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太多,不能以此就认定李新知是凶手。
二十九日上午,傅怀禹将工作对接给祝玉寒后,乘飞机离开了本市。
傅怀禹一走,祝玉寒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像是释然的轻松感,反倒老是惦记着。
傅怀禹此次一去,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枪支走私贩,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一旦火拼起来,任是身经百炼的警察也是吃亏的一方。
警察惜命,那些走私贩子可不惜命。
所以在傅怀禹临走前,祝玉寒将自己戴了十年的护身符送给了傅怀禹。
这是自己刚进警局时老妈特意去庙里给自己求的,希望戴着能保个平安。
可说白了,终究就是一块破石头,没什么卵用,戴着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放心吧,我只是过去调查,不会和歹徒正面起冲突,再说,有特警和武装部队,你担心什么。”
说完,还把家钥匙给了祝玉寒。
“我大概去两个月,你好好照顾阿杜。”
收下钥匙,看着傅怀禹过安检的背影,却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傅怀禹走得很决绝,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听说那边吃辣,傅怀禹有胃病,万一……”
“三十五。”童嗣翻了个白眼。
“什么?”祝玉寒回头看他一眼。
“就一下午的世间,‘傅怀禹’这个名字第三十五次出现,祝队,您在这跟我说也没用,担心他的话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看你跟个老妈子一样没完没了,既然这么关心他,当初分什么手啊。”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一边去。”
童嗣摊手:“那您继续在这念叨吧,我先下班了。”
祝玉寒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时间,距离派对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马上接通重案组,确定人员分派完毕,祝玉寒从小刘那借了一件骚气的花衬衫,提上紧身裤,尖头皮鞋擦的都能照出人影。
“祝队,您这是去暗访yin乱派对,不是参加美容美发交流会去的。”周晓冉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那你给我提提建议。”
“正常穿就行,干净点就行,您这也太俗了,跟只野鸡一样。”
“就你有嘴。”祝玉寒瞪她一眼。
穿好自己的衣服,最后同重案组组员确定了人员分布地点,开上自己的车,按照导航找了过去。
穿过密林,迎着朦胧云月,依稀可见密林深处的一幢别墅。
别墅外停满豪车,两个西装革领的保安守在门口。
甩上车门,祝玉寒在外面做个深呼吸,将衬衫领口解开,对着车窗照照发型,确认无误后才走一步停三秒的往别墅走去。
“邀请函。”那个保安拦住他。
祝玉寒故作从容从口袋里掏出邀请函递过去。
保安看了许久,才让开放人。
祝玉寒长吁一口气,还像个小女孩一样下意识拍拍胸口。
以前体会不到,重案组还得干这种营生,真是苦了他们。
一进别墅,就闻到一股异香,让人头昏脑涨。
祝玉寒顺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过去,在大厅内的圆桌上点了几柱熏香,但这绝不是普通熏香,里面应该是有迷药成分。
刚上二楼,就听见里面传来声声呻吟以及脏话叫喊。
他往那一杵,马上就有男人上来,笑得十分Y荡,拽住他的手就要搞事情。
“别,您是什么号,咱们得讲明白,别到时候尴尬。”祝玉寒推开那人的咸猪手。
“来都来了,还管什么号,今晚不就是要玩个痛快嘛!”那人又不死心缠上来。
香气愈发浓烈,呻吟声此起彼伏,祝玉寒勉强稳住身形,冲那人笑笑:“我喜欢和医生搞,要不您给我介绍几个医生,咱们一起多飞。”
那人一听,双腮抹上红晕,还透着油光:“来来来,这边,你早说啊。”
祝玉寒悄悄塞了下无线耳机,那头传来重案组组员的部署完成的信号。
打开其中一扇门,里面几个人都齐齐向这边行注目礼。
祝玉寒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感情是玩医生cosplay的。
手术台上,一个被脱得精光的男人正迷乱地摇头,身上骑了三四个男人,那些男人手里还拿着手术刀,在被脱精光的男人身上划出道道浅痕。
一直背对着这边的一个男人也随着回过头,近视镜片上透出寒光。
那人看到祝玉寒,脸登时就绿了,把刀子一扔就往窗边跑。
“妈的,这是警察!”
听闻这个消息,房间内的人鬼哭狼嚎的开始穿衣服。
“收网。”祝玉寒按下耳机,轻声道。
一直埋伏在外面的组员得了消息,自草丛中一涌而上,将从二楼跳下泳池的男人从水里抓上来,手铐一铐,直接按在地上。
别墅内一片混乱,脚步声凌乱冗杂。
感情李新知就是个男同,还跑这儿来学人玩cosplay。
几十个人被埋伏在外面的警察撵到墙角抱头蹲着,十几辆警车、大巴浩浩荡荡而来,声势荡大,十几盏警铃灯交相辉映,照亮漆黑的密林。
“一并带回警局。”祝玉寒摆摆手。
这一天,警局热闹非凡,几十号人将警务大厅挤得满满当当,有些衣服还没来得及穿,狼狈的躲在墙角。
这几十号人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结了婚的,他们的太太接到警局通知领人的消息,有的过来后对着自己不争气的丈夫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更甚者直接告诉警察,人是不会领的,直接打死就行。
厌恶的并非与他人不同的性向,而是不负责任的害人害己。
“先全部拘留,今天太晚了,明天一并审。”
祝玉寒伸个懒腰:“还有,明天把狂三带来,让他过来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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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警方一窝端掉Y乱派对的事犹如惊雷,人人津津乐道。
翌日一早,警局外就围了不少记者,手持长镜头,蹲在墙角迎着冷风哆哆嗦嗦的抽烟。
祝玉寒刚把警车停在门口,那些记者顿时一窝蜂般涌了上来,话筒戳到祝玉寒嘴里,问题一个接一个如连珠炮。
祝玉寒推开话筒,说了句“无可奉告”就挤开那些记者走进了警局。
“祝队。”周晓冉迎了上来:“那些记者从凌晨就开始蹲,一会儿陈局长来了看见我们又要挨骂。”
“腐臭总能吸引苍蝇,没办法。”祝玉寒绕开周晓冉。
“对了,今晚开始是童嗣值夜班,你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
八点四十,童嗣终于背着他万年不变的睫毛精佩奇书包姗姗来迟。
“差点没挤进来。”童嗣拍拍衣服:“外面得有百来号记者,得了这个消息都在等一手头条。”
“开派对的那帮人也是倒霉,还没开始就被端了。”小刘挥舞着羽毛球拍伸展腰身。
“有钱的都保释出去了,还有些家人不愿来保释,先让他们蹲个十天半月长长记性。”童嗣说完,毫不客气门都不敲直接推开祝玉寒办公室的门。
“你这死孩子,吓死我了,能不能敲门再进。”祝玉寒忙把电脑合上,怒骂一声。
“祝队,您在这看什么见不得人的。”童嗣满脸奸笑,背着手跟个大爷一样凑了过去。
祝玉寒打开电脑:“撕逼呢。”
“跟谁。”
“网民。”
童嗣惊诧:“人家又怎么得罪你了。”
祝玉寒把电脑往童嗣面前一推:“自己看。”
第30章 黑处(10)
尽管警方极力封锁消息,总是有漏网之鱼,一大早,微博又炸开了锅,这次的男同聚众yin乱一事可算是来了恐同者的劲儿。
真可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难听说什么,还有不少愚民又开始断章取义找出不知哪年的数据截图:
“所以说同性性行为是艾滋病主要传播途径有错?那个圈里的人一个比一个乱,很少一直有固定伴侣的。”
引来下边一片赞同声。
“你读过书没有,艾滋病只有这一个传播途径?我建议你去幼儿园回炉重造。”祝玉寒不能忍,又跳出来怒骂之。
童嗣一看,赶紧按住祝玉寒的手:“祝队,您可别再添乱了,您又管不住他们的嘴,真把他们惹急了要是他们人肉你,咱们警局都要跟着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