道:“我他妈想睡你,你却想当我爸爸?”
“哈哈……你,别,放开,痒死了要……”
笑闹了半天,江天检查了一边丁洋的行李证件,放心的合上了行李箱。
“行啦,爸爸放心让你去远航了!”
丁洋搂着人亲了亲,“我不在这几天,宝贝你别太想为夫,为夫赶考不日将还。”
江天掐了下他的腰,“扯淡吧你就。”
江天又给丁洋书包里塞了两本习题册,“不是我说,你这家政能力真的可以,原来你平时乱七八糟的都是懒得收拾是不是?”
“那倒没有,我就会收拾个行李,从小到大都是我自己收拾的,以前还觉得有什么可以到时候再买,但是很多东西还是旧的用的顺手,必须走哪带到哪,这么多年就就练出来了。”
看着他眼底多少的失落,江天想着以往自己的行李都是自己老娘王瑞琴收拾,恨不得把家都塞箱子里,上了中学即使江天收拾好了,王瑞琴还是会打开检查然后塞进去一大堆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