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梯(49)

“操,疼死老子了……既然这样,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一直到闻严喊疼,孟施和金硕两个人的表情才有所松动。

金硕纳闷的问道:“不是,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俩是怎么勾搭在一块的?真的是昨天晚上才联系上的?喂,闻严!”

闻严:“孟局走吧,正好搭一下你的车送我回学校。”

“再联系啊,老金——”

金硕一直追到烂尾楼外面,发现孟施开的是自己的私家车,闻严大喇喇的坐在副驾驶上,摇开车窗对金硕说了这句话。

等到孟施将车开出去老远,闻严一看这个方向,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这不是去学校的路,你带我去哪?”

“一个你早该知道的地方。”

这会儿明明正处于上下班的高峰期,但孟施带闻严来到的地方越往里走车和人反而越来越少,一直到驶上高速公路,孟施带着闻严上了盘山公路之后在一处幽深僻静的疗养院外停下。

孟施并没有带闻严进去,而是隔了老远停下,透过挡风玻璃,只能看见疗养院的大门。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突然出现一所疗养院一般都是恐怖故事的主场地,但这里给人的感觉反而不是。

松林两道合成小路,像是为了给在这里静养的人最舒服的环境,整所建筑反而像是一栋高档别墅,灯光通明而温馨,仔细一听,风穿松针,海拍礁岸。

像是处于画中的世外桃源。

“这是一所私人疗养院,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查到的。”

“怎么?将来你养老的地方吗?”

孟施微微一笑,低头点了根烟,吐着烟雾说道:“我可住不起这个地方。”

孟施那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徐秋阅在那。”

“谁?”闻严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以为孟施在给自己开玩笑。

“你不是觉得我跟你合作没什么诚意吗?诚意来了……不过这里内外有人监控,我不方便进去,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

老狐狸。

闻严骂了一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路从期他妈在这里?”

孟施还不知道闻严和路从期好到什么程度,毫无负担的点了点头。

“那这样,改明拎点水果来看看未来丈母娘。”

“咳咳咳……”孟施怀疑这狗孙子他娘的吃火车长大的,问道:“你说什么?”

闻严得逞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问道:“你给我说这个是干什么?”

孟施踌躇的看了会儿闻严,犹犹豫豫的开口:“当年暗示组织里有卧底那个人是骆驼,也就是路祁聪。”

“……”

闻严沉默的看着盯着前方,表情一瞬间沉重了下来。

“这个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但你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路从期的家里住不起这么高档的地方……”闻严目光发直,盯着前方。画外音就是,要么水孟施这个老狐狸又在框自己,要么就是……路祁聪背后有着别的什么人。

其实根本不用孟施说什么,自己早该猜到这一点。

孟施打开车锁,对闻严说道:“你自己可以去看,从期和你路叔经常会过来看她,闻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去怀疑自己人。”

私人疗养院,一般没有提前预约是不能进的,但孟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闻严在前台登记的时候,看到了立秋那天路从期的访问记录,此后再也没有。

鬼使神差的,他在家属的一栏中,写上了路从期的名字。

依照护工的指示,他来到四楼的最后一个房间。

红棕木门紧闭,门牌号4527,金框红字。

他蜷起手指,敲了三下木门。

过了会儿,门被从里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消瘦女人身影。

她应该是在看书,屋内灯光昏暗,靠窗的地方有个躺椅,桌子旁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女人手中还拿着书,看见闻严竟然丝毫不意外,只是上下看了眼闻严,而后说道:“来了。”

这是……路从期的妈妈?

闻严六神无主的嗯了声,轻飘飘的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闻严听路从期说过自己母亲,说她是幼儿园教师,性格恬静温柔,会唱儿歌,他很喜欢其中一首小白船。

然而他现在看着眼前消瘦的有点可怕的徐秋阅,有点想象不到她在小朋友面前唱歌的样子。

“阿姨您好,我是……”

别看闻严人后满嘴跑火车,到了人前怂的比谁都快,这会儿拘谨的站在徐秋阅面前立刻从善如流的说道:“我是闻严。”

徐秋阅背对着闻严往里走,因此看不见什么表情:“闻国朝的儿子?”

而后她转身坐在躺椅上,将毛毯盖在腿上,似乎感觉到冷了的,对闻严轻轻笑了下,轻声说了句:“帮我把窗户关上。”

应该是不经常和人说话的缘故,徐秋阅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很强烈的疏离感,像是一幅不太真实的画,整个人甚至连带着给人的五官都是轻描淡写的。

闻严走近阳台,看见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暗蓝色的大海,月挂苍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海风吹在皮肤上针扎似的冷,他忙关上窗户,却听见徐秋阅在身后说道:“这片海跟闻国朝殉职的是同一片海。”

闻严十指抓住玻璃,却只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他一时半会儿盯着那片海,忘了身后的人。

这其实是提醒了闻严,却也仿佛是将闻严一直包扎良好的伤口硬生生撕开。

好像那块伤口,被周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人,他们掩盖也好,真心包扎也罢,都没有让闻严去看那个伤口本来的样子。

徐秋阅就是那个毫不留情撕开那些包扎的人,于是闻严终于得以看见那道伤口本来的面目。

“阿姨我……”

徐秋阅翻了一页书,却突然问:“从期他还好吗?”

“……”

闻严长吐了口气,活动着自己早已僵硬的表情转过身说道:“挺好的,高三学习有点紧张,他每天睡的很晚。”

徐秋阅点了点头,干黄稀少的头发垂下,她十指细瘦,加上皮肤白的缘故,几乎不见血肉,只有手背上几道刺眼的血管青筋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明显。

卷二:第四十一章

“孟施让你过来,无非就是让你看看我的处境,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闻严一时找不着北,徐秋阅整个人的表现不喜不怒,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

闻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徐秋阅的确没有什么要告诉自己,只好冲她点头致意:“那阿姨我先走了……”

“等等。”

徐秋阅抬头,认真盯着闻严看了会儿,才小心而犹豫的问闻严:“你跟路从期关系是不是很好?”

“嗯,他……咳,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徐秋阅无视掉闻严表情突然而来的拘谨和羞赧,猛地站起身,盖在腿上的毯子因此掉了下来。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表情甚至称得上是生气:“你自己的仇你自己去报,不要害我的儿子。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我儿子对他父亲最大的反抗和报复就是——做一个光明磊落的警察。”

“等等……他是谁?他是不是路……”

“出去——”

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现在的徐秋阅跟刚刚表情平静简直是判若两人,一时之间让闻严手足无措。

徐秋阅一边推搡着闻严赶他出去,干瘦的手指隔着衣服掐入他的皮肤,徐秋阅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闻严也不甘心走,只能尽全力的劝徐秋阅冷静。

闻严压着手势,一边劝徐秋阅冷静,一边说道:“这件事跟路从期没关系,跟他没关系……”

“出去!!出去!!!”

最后的几句话堪称是在朝着闻严怒吼了,但她本来就不是大嗓门的人,这么冲人吼的时候总有种杜鹃啼血的歇斯底里。

闻严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她的慌张,见门外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徐秋阅推搡着将他推出门外。

护工们一窝蜂的上前按压着徐秋阅,他们将她迅速按在地上,一个个喊着:“打镇定!”

“控制住她,别让她自残……”

“出去!出去!不管他做什么,阻止他……阻止他……”

闻严奋力的扒开人群,整个人都用来按住徐秋阅,在一片混乱之中,几乎不受控的问道:“他到底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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