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坐在桌前,等霍狄不紧不慢地吃完,才抬眸问:“等下你要去医院吗?”霍芩怕霍狄真的给自己带一堆作业,专门三令五申,提前说好,今天要邀同学来,不许霍狄过去。

霍狄说:“后天再去。”

“那今天呢?”“约了朋友。”

霍狄说。

岑越垂下眼,嗯了一声。

吃完饭,霍狄就走了。

岑越心里乱七八糟的,只凭着本能说了再见。

门锁好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霍狄下次什么时候来。

少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屋子便显得加倍冷清。

他倒在沙发上,用手背蒙住眼睛,自嘲地笑了。

真他妈跟被霍狄包养了似的。

……霍狄走进靶场,两旁的人纷纷调侃:“霍少来了。”

“霍上校都到了,我这还端着枪献什么丑。”

“现在还能叫几声霍上校,过段时间再见,就得喊少将了。”

霍狄脸上没太多表情,径直走到王嘉言身旁。

王嘉言打完一发子弹,放下步枪,回头对霍狄打招呼:“来了。”

“嗯。”

“打几发,热个手?”霍狄随手挑了一把狙击枪,摆好姿势,扣下扳机。

一千码之外,人形钢靶心口处应声爆开一个洞。

王嘉言用一句脏话表达了自己的惊叹:“操,真准。”

“休假太久,手都生了。”

霍狄说。

他对着靶子,又慢慢地瞄了几枪,指哪儿打哪儿,准度一流。

等手热了之后,再换自动手枪,射完三十发子弹。

自动手枪后坐力不小,王嘉言一趟打下来,得累出半身汗,手臂酸麻。

霍狄倒显得轻松,气定神闲地站在桌子前,回头看了王嘉言一眼。

“叫我过来,要谈什么?”王嘉言问:“就随便聊聊,很久没见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任务?”“等芩芩做完移植,病情稳定之后吧。”

“去多久?”“不好说。”

霍狄开口,“看运气。

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回不来。”

他语气很是平静,王嘉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旁人都以为霍狄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唯有几个关系近的朋友才知道,他这些年来,就像踩在悬崖间的钢索上,每一步都万分凶险。

但这样直白地说出可能会回不来,还是头一次。

沉默了半秒,王嘉言才问出口:“那芩芩……”“如果有万一,她会成为烈士亲属,反正不至于受苦。

实在不行,我还托了陆行舟,让他帮忙稍微照看一下。”

霍狄说,“芩芩过两年就要成年,是该学着自己生活了。”

眼看着话题就要往托孤的方向拐去,王嘉言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都噎了回去。

在这种语境之下,他几乎当场拍着胸脯,对霍狄发誓:“我也会尽量照看芩芩。”

霍狄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怀疑。

王嘉言一愣,突然醒悟——妈的,这是霍狄在嫌弃他不检点,担心自己妹妹被祸害呢。

王嘉言憋屈:“你这么担心芩芩,就给老子安全回来。

至少有你看着,我才不敢动她。”

“嗯。”

霍狄说,“我也尽量。”

再打几枪,随便聊几句,气氛终于舒缓下来。

王嘉言说了几个蹩脚笑话之后,酝酿了几秒,再跟霍狄坦白:“你最近包养的那个小演员,之前被我折腾过一下。”

说完又心有不甘,因为前段时间到处花钱雇人,费了好大功夫,最终也没到手。

而岑越转头抱了霍狄的大腿,作出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仿佛有多嫌弃他王嘉言似的。

凭什么呢。

“岑越?”霍狄问。

“是他。”

不等霍狄开口,王嘉言准备再多说几句——也不算抹黑,就是给霍狄提个醒。

毕竟圈子里跟岑越熟一点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有个从不离身的宝贝怀表,心里藏着一个不肯说出口的初恋情人。

这种情况,霍狄玩玩还行,万一认真,不就亏了?结果满肚子的腹稿,都被霍狄一句话堵了回去:“别再动他。”

霍狄垂下手,枪口指着地面,咔哒一声轻响,子弹上膛。

“他是芩芩的救命药。”

霍狄重复了一遍,“王嘉言,你别动他。”

第10章 反复

岑越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之前攒下的人脉又回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几个拍戏认识的熟人,找了些借口来寒暄,明里暗里地问他近况如何。

岑越垂着眼睛,应付了几句还行,对面反倒热心了起来:“反正最近也没有工作,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吃顿饭,随便聚聚。”

“看情况吧。”

岑越说。

然后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导演,和两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制片人,都是来谈工作的。

他们说,手上恰好有合适岑越的角色。

可是出去拍戏,就意味着要出长差。

捐献日期近在眼前,人不能离开。

而且才刚刚找到霍狄,岑越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于是回绝了好几个机会。

只有一个角色,暂时先应了下来。

因为不急着开拍,档期在好几个月后。

报酬也相当丰厚,岑越打算多赚一点钱,最好能把这间屋子的长期房租给赚出来。

虽然霍狄未必缺这点租金,但是岑越想让自己在霍狄面前显得更有底气。

就像一个不出声的证明:瞧,我其实不是图你的钱。

——所以你能不能像从前那样,爱我一点点。

又过了两天,霍狄来了。

他脱下长大衣,里面衬衫与西裤齐整,衬出了几分禁欲的气质。

霍狄说:“王嘉言我已经处理好了。”

岑越怔了一下,仰着脸,自然而然地帮他接过大衣,挂起来。

等到转过头对上霍狄时,滞涩的思绪才逐渐开始运转,他慢慢地说:“你知道王嘉言啊……”“他跟我坦白了。”

霍狄说,“他道歉。”

“你们认识。”

“勉强算是发小。

王嘉言之前卡了你不少资源,现在应该全放出来了。

娱乐圈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自己留心。”

岑越低低地嗯了一声。

心里不知道是酸涩还是欢喜,只觉得有点涨得难受,像吸饱水的海绵。

岑越说:“我很烦他。”

“那以后就不理他。”

霍狄说,“过来。”

岑越踩着棉拖鞋,慢慢地走过去。

霍狄很高,近一米九,岑越低了小半个头。

平视过去,刚好能看到霍狄下颔的轮廓线条,和微抿着的薄唇。

多奇怪,当初霍狄冷待他时,他一身是刺,什么都敢做。

现在气氛和缓下来,倒知道怕了。

怕见霍狄微皱的眉心,怕他冷淡薄情的模样。

心跳得很快,岑越拉着霍狄的领带,逼他低下头,然后吻住他的喉结。

因为眼睛闭着,所以触感被加倍放大。

一点落在皮肤上的温热,都能带来控制不住的战栗。

当霍狄的鼻息喷在脸侧时,他连嘴唇都在发抖。

可是终究没亲上来,过了一瞬,近在咫尺的温度又远了。

“去卧室。”

霍狄说。

岑越睁开眼睛,和霍狄的目光对上。

那时正黄昏,晚霞透过窗子照进来,映在岑越的眼里。

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然后他们到床上,岑越迫切笨拙地撞上去。

他用唇舌和牙齿解开霍狄的衬衫扣子,撕破那一层禁欲严峻的皮。

他像是咬着自己猎物一样,索取霍狄的体温。

皮肤摩擦得发烫,霍狄掌心按在他的后颈,低沉地下令:“背过去。”

性器从后面撞进来。

岑越抱着枕头,把脸埋在床褥间。

他很容易就被操乖,随便戳刺几下,就服服帖帖地软下来。

可穴里填得越满,就越有一种空空落落的不安全感。

有几回,霍狄动作太大,岑越不舒服了,于是往后伸手,想抓住一点东西。

霍狄小臂上凝着汗,肌肉用力鼓起,一派雄性荷尔蒙旺盛的模样。

他是天生的支配者,很容易就反手钳住岑越的腕骨,扣在身下。

霍狄如同征服一个俘虏,开拓一片疆域,在岑越身上纵横驰骋。

汗落下来,岑越单薄的脊背随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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