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瘾(91)
郑则西说：“当然不是，不过我要带你看的真相，还得再等一会儿，你稍安勿躁。”
苏臻也不想和他较劲，坐在他对面，要了一杯柠檬水。
苏臻其实可以完全不理会他的。
但郑则西很好地掐住了他对林静宣的好奇心，吃准了不管苏臻什么态度，全都不会拂袖而去。
郑则西一改往日殷勤，只时不时的同苏臻说一句话。
若是一般人被人殷勤奉承惯了，突然被冷落肯定会不习惯，可苏臻完全没这种感觉，只要郑则西不同他说话，他反而觉得自在。
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了快半个小时，在郑则西收到一条短信后，便带着苏臻离开了咖啡厅，朝二楼的宴会厅走去。
两人才到宴会厅门口，便听到门内传来的悠扬音乐声。
门口两个服务生守着，不随便让人进。
郑则西出示了请谏后，两名服务生主动打开大门。
奢华的白色鎏金大门逐渐往两边打开，宴厅内灯光璀璨，衣香鬓影，随便一张面孔都是时常出现在报纸上的。苏臻有些意外，没想到郑则西带他来参加顶尖的商场聚会。
他原以为郑则西会带他见一个神秘的人，听一些关于林静宣的秘密。苏臻反而好奇郑则西到底想做什么了。
郑则西面对苏臻的诧异，并且多说什么，而是领着他往里走。
两人各拿了一杯香槟，苏臻自觉地在角落找了个位置，静等郑则西的表演。
郑则西如此兴师动众地要在苏臻面前，扒出林静宣的真面目，那他就绝不可能只是带他来参加一个宴会。
郑则西跟了过来，靠在他的身边，问他：“不去递名片？要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你随便结交两个，对你以后的发展都大有助益。”
苏臻笑了笑，没回答他。
“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果然与那些娇艳贱货不一样样，够清高。”郑则西抿了一口酒后，才接着道，“换成其它人，早削尖脑袋挤进去了。”
苏臻连笑也不笑了。
郑则西对苏臻的冷淡并不在意，或者说是他这段时间被冷淡，已经习以为常了。
“苏臻，你明明很想往上爬，却又不屑于结交巴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综合的矛盾结合体。”
苏臻回头看着郑则西：“所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故作清高？擅长欲拒还迎？”
郑则西连忙摇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郑则西说：“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苏臻说：“放心吧，这里的人，就连服务都都不会多看多位一眼。”
郑则西：“你的嘴是越来越毒了。”
苏臻哼了哼，与郑则西碰了一下杯，露出一副不太愉快的神情，说：“我十岁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次这种宴会，我和父母总是被打扰的对象。”
郑则西：“……”他仿佛被糯米团子噎住了。
苏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小就是这种场合被追捧的对象？
也就是说自打他出生起，就家境优越，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他是在向自己炫耀？
郑则西还来不及对苏臻似挑衅，似暗示的话做出回应，今天的重头戏就开始了。
郑则西拉了拉苏臻的衣角，努了努嘴，让他朝宴厅中央的小舞台看去。
穿着燕尾服的主持人上台说了几名，随后便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紧接着，是一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上小舞台。
他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行旬一番冗长套路的开场白之后，随即便郑重其事地宣布：“我的小孙子林静宣，将与他的未婚妻于三个月后的二十七日完婚，到时候欢迎大家莅临，喝一杯喜酒。”
苏臻在听到‘林静宣’三个字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听到他将与未婚妻结婚的日子。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根本没必要在意。
可是当他看到林静宣手挽着舒毓的手走上小舞台时，他才终于敢确认自己所见所闻皆是事实。
身体发着颤，眼眶发着酸。
耳旁雷呜般的掌声像抱着的锁链，恭喜和祝福是阴司渗入骨髓的寒气。
第121章 诘问
苏臻并不是毫无准备。
他早有预感林静宣和舒毓关系匪浅。可他又自欺欺人地觉得林静宣不会骗自己。
他内心矛盾又反复。
总是在相信他，来怀疑他之间摇摆不定。
如今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就像现实的耳光扇在他脸上，疼得头晕。
即使他的理智能接受现状，可他的感情也接受不了，倾刻间将最直接的反应，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臻只觉得冷，从一开始的冷颤，到后面开始打冷摆子。苏臻的嘴唇就变得青紫。
郑则西连忙将他扶住：“你怎么了？没事吧？”
虚情假意！
苏臻甩开郑则西的手，转身离开。
林静宣和舒毓婚期将至，他留下来变成笑话吗？
可他走了几步，又忽地停了下来。
他折返回到郑则西跟前，冷眼看着他，原本是想质问什么，可话到了他嘴边，又说不出口。
郑则西见林静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可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过……想来苏臻对林静宣该死心了。
他对苏臻温柔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走吧，我陪你一起离开。”
苏臻挣脱了郑则西的手：“不用了。”他抹了一把脸，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他转头看着站在小舞台上的林静宣和舒毓。
俊男美女携手并肩，看着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臻吃味，又觉得自己活该。
他早就看出林静宣和舒毓关系不一般，却仍然放纵自己一时贪欢。
他明知道白天的林静宣和晚上的闻亦荣根本不像一个人，奇奇怪怪，可他就因为那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里面温柔里面霸道，而舍不得放手。
他不仅喜欢夜里那个霸道如野兽一样的闻亦荣，白天那个文质彬彬，斯文规矩的林静宣，亦让他心动不已。
明知道是个坑，还是毫不犹豫地踩了进去。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暗然退场，至少他应该得到一个解释，不过是来自斯文规矩的林静宣，还是霸道狂野的闻亦荣。
林静宣虚搂着舒毓的腰，应付着上前来道贺的人。
他脸上带着笑，但苏臻看得出来，那笑并非真心，甚至虚假。
他不太能适应这样的场合。
反倒是他身边的舒毓，显得从容多了。言笑晏晏间与众人周旋，显得得心应手。
他们这一应酬，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里，郑则西一直守在苏臻的身边。郑则西要结婚了，苏臻早晚是他的。
他是优秀的猎手，有足够的耐心，等苏臻回心转意。
苏臻喝完第五杯香槟，脸颊就开始泛红，眼睛朦胧着一层水气，看着像是要哭了。
郑则西握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好了，别再看了。白给自己找难受。”
苏臻仿佛没听到郑则西的话，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抬步朝右上走去。
郑则西顺着苏臻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林静宣走入那边的一扇小门。
郑则西原本想跟上去，往前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由他们去吧。
反正林静宣要结婚了。
由他爷爷宣布的婚讯，他无法拒绝。
苏臻跟着林静宣进小门。
小门之后是一条不算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各有两间休息的房间。
林静宣进了其中一间。
苏臻跟了进去。
苏臻进去时，房间里没人，配套的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在休息间的沙发里坐下。
没一会儿，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门过了一会儿才打开，林静宣走了出来。
林静宣用水泼了脸，几缕刘海被打湿后贴在额头上，他的衬衣领口被晕湿，颜色变得更深。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林静宣十分诧异：“苏臻，你怎么会在这里？”随后他想到刚刚被爷爷宣布婚讯，他变得紧张，甚至闪躲不敢看苏臻的眼睛。
林静宣悄悄移开了视线。
苏臻被怒气撑得坚硬的心脏突然就软了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