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楚宴舒打的,乔柏年和维多两人已经吃完晚饭了,楚宴舒没多解释,只说一句自己坏了腿。
哪知乔柏年是提着医药箱进来的,开门就问,“你那条腿坏了?”
林雨浓正窝在沙发上给格日乐图捋毛,闻言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维多已经拎着东西走到他跟前了。
递过来的是一个玩偶,不普通的是它是林雨浓的Q版,身上是他八岁那年参加比赛时的比赛服,脸已经做成了如今长大了的这番模样,头顶带着王冠,脚下穿着滑冰鞋,身后做了一对翅膀,简直就是精灵小王子。
“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维多眨着眼睛看他,俏皮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人了。
“喜欢”,林雨浓惊喜的接过来,他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这是柏年做的设计图,我找公司定制的,全球只此一个,送给最可爱的林雨浓选手!”
林雨浓惊喜之余又有些羞愧,抬头看了眼正在那里强行要给楚宴舒检查伤的人,怀里的玩偶抱的紧了几分,声若蚊呐,“谢谢维多哥哥,谢谢乔柏年…哥…哥”
乔柏年几乎是一瞬间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最后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楚宴舒的脸,“他刚刚叫我哥哥,你听到了吗?我没听错是吧,你听到了吗?”
林雨浓扭头拉着维多上楼了。
楚宴舒看了眼落荒而逃的男孩,勾了勾嘴角,对上乔柏年的视线,“你听到了就去做饭吧,多做点他爱吃的。”
乔柏年眉眼洋溢着得意,双手背在脑后,整个人跌进沙发里,翘了翘二郎腿,“瞧瞧,瞧瞧,我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
楚宴舒拿了个抱枕扔过去,“真饿了,做饭去吧!”
乔柏年好心情的把抱枕从脸上拿开,起身往厨房走,“所以你到底哪条腿坏了?”
“没坏”,楚宴舒知道他有心取笑,“跟雨浓去滑冰了,摔了几下,上次膝盖还没好利索,今天感觉又摔到了同样的地方。”
“你说你图什么”,人都走到了厨房门口还回望他一眼,“小心点吧,命还在别搞成残疾,本来就是大龄单身汉,要是又成了瘫子…”
沙发上一脸黑炭的男人又抓了个抱枕扔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乔柏年后背上,楚宴舒咬牙切齿道,“闭嘴吧你!”
四菜一汤,乔柏年和维多用饭用一半接到的电话,本来定制的布偶答应了明天取,结果今天就要登门,维多又特意驱车去取,两人晚饭吃的也不尽兴,乔柏年用冰箱剩的材料给维多烤了个披萨,想让他垫垫肚子。
林雨浓有兴致,维多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用叉子挑掉上面的圆葱圈递过去,林雨浓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维多看他不吃颇有几分错愕,“这是彩椒,没有什么严重的味道,柏年说你不吃味道重的,难道这个也不吃?”
林雨浓摇了摇头,捧起披萨小口小口的咬,“可以吃彩椒的,就是…就是…”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红着耳根看向对面的乔柏年,“柏年哥…哥,等舒舒学会了滑冰,我们办一个聚会,邀请你和维多哥哥来来…”
乔柏年挑了挑自己碗里的红烧肉,斜眼瞟了身边人一眼,嘴角的笑意不明,“让楚宴舒给我做顿饭吃?那不都把我美出鼻涕泡了!”
林雨浓轻蹙着眉头抿了抿嘴,又将视线放在楚宴舒脸上,“舒舒,我们不可以请他们吃饭吗?”
楚宴舒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鸡翅,“行,你说了算”
第20章 牙疼
乔柏年“啧”了两声,维多问他,“怎么了?”
乔柏年回,“果然楚宴舒成了搬梯子的货,当年为了让他帮我追求你,我答应他做他伙夫有求必应,哪能想到我还能有吃他饭菜的一天啊!”
他往林雨浓的碗里又添了一块鸡翅,“来来雨浓,柏年哥哥托你鸿福啦!”
林雨浓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两只鸡翅,埋头小口咬了一下,“舒舒人很好,你不要总笑话他,他跟我总说你好话的!”
“哟!”乔柏年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睨了一眼楚宴舒,肩膀顶了顶身侧的人,阴阳怪调的说,“没白疼啊!”
林雨浓皱了皱眉头,觉得乔柏年这个人的嘴真的是讨厌死了,偏偏维多还抿着嘴笑得一脸痴迷,那么精致漂亮的人,到底看上乔柏年什么了?
用完饭,四个人围着茶几吃水果,维多和乔柏年最近和好了,两个人腻腻歪歪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起初林雨浓红着脸不敢看,楚宴舒拿起遥控器给他开了电视。
许是两人有所察觉,行为收敛了一些,四个人开始聊一些读书时候的趣事,林雨浓不知不觉中将楚宴舒的腿搬到自己的腿上,细长的手指捏捏这里,按按那里,对面的两个人均是一愣。
再细看林雨浓的表情又觉得没有半分的不自然,楚宴舒更是得了什么天大的馅饼一样,整个人都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乔柏年继续唠嗑,房间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维多偶尔的附和,没多久就听见楚宴舒“嘘”了一声。
不知什么时候,林雨浓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乔柏年和维多蹑手蹑脚的起来想走,楚宴舒轻轻的身旁的人放倒在沙发上,小声道,“有些晚了,在这住吧。”
乔柏年坏笑,“不了不了,我们是有夜生活的人,住这不太方便”。
两人走到门口,乔柏年又想起什么,“我记得雨浓的生日快到了,你知道他想要什么礼物吗?”
“嗯,八月二十六号,还有不到半个月了”,一说到这个楚宴舒也有着愁,揉着额角笑得有些无奈,“我也没想好送什么,他现在很多的行为像个十岁的孩子,当真不知道这个年龄段该拿什么讨好。”
“什么行为?”乔柏年挑了挑眉毛,对着维多眨了眨眼睛,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转身去开车了,乔柏年才继续道,“刚刚抱着你腿?典型的缺爱和依赖,我说了这种关系一旦建立起来,他摆脱不了,你的放手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你也是心理医生,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楚宴舒修长的手指抓着门,指尖微微收拢,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严肃下来,眉宇间染上愁绪,“我知道,可是雨浓的情况刚刚好转,过度时期更容易出问题,我没办法现在撒手,我劝服不了自己了柏年…”
乔柏年也叹了口气,维多已经打开了汽车前灯,他看着驾驶室里维多晦暗不明的脸,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发生在旁人身上时,旁人心里明镜似的,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未必能比人家看清多少。
他拍了拍楚宴舒的肩膀,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上都是认真又固执的主,“好了兄弟,别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楚宴舒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开才回屋。
林雨浓下午玩得累了,但神经敏感,楚宴舒一抱他起来,他就醒了,眼睛朦胧,人还有点迷糊,“维多哥哥他们呢?”
楚宴舒把他抱回二楼他自己的房间,将人放床上,又转身关了阳台的窗户,才过来坐在床边低头看他,“他们回家了,既然醒了,要洗个澡再睡吗?”
林雨浓不太愿意,自从情况好转,他已经能够劝自己去碰水,只是今天真的有些累。
“下午出了一身汗,不洗澡就睡觉,明天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不泡澡,就洗淋浴”,楚宴舒看着他的眼睛,无奈又加了一句,“我就在你房间,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行吗?”
林雨浓看他的表情不像说谎,这才万般不愿的起身去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临到浴室门口还回望了一眼。
楚宴舒点头笑笑以做安抚。
磨砂的玻璃能够隐隐看出里面的人形,渐起的水雾又朦胧了本就不清楚的倒影,楚宴舒低头掐了掐自己腕上三指宽的地方,据说这样可以缓解紧张。
林雨浓出来时楚宴舒正在给他换床单,淡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方格图案,抖一抖还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
楚宴舒从床头柜里掏出风筒,对着浴室门口正傻站着的男孩勾手,“过来,吹头发。”
林雨浓扔了手里的毛巾,从床的另一侧爬过去,宽松的睡衣领口能够看见晶莹的水珠从脖颈一路向下,楚宴舒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在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