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男保姆(110)
这话明显是说给那旁的李思凡听的。果然，申怀风看过去的时候李思凡的一对耳朵羞得通红。
申怀雪抱走了妮妮，李思凡一直把她们母女送到楼下，一遍遍道着歉，申怀雪却笑着撩撩头发说她没生气，表情真诚，语调柔和，可李思凡知道这些都只是申怀雪的客套话。
同为人母、同为人父他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面子上的假客套。
说到底全是他家小鲸鱼的不是，就算申怀雪给他脸子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人家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为难他的话，始终跟他说说笑笑……
客气的疏离。此去经年，物是人非，他们都再不是当年那个纯粹的李思凡与雪姐了。
李思凡有些失魂落魄的牵着小鲸鱼的手回到楼上，申怀风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见李思凡回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予男人间的安慰。
“当了妈妈的女人就这样，你别在意。”
“我理解，我明白。其实都是我不好，换了是我也会跟雪姐一样。”
“那就好。”
“申哥你这是要去……？”
“去看看孟黎的情况。晚上想吃什么？我顺路给你们带回来，或者出去吃？”
“都行。可你方便来。申哥……要不咱们一起去吧，我们是不是也能去看看那个孩子？”
李思凡心事重重，无论如何也是他家鲸鱼下手重了。也幸亏他手里的是拉环，如果是一把匕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思凡想带荆维天去看孟黎，让他明白他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半天没有得到答复的李思凡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便见申怀风正蹙眉低头与荆维天无声的对视。
荆维天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敌意，又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像极了当时拿着拉环猛戳孟黎脖子那会儿的状态，李思凡心下一惊，忙蹲下去一把抱起他，有些难堪的对申怀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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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这种时候他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荆维天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过激的行为还会越演越烈。
申怀风怕是不理解，让李思凡松口气的是申怀风竟然理解了他的无奈，回以他淡淡一笑，率先开门出去。
路上，坐在后排的李思凡不知怎么猛的想到一个事情，孟黎今年才十九岁，可他的儿子都已经三岁了，难道他十六岁就有了孩子？
不可能吧……
“孩子，孩子是领养的吗？”
“什……什么？”
李思凡问得没头没脑，开车的申怀风不得不抽空透过后视镜望了他一眼。
李思凡嘿嘿一笑，忙解释说:“我是说孟黎的孩子，申哥你不说三岁了吗，可他自己不是才十九岁吗？”
“不太清楚。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是，没有。我就是突然好奇随口一问。对了，他的情况好点没有？毕竟……那会儿他伤得挺重的，又是脖子那么脆弱的地方……”
李思凡心里毛毛的，小鲸鱼怎么会这么可怕……
他这样子的话还会有学校愿意收他吗？
“应该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那就好，那就好……”
警局那面始终联系不上孟黎的家人，就只得抓着李思凡这面不放。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李思凡他们过去探望孟黎过后的一个星期，他就逃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跑就跑了，正好腾出资源便宜了官方，反正所有的费用李思凡已经全出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好比一波劫匪入室抢劫结果却反被自卫的房主暴打重伤，然后反被暴徒起诉索赔一样奇葩。
荆维天本是受害者，出于人道主义李思凡才全出了孟黎的费用，就算他一分不出也没毛病，毕竟是孟黎抢孩子在先荆维天自卫伤人在后。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李思凡带着荆维天推门进入病房的时候孟黎还没有醒过来。
事出那天兵荒马乱的李思凡也没心情去看孟黎，今儿他走到床前一看不由得蹙眉，这孩子一脸的惨白骨瘦如柴，说他十九岁都说大了，看着就跟十六似的。
他手背上跟脖颈上都包着厚厚的纱布，那下面是怎样鲜血淋漓的画面李思凡不愿去想。
“鲸鱼，知道爸爸为什么带你过来看望他吗？”
“那天你的判断没有问题。在遇到危险的状况下我们可以自卫。但还是要特事特办。”
“你看他手无缚鸡之力当时也并没有要伤害你，所以你当时不该用利器去反复的伤害他，只需要一招制敌然后迅速脱离他的桎梏就好。”
“如果你遇到的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那么你更不能轻举妄动，你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知道吗？”
“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你很勇敢，但是爸爸不希望你以后在用这么血腥暴力的手段了……你能答应爸爸吗？”
“他有情可原，但错了就是错了，为此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爸爸希望你以后改正，也祝福他能够找回自己的孩子快乐生活。”
“鲸鱼……？”
荆维天甩开了李思凡拉着他的那只手腕，然后直愣愣地走上前去，逆着光立在孟黎的病床前，像是一个不小心从地狱闯入人间的恶魔。
他那双像极了荆夜的虎目里倒映着一张眉目如画却很苍白的脸。
荆维天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黎被包扎得严密的颈项看着，像是被什么奇妙的东西吸引了一样无法挪开目光。
一旁的李思凡心有余悸，荆维天的表现超乎常人，总是诡异又扭曲。
他的眼睛在闪耀兴奋的光芒，他喜欢掌控、主宰他人的一切。
越脆弱、越雀跃！
“鲸鱼，住手！你要干什么？”
荆维天的手搭上孟黎脖颈的一瞬间，他身后的李思凡惊呼出声。
庆幸的是，荆维天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会儿，除此之外并未做出其他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吓得李思凡一身的冷汗。
荆维天可能不想在让李思凡提心吊胆，便主动走到窗前替孟黎插好了一束鲜花，之后又将果篮里的水果拿出来，想了想后竟然一个人坐在沙发前削起皮来。
他刀法娴熟，打皮打得比李思凡还要溜。可那柄来回在荆维天手中晃动的锋利小刀却看得李思凡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的怦怦乱跳。
儿子，咱能不能不玩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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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096
李思凡全程偷偷斜眼盯着荆维天手里的小刀直到他削完那颗蛇果。
结果这孩子打完皮儿又切好块后全都给他拿过来让他吃。
不吃不行，不吃荆维天就要暴走，李思凡无奈，只得配合着儿子吃下一块，这功夫，病床上的孟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荆维天正在喂李思凡吃苹果块的温馨一幕，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眼泪却先掉下来。
曾经，他也有一个可爱粘人的宝贝拿着水果糕点喂他吃的……
“你醒了。”李思凡瞥见床上的孟黎后立马起身朝着病床前走过去。
孟黎回了神，怔怔地看了看李思凡与他身后的荆维天，那天机场发疯后的思绪渐渐回笼。
一双眼平直空洞，没有人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他费尽力气的冲着李思凡说了一句对不起又对荆维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声谢谢，声音撕裂沙哑全是气音儿，只有李思凡知道他得有多疼，但他不明白孟黎为何要谢，却没注意到身旁儿子雀跃的眼神。
那一刻，荆维天像是寻找到了同类，孟黎在谢谢他对他的“救赎”，如果当时划得再深一点就好了，那他就可以真的解脱了……
“别说话。医生说你短时间内都不要开口说话，否则对你的伤口恢复会不利……”
孟黎淡淡的点点头，像是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不在感兴趣，那一句对不起却是他清醒过来发自内心想要对李思凡父子说的。
自己当时的举动一定吓坏了这位善良的父亲……
他其实是希望荆维天割得在深些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失去儿子等于失去了世界上最漂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