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不满却乖顺的叫道:“姐姐。”
“哎!”映洁高兴的答应道“不过小夏,你收集这一袋子桃花干什么?”
小夏说:“最近学了桃花糕的做法,想做给映洁哥······姐姐尝尝。”
映洁笑弯了眼:“好哇好哇,让我尝尝我们小夏的手艺。”
画面变换,被刚刚“自己”那句“夏宜观”弄得一脸凌乱的应解勋坐在书院门口。
映洁坐在书院门口,正在给夏宜观织毛衫,虽然现在还是盛夏,但将来肯定用得到。边织边等夏宜观从书院里出来。等待期间有其他几个皇子的宫女跟他搭话,他一概不理,说多是错,再说他到变声期了,一说话就会暴露。
等皇子们下了学,他恭恭敬敬跪下,等着夏宜观牵自己起来,然后他们一块回家。
每天送夏宜观上学,等夏宜观放学,接夏宜观回家成了生活的常态。仿佛他男扮女装的事情再也不需要派上用场,可怕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那天晚上,映洁推开奶娘的房门,奶娘的尸体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地上。
“娘······”
虽然不愿意相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映洁立刻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他打开衣柜,翻出了一套积尘已久的夜行衣换上。
映洁以他最快的速度冲向夏宜观的屋子,把夏宜观摇醒。
夏宜观一睁眼,看见映洁姐姐变成了映洁哥哥,久违的样子令他露出了微笑。
“映洁哥······”
映洁一把背起夏宜观,步子快却稳当的踏往金殿。
这么晚了,皇上仍在辛苦勤劳地批阅奏折,面对金殿的不速之客也表示了欢迎。皇上把手里的奏折轻轻放下,慵懒的往龙椅上一靠。一旁的太监殷勤的为皇帝把炉子烧得更暖。
“朕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还能留两个后手。三小子,你命好啊。比朕都好,一个两个的都愿意为你为那女人,豁出性命。”皇上盯着夏宜观慢悠悠的说。
夏宜观冷冷的看向自己的这个所谓的父亲,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呢,你这回打算怎么救他。嗯?小、姑、娘。”
映洁似是有些惶恐的笑了一笑,缓缓的说:“皇上,您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说着竟还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慢吞吞的从额角揩了揩。
那太监眼瞅着映洁的行为,啐道:“不男不女的东西。”
言毕,满大殿的人都无语的看着他。
那太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讽刺的还不知道是谁,噤了声。
皇上嫌恶的看了太监一眼,开口回答:“雪花似的片片段段在脑袋里有一段时间了,真正想起来,”
皇上突然满目血红,身体前倾恶狠狠的说:“是昨天。”
映洁好像被吓到了,手中的帕子落到了地上。映洁委身捡起帕子,抬脸时,已是满面萧然与绝狠。夏宜观害怕的握住映洁的手,映洁用力的回握他。
“那么皇上,想不想在临死前知道一些真相呢?”
“······”
“将死之人,本姑娘好心送你不带疑惑的上上路。”
“你忘了的那个女人,是三太子的母妃。不过三太子和他母妃都跟你没有一铜钱关系,她是你亲哥哥的妻子,三太子身上流的是先帝的血。当年皇上你谋权篡位,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竟还想要强迫三太子母妃。”
“娘娘不愧为苗疆圣女,怎么可能让你这样的畜生占到便宜。让你失去记忆的东西,是她下的蛊。子蛊被下令吞噬篡改你的记忆,所以你一直想不起来三皇子母妃是谁,但却固执地相信三子皇是自己的骨肉。”
“直到昨天你想起来了一切,但为时已晚,当子蛊交出来你全部的记忆以后,你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你不甘心啊,所以你杀了最有可能操控着母蛊的人——奶娘苗苗、也是我妈。”
“可是你偏偏漏算了我呀,一个可可爱爱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身种母蛊呢?’’
映洁呕出一口鲜血,夏宜观已是泪流满面,他紧紧环抱着映洁,发现映洁全身上下都冷透了。
皇上同样喷出一大口鲜血,嘶哑的说:“可是母蛊子蛊同生共死,”他苟延残喘,“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也活不成嘿嘿、嘿嘿!”
说罢一手挣开想要来扶他的太监,状似癫狂的跑出了金殿,边跑边捶胸顿足的喊:“朕的人呢!人呢!都他妈快出来!都他妈快出来!这是朕的江山!这是朕的殿子!朕不会死的!朕不会死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大殿内一时静悄悄,夏宜观双臂环绕在映洁脖子上,脚够不着地。热泪无声地洒在映洁肩头。映洁对着那太监勾勾手指:“过来。”
太监本来不敢动,但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映洁面前。
“别害怕,你只是被我种下了子蛊。”
太监刚刚见识到了子母蛊的威力,顿时吓软了,摔坐在地上,凄厉的说:“你是什么时候···啊!是刚刚那帕子,你竟把子蛊藏在头发里面,再用帕子作掩护给我下蛊!”
“你这么聪明,我都有些不放心你了。”映洁幽幽的说。
太监很识时务的爬起来跪下,颤抖着说:“那,想必母蛊是在三皇子身上。”
映洁已经很虚弱了:“······那是自然。”
“所以你懂该怎么做,今后你当为三皇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否则那子蛊自会教你做人的乐趣。听明白了么?”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映洁再也呕不出鲜血了,他扶了扶夏宜观满是泪痕的脸,夏宜观看到那目光分明是说:放心,我当然没给你下蛊。
“时间很紧,事态很急,我却只能送你到这了,小夏。”
“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夏宜观感受着怀中的身体慢慢失去了温度,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平安的两年过去了,夏宜观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留在这世界上的生命不多。那太监的妹妹嫁给太子做了小妾,于是太监有了不惜牺牲自己杀他的理由。投井那天他一直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索性随了太监的计谋。
狠狠摔在井里时他想啊,其实他也是有一个帝王山河梦的,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带走了他活下去的欲望。如果有来生,他还希望能碰见那个人,好好当一回君主。
应解勋连续做了好几天的梦,终于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缕清楚了。
他可能是梦中的“小姑娘”那个的转世,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会看到这段记忆。第二,夏宜观是梦里那个小夏,起码长得是一样的。第三,这他妈该不会是他和夏宜观的前世情缘吧!怪不得他一见到夏宜观就那么有好感。
那······夏宜观有想起来吗?
应解勋联想起夏宜观一些身世成迷的传闻。或许,他从来就没忘?
可是,他该怎么让夏宜观认出自己?直接说:“嘿同桌,我是映洁。”吗?
应解勋浑浑噩噩做梦的这些天,军训已经结束,开始上课了。
下课时,全班都做着同样的动作:趴桌子上睡觉。
应解勋和夏宜观原本各自面朝一边,等睁开眼睛,才发现双方都把头转向了对方 ,鼻子与鼻子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
可是谁都没有挪开的意思。
应解勋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有个小名,叫映洁。”
夏宜观眼眶泛红。
“映洁…哥哥?”
两年后。
应解勋匆匆骑着自行车买了两份饭,夏宜观今天不用封闭训练,他俩约好在一个听说很灵的祈福庙见。天气太冷,庙里人烟稀少,过年后大概人才会多一些。应解勋一眼便看见了夏宜观,提着饭跑过去。他们凑在一起,随便找了一个台子吃饭。
“你最近瘦了好多。”应解勋看着夏宜观说,“你已经跳的那么棒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
夏宜观凑上来亲了亲应解勋的脸。
“还说我,你这脸上熬夜刷题刷出来的黑眼圈当我看不见?唔······我嘴里有饭!”
应解勋喘着气说:“你稳稳跳进的城市,我可没那么好考进去。异地恋什么的我更受不了。”
夏宜观拍拍应解勋:“映洁哥哥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学习成绩比起我的艺术天赋只高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