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在厨房煮了一小锅清淡的白粥,舀出来一小碗后,小心翼翼地端着的去了客房。
将客房的门推开,楚燃就听见一阵响动,似乎是里面的人被突然吓了一跳。
楚燃摸黑将灯打开,就见原本已经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正端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
“这是我熬的粥,你先吃完再休息吧。”
楚燃将粥放到一边,便离开了。
他心里好奇归好奇,却并没有喜欢对一个陌生人刨根问底的习惯。
白萧思将手藏在被自己里,视线跟着楚燃的背影离开又收回,放到了旁边的冒着热气的白粥上。
眼神定了定,伸手将碗端了过来,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吃着。
窗外的月光偷偷地溜进来。将一抹明亮洒在白萧思低垂着的脖颈上,那里此时已经被抓的血肉模糊。
楚燃回到餐桌前,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又悄悄去了客房见白萧思已经躺下之后,这才上了二楼洗澡换上睡衣钻进了被子里。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楚燃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道缝隙,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着被自己挂在不远处的那件大衣。
他再一次的失眠了。
另外一边。
沈疏回到伽马星的第二天便被老金命令带着一小队出去探查关于封图的踪迹了。
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军团的驻扎地。
将终端打开,看见属于楚燃的头像依旧还亮着,眉心皱了一下。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晚还不睡觉。
他本来是想要直接发消息提醒对方赶紧睡觉的,但是想到最近这段时间楚燃的情绪可能比较敏.感。
于是凭借记忆耐着性子从以前和沈苑的聊天记录里翻找出一个小狗狗披着床单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特殊时期Omega的情绪还是需要照顾的。
楚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件大衣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没有丝毫的困意。
卧室里他设置的特殊提示音响起,楚燃的精神一振,从被子里蹭地坐了起来,打开了终端。
然后就看到一个披着床单,打着哈欠的小狗狗摇头晃脑的,头上还顶着“快睡觉”三个小字。
楚燃看到忍不住回复了消息:“你们现在都这么闲的吗?”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最近边塞除了几个星际海盗之外,也没什么大事。我很安全,你放心。”
楚燃看着最后一句话,嘴里嘟囔着自己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回复的消息却是:“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楚燃觉得他和沈疏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以前的沈疏回到伽马星之后从未主动联系过自己,现在的他让楚燃觉得有些不正常。
而且,似乎连带着他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了。
好像之前自己一直睡不着就是为了等这个,现在等到了他的困意也跟着涌上来了。
“我困了,先去睡了。”他是真的困了。
“等等,我想问一下,那天晚上我没有对你太过分吧?”
沈疏看着楚燃想去睡觉,想了想,还是打算开口问一下。
彻底标记到最后被本能支配更严重的是Alpha,Alpha对于Omega的粗暴占有本性根本压制不住。
就连一向冷静如他,到最后关头都有些不受控制。
让他直接无视楚燃一直想要逃离的动作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他想问问楚燃那天有没有被自己伤到,尽管他在结束后检查过,仍旧不放心。
考虑到Omega可能脸皮薄,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而楚燃在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白玉一般的脸庞此时红的都要快滴出血来。
本来一般人发生关系之后,到了第二天都会有片刻的温存。
偏偏那天两人身上都有事,这一步便被省略了。
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已经过了时限吗?
楚燃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在第二天清醒过来后被人按着头回忆昨天晚上自己发酒疯时的场景。
“我……我不知道……”,回复完这句话,也不管沈疏回不回复,楚燃迅速下了指令关闭终端。
所有之前他和沈疏之间相处没来得及表达的羞意,在今晚沈疏的一个问题里全部爆发了出来,将楚燃吞噬殆尽。
那晚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可能很久都不会忘记。
自己一次次想要的逃开却被抓回来,被禁锢在一小方天地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紧紧抓住眼前的人,像是一叶扁舟似的在风浪里飘摇。
任由对方往更深处的地方去,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直到最后被撑开,满天的雪落了下来。
沈疏的信息素味道凛冽带着寒意,克制却又霸道。
香甜馥郁的玫瑰花香被雪覆盖着,在卧室久久不散。
楚燃胡乱地想着那晚的场景,在足以淹没自己的羞意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楚燃有些气急败坏地将被弄得一团糟的床单和被子一股脑地扔进洗衣机里。
楚燃站在洗衣机前狠狠地踹了一脚,都怪沈疏。
又去浴室将自己身上清理干净后才出来。
等他再去客房想要看看自己昨晚自己救回来的人时,里面空荡荡的,人是已经走了。
楚燃:“……”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今天就是的他专门腾出来去看医生的,这下也不用推迟预约了。
“楚先生,根据您的各项身体指标,我觉得这个摘除腺体的手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风险了。只是……”,带着眼境的老医生话说到一半又停下,看向了楚燃。
“只是什么?”楚燃不知道这老医生卖的什么关子,好奇的问道。
“只是看样子,您和您的Alpha已经彻底标记过了,是不是要跟对方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呢。”
在老医生看来,眼前这个Omega已经被彻底标记过,那就应该是有伴侣的。
“而且,Omega的信息素对于以后可能处于狂躁状态的Alpha有着很好的安抚作用,还是要慎重一些好。”
回家的路上,楚燃满脑子都是医生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之间变得犹豫起来。
听到老医生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脑子第一反应就是沈疏。
但是沈疏那么强大的人会有需要Omega信息素安抚的时候吗?
就算有,恐怕多的是Omega自告奋勇,他又哪里排的上号。
时间在缝隙中一点一点地溜走。
这段时间里,每天晚上沈疏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他发一张图片。
他们有时候会聊天说话,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神奇的相处了下来。
和以前的关系相比,他们现在似乎更像是晚上睡觉前随便聊两句的朋友。
王宫里,大殿下面站了三四个的医生,皆是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上位的女子,谁也不敢回话。
“齐普,你来说。”,王后视线在下逡巡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了一个最年轻的人的身上。
“回王后,大殿下现在已无生命之忧,但是精神层面遭遇很重的创伤,恐怕短时间内很难修复。”
殿下的人听了心下都是一惊,这换句话说就是大殿下估计是无法承载起王后的厚望了。
毕竟帝国的其他势力是不允许未来的国君是一个有着精神创伤的人。
王后听了齐普的话,面上的表情纹丝未动。
看了一眼关着大殿下的房间,又看了一眼殿下站着的人,红唇轻启:“真是废物。”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的儿子,还是说下面无能的医生们。
亦或者两者皆有。
其他人退下之后,王后垂眼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宴会还是照常举行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Omega,殿下也该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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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越来越接近二十五岁的生日,AO基因匹配中心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发邮件骚扰了。
楚燃甚至都怀疑,他们中心是不专门安排了相关的工作人员,每天来他这里报道。
就像是推销产品似的一样推销着各种匹配度的Alpha。
而且,楚家那边似乎还没放弃将自己拉给格登公爵的打算,对方无赖地想要用他的婚姻作为攀附的工具。
楚燃也是心烦的很,他虽然当初离开了楚家,但是和楚伯棠的父子关系却并没有切断。
当晚,楚燃一时没忍住,将烦恼说给了沈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