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渊执墨染(16)

她语气轻巧狠毒,我却没有什么感觉,是习惯了呢还是麻木了,亦或是早就习惯一个字都不听进心里。我看着她叠放在一起的腿,悠闲地晃着的样子,不禁想象着如果这双腿没有了会是怎样的景观?

膨胀的肉感,温热的鲜血,一定没有那个老美人鱼那么粘稠吧?一定会是流动的,平缓的。放在旁边的双腿会有好看的形状,鲨鱼在沙地,尖牙咬住骨头,人们携手高歌,我会是最后的救赎。

“哼,这没你的人了,就蔫到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不说了?”渊嘉月冲上来扬起了手,还没怎样呢就被她的好妈妈叫住了“回来,也不知道这只狗是不是还有什么凶器,离他远点。”

看着他们的嘴脸我已经没有了刚看见她们的那种愤怒了,就像一盆凉水泼在了燃烧的篝火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冒出一大股白烟后就冰凉而毫无生机。不是不在痛恨了,而是觉得很挫败,这么多年她们一点点都没有变,毫无长进。

突然就觉得很无聊,我这么久一直心心念念的希望有人能够接我回去,然而没有,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在外面,然后自己悲伤痛苦,现在想想我这不是自找的么?当初的我是怎么生出希望回去的这种心理的?明明知道他们没人想要看到我。我自己这样生活也挺好的,不用看见讨厌的人,不用听见讨厌的话,不用看着他们丢人。

我翻身背对着两个人躺好,缓慢的拉上被子“看着不顺眼就滚,不然求求我我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不嫌弃你们脏帮你们挖一下眼珠。说别人狗仗人势的时候想想自己,我是话少了点,但没像你一样奴颜婢膝,出门回想一下自己的心情,好好看看镜子里你有多谄媚。

啊呀,弄得我都都恶心得吃不下饭了,这可怎么办啊?墨医生不许我不吃饭呢,要不要弄点健胃消食片啊?”这么一想我又愁了起来,这可是个大问题呢,墨晓琪的话不能不听啊,万一被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渊嘉月和林雨漓不愧是母女,一样的没素质,大声咒骂着,我本来想叫护士来敢她们走,还没来得及,渊嘉月就狠狠地踹在我的后腰上。我想都没想猛地跳了起来,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耳朵里嗡嗡的,只觉得这两个蠢货的叫声让人烦躁,我狠狠地把渊嘉月的脸按在了墙上,死死的碾动,别叫了,别叫了!!!

屋子里越来越乱,尖叫声,哭声,咒骂声不断没完没了。在我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我被一个人大力拽开,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床上,我晃了晃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来的人是小叔,他把满脸血肉模糊的的渊嘉月丢进林雨漓怀里,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怎么了这是?越来越能耐了?杀了人还不够你老实一阵的是吧。”我木木地看着小叔,他永远这样,不管生气还是高兴都是笑着的,我能感觉得到他在生气,但是他不愤怒,我不是很能体会出这种情感,于是我看向了跟着小叔的穆子礼。他没有看我,他看着小叔,冰冻的眼里有什么在闪烁,不是赞许,也没有不满。我对这两个人矛盾的情绪有些摸不到头脑。

“渊凡该休息了,先走吧。”穆子礼说完轻轻推了推小叔,随后示意林雨漓母子俩跟上。房间安静下来后我很快就困了,慢慢睡着了。我以为小叔因为我伤了人很不高兴,然而我不知道的是,

小叔在门口站了很久,他看着我跳起来,看着我碾烂了渊嘉月的脸,他拦住了想要阻拦的穆子礼,笑的邪气。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进来拽开了我。

第34章 现世二十八:凶残不忏悔(二)

子礼哥说我该休息了,我便乖乖地睡下了,放松下来觉得浑身都软软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尘封到什么盒子里,很久没有动过的僵硬。好像每一块骨头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松松垮垮的散落了一床。病房里空了下来,安静地让人窒息。但是大脑却极度兴奋,我很清楚我用了多大的劲,用劲到都快站不住了。每一个动作都想把渊嘉月的脸磨得更加惨不忍睹,渊嘉月,以后就乖乖的窝在家里不要乱动才好呢。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让那些做了事情却想逃避责任的人那么轻松的达到他们的目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迷迷糊糊的我就没有睡着吧。听到有人进来我就醒了,只有小叔一个人走进来,我刚开始还很好奇想问问子礼哥哪里去了,但是我很明智的没有问,小叔蹲在我面前直直的盯着我。我当然明白他想做什么,现在没有外人,小叔应该是要好好问一问我杀人的原因。其实杀了就杀了,我对于那些后悔的要死的杀人犯有着不能理解的感觉。你可以改过自新的说我保证我不会在杀人了,但是为什么要痛哭流涕的说我错了我不该杀他,我只是一时冲动我现在后悔死了。

有用吗?你这么诚心忏悔是能救活死人还是能怎样?潜意识里是觉得这样也许能不用判死刑?只是对自己死亡的恐惧吧?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说着同样的话,我很怀疑在百度上是否能查到模板,问杀了人怎样忏悔显得更有诚意?那些说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的都是虚假的。当条件是一命换一命的时候他们一定又不愿意了,就算最后还是执行了,但愿意付出和被索取那是不同的概念。

更何况,我就没有后悔。

“我想要她死,她让我大脑混乱。”我没有说更多,也不想说下去了。我想让她死,我认识她,我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失去理智去杀人杀人狂魔,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相信小叔也知道。

那个人是我的养母,我不太记得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母亲就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好像从那一天开始,太阳就再也不肯把阳光浪费在我身上了,光秃秃的树枝伸张扑天盖地的窒息感,原本让我感觉到一丝丝自豪感的家庭不再属于我,所有人统一的站在最边缘处,他们看着我在阴暗的角落被困住,哭叫挣扎到崩溃却够不到他们的鞋底。

他们满脸的鄙夷和虚假的怜悯,就像对待一只蝼蚁一般。我想其实那时候他们也许并不是因为把我踩在脚底感到那么骄傲,而是看到我不自量力的挣扎,看到我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由心底而发出的愉悦。那个时候心底的自我怜弃是最让我害怕的。

我是由养母带大的,我那“温婉”的后母怎么会屈尊带我,真是笑死人了。哦当然了我还是住在本宅的,有欣赏我的卑微的机会谁会放弃呢?养母是个很恶心的老女人,我说了她简直就像一头老母牛,每天喷着让人厌恶的鼻息,皱成牛粪的脸上挂着照探灯都不及的灿烂笑容,穿透力的效果就像你隔着万米高空还是看的清飞机上的灯怎样闪烁。

其实我是真的很不明白,她在高兴些什么呢?明明都一样的仰人鼻息,每天战战兢兢的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也许她是在感谢上天把我赐给了她吧?让她在心情压抑到崩溃想要痛哭时,有一个可以发泄的方向,而这样的发泄搞不好还会让她得到些奖赏。

第35章 现世二十九:缺失道德者(一)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多大,然而很神奇的事,所有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也永远不会是一个圣母。防御没有用,进攻才是王道。

我知道,今天我的养母一定高兴死了,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亲手为她做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冰淇淋。不过这能怪谁呢?如果不是她受人指使来探查我是否还疯着的话?不是都想知道一个精神病会怎样对待一个天天诡异的说着奇奇怪怪话的老女人么?不给你们一些期待中的表现,怎么会安心啊是吧。我啊,还是太过善良,总是如此为他们的心情着想。我成就了他们,谁将成就我的哀荣。

小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们俩就这样沉默着,很久之后他抬起头,歪着嘴角“我没有看过尸体,我只知道是个老女人”

我乖乖的坐在小叔面前,看着他浅色眼眸,虹膜漂亮的就像飞廉那尖锐的花瓣,中心那一点深褐色的瞳孔清晰地映着我,小叔用眼睛平静地告诉我,他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这时候有人敲了门,楼璟炀在门口请轻咳了一声,小叔才不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在他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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