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培养霸总那些年(55)
江戈眼里都是血丝,微微垂眼,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对话。
“谈过。”
“谈恋爱怎么可能不亲。”
一字一句,像尖刀一样往他胸口里捅,无情地翻搅着。
一想到有人亲过谢星阑,抱过他,拥有过他,江戈呼吸都在痛,嫉妒地发狂,整个人几乎失去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珍视着,连偷偷亲吻都要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能用力的人,可以被其他人拥有。
他们怎么亲的?那个人是不是不像自己这样自卑又阴暗,跟谢星阑接吻是不是毫无顾忌?除了接吻,他们是不是还……还会做别的……
江戈僵立在原地许久,手机都快被捏碎了,已经快被自己脑补出的一幕幕给逼疯。
最后才缓缓瘫坐在了地上,手支撑着地面,头深深地低垂下去。
第二天周一晨会,谢星阑看到队伍最后面江戈的身影,悬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国旗下讲话就像老太婆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谢星阑困得打哈欠。
入冬了,早起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种折磨,不少人都在发呆或者闭眼休息。
讲话结束后,原本以为可以整队回教室了,队列刚动,王中海就拿过话筒,说:“早会还没结束,新的一周,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没人响应。
王中海推了下眼镜:“上周纪检部临时抽查了男生宿舍,发现不少纪律问题,在这里做个总结,并对个别情况严重的同学做点名批评。”
“……彭琪等八名男生,夜不归宿,易向阳等三名同学在寝室养宠物,吴豪等三十七名同学携带违规电器……”
“其他都是老调重弹,现在要讲讲关于睡在一起这个问题。学校也不是第一次发现有关系好的同学一块睡了,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有严肃处理过,经过开会决议,新增一条寝室规则,两人不能睡一块。”
底下一片嘘声。
王中海又扬着他那标志性的假笑讲自以为很幽默的话:“这里树立个典型,高二四班的谢星阑同学和江戈同学,平日里关系就很好,经常被我抓到传纸条,晚上睡觉还要在一起……”
底下人一下子躁动起来,这两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所有人都不困了,又是起哄又是大笑。
谢星阑一脸我操:“什么鬼玩意?”
他前后左右的人都笑得快疯了。
王中海没想到他的讲话能引起同学们这么大反响,激情来了,更加声情并茂地讲着:“同学关系好,这是好事,可是晚上是休息时间,这一聊聊兴奋了还能睡着吗?也别说是晚上讲题目,白天不能讲?”
谢星阑简直是哭笑不得:“王中海你他娘真是个人才啊!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同学们都无暇回他,一个个笑得快撅过去了。
谢星阑又被迫当众丢了把老脸,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队伍最末尾的江戈。
他们中间就只有三个人,所以谢星阑看得还挺清楚的,江戈神情有点苍白,眼圈下有点青黑,像是很久没休息了。总之脸色很不好看,眼神似乎在看他又好像在看别处。不是高兴的样子。
谢星阑眼里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也是……正常人被当众说这事都不会开心吧,也就他脸皮厚当笑话看了。
谢星阑微微一哽,有一瞬来得莫名的闷。
第44章 纸玫瑰 04
发现江戈可能不太高兴之后, 谢星阑想了想,找到学校论坛的版主把所有跟他和江戈有关的帖子都给删了。
他自己不在意, 不代表江戈就可以对各种非议视而不见。江戈从小到大受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太多了,他人异常的瞩目对他也说也许并不是好事。
谢星阑“三中一手遮天的校霸”人设不崩, 他让删,过了一个小时后所有帖子就都不见了。
许茹捏着手机默默垂泪:“星星我的快乐源泉被你一刀斩断了。”
谢星阑漫不经心地说:“许茹妹妹,好好学习才是人生正道。”
许茹嘟囔说:“恶霸!□□者!霸权主义!”
谢星阑嘴角微扬:“谢谢夸奖, 我会继续努力的。”
“对了,班上男生说这周末想去轰趴,他们查了一下附近比较热门的地方,发现b市有个新开的原生态景点挺不错的。”顾朗课间过来找他们闲聊,“森林温泉, 民宿条件也好,独立大幢靠湖别墅,重点是还约了很多别班的妹子搞联谊, 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b市离他们就三百多公里, 气候却迥异, 临市刚一入冬就寒意入骨了,b市还多的是人穿单薄长袖。
谢星阑转着笔说:“人很多?”
“二十来个肯定有。”
谢星阑想了想,扭过头去跟江戈说:“你想去吗?”
江戈拿着笔在写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瘦且有力,听到谢星阑的声音他抬了下眼, 然后嗯了一声:“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去。”
谢星阑笑笑:“那我们一块去玩, 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啦, 你说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怎么活得像老爷子,天天不是看书就是写卷子,一点少年人的活力都没有。”
江戈放下笔,微微垂着眼,没有反驳谢星阑。他余光瞥见谢星阑扬起弧度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幻想着某些令他窒息的场景,全是谢星阑跟另外一个假想体亲密的画面,心脏慢慢变冷。
他实在无法控制住不去想。
这两天他甚至不敢跟谢星阑多说话、多碰触,唯恐身体里铺天盖地的某种摧毁占有欲冲破牢笼,伤害到谢星阑,把一切都推向无法转还的境地。
许茹爱热闹,也活络,把秋游假行程住宿都安排妥当了,周五,所有人都到集合点上大巴车。
一群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聚在一块,路途上笑闹不断,谢星阑前一晚睡眠不足,一上车就昏昏欲睡。
一开始他头靠着车窗,大巴颠簸,震得他更头晕了,干脆就歪过身靠在江戈肩膀上。
江戈手上拿着本书,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后,他微微低头看了眼,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谢星阑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栖息的蝴蝶翅膀一般,偶尔扇动一下。他合上书,身体往下矮了矮,静默无声地看着谢星阑。
少年的肩膀坚硬,谢星阑靠了会儿觉得不舒服,迷迷糊糊之间身体往下滑。
江戈还以为他要滚下来,立马伸手捞住他身体。
谢星阑枕在江戈腿上,不动了。
江戈身体绷紧了片刻,随后慢慢放松下来,一手轻轻扶住谢星阑的肩膀,不让他往地上栽。
车厢里十分喧闹,王征拿着大巴车里的话筒唱了一首《纤夫的爱》,男生边起哄边吹口哨,女生们则是笑得东倒西歪,王征活跃完气氛后咳了一声,装腔拿调说:“今天,是欢聚的日子!今天,是广大学生群众解放的日子!首先,有请我们三中一霸,老谢同志为此次秋游活动致辞!”
“喔——”同学们也很给面子,纷纷鼓起掌来。
“老谢呢!老谢坐哪儿?”
同学们前后环顾,有人喊了声:“这!”
王征走过去一看,谢星阑正躺在江戈腿上睡觉,他刚想把人叫醒,就见江戈眼神有点冷,抬手往外一掸,无声地赶人。
王征现在对江戈莫名的忌惮,马上小声说:“好嘞,小的这就麻溜地滚。”
坐在他们附近有几个别班的,对江戈和谢星阑这两闻名三中的神人都很好奇,忍不住朝他们看。
江戈不动声色地脱了外套,披到了谢星阑身上,连头带人都给蒙住了,把所有目光都抵挡在外。
车厢里开了热空调,本来就有点闷,又被迫披了件外套,谢星阑不适地扭动了一下。
江戈微微低头,拉下外套,把谢星阑的脸露了半张出来方便呼吸。
谢星阑很快就不动了,睡得昏天暗地。
姜雪梨就坐在他们前面的座位,透过座位间的缝隙,她看着江戈耐心的举动,还有那黑眸里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心里五味杂陈,有点酸涩。她赌气般扭回了头,想了想,还是有点在意,于是轻声问朋友:“你觉不觉得,江戈对谢星阑特别……温柔?”
朋友往后看了看:“是有点,不过我听说他们小时候就认识,关系好很正常啊。”
姜雪梨抿了抿嘴角,说:“你说,他们该不会真的……”
朋友拍了她一下,笑说:“你别乱想啊,玩笑归玩笑,哪能是真的,真的会一点不避嫌随便人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