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后我带球跑了+番外(7)
他不是会一味接受别人给的信息的人,叶宿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和网上那些信息完全是反着来的,由不得他不怀疑。
而且就算没有经验,看他以前那群狐朋狗友的样子就知道了。
得知爱人消失,一般人应该害怕担忧才对,怎么会像叶宿一样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半点也没有表现出要寻找那个三十岁的他的迹象。
仿佛自己的丈夫是谁、怎么对他都可以,他也不在乎之前的人怎么样了。
这发生在一个和丈夫十分相爱的人身上,显然很不合理。所以傅星沉才有此一问。
程子安第一次亲身涉及到这种豪门秘辛里,愣了一下。
以前的傅总和夫人虽然从没吵过架,但他作为公司里最接近他们两个的人,也经常会跑来别墅,但在他目睹到的场面里,根本找不到一点属于夫妻的温情。
就像只是两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彼此恪守着警戒线,各自履行作为伴侣的责任。
——因为他们是对方的配偶,所以他们才会互相挽起手来。而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才自愿结合在一起。
但这话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一个下属,不能说。一个助理的基本职责,不乱看、不乱听、不乱说,绝不插手、波及上司的私人生活。
他斟酌着用词:“夫人很少来公司,我们员工肯定不了解你们之间感情怎么样。”
傅星沉明白了。
程子安没说好或不好,回避了问题,这就表明了问题。
如果以前的他和叶宿之间真心相爱,程子安就不会犹豫,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肯定道:“网上那些事是假的吧?”
“那些消息,是您让我放出去的。”
“我和他是联姻?”
这种一针见血的能力,果然傅总还是那个傅总。
他哭丧着脸:“是。”
傅星沉眯了下眼,眸色深沉,脸上透出几分难以捉摸来。
恩爱是假的,婚姻也是假的。
遇上他这个十八岁、不知前尘往事的人,明明无所谓,叶宿却拗着性子故意渲染他们间的感情,无非是为了继续这段关系,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满足欲望。
还那么端着,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干什么。
冷漠。虚伪。
他看不透这样的人,也觉得自己永远都不想看透。
—
程助理最后没留下打游戏,也没吃晚饭,下午只被打发了两杯茶水就饿着肚子离开了别墅。
叶宿把坚持不留下来吃饭的程助理送到门口。
“你就和公司的人说我生病了,他在家里照顾我,这段时间不去公司。你明天再带着文件过来一趟。”
交待完事情,叶宿返回房间。
上楼梯时,齐叔叫住了他。
“夫人,用药膏处理一下吧。”
虽然齐叔没明说,但叶宿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脖子上的於痕。他消痕是真的慢,到现在脖子上还留着隐隐约约的痕迹。
叶宿不做声,跟着对方的脚步坐到了椅子上。
他垂着眸子,任由齐叔用棉签给自己上药,药膏是凉凉的,第一下碰上来时带着痒意,他忍不住躲了下。
齐叔含笑开口:“先生是我看着长大的,夫人是我看着嫁进来的,现在家里这么热闹,我这个老家伙看着也开心。”
叶宿没应声。
齐叔是个Omega,但因为腺体失落,能产生信息素却没有发情期,自愿不结婚,在傅家干了几十年,也单身了几十年。
因为这一点,傅家上下都很尊敬他。
齐叔于叶宿来说,是非常敬重的长辈。
“傅星沉十八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是,那个时候先生整日玩闹,可把老先生气的够呛,我倒是觉得年轻人闹腾一点挺好的。”
“......他失忆了,您好像觉得不是件坏事?”
穿越这事难以令人信服,所以叶宿对人一直都说是傅星沉失忆了,只记得十八岁以前的事。
不管老管家有没有看出来不对,都知道这是件不能说出去的事。
齐叔收了棉签和药膏,“有好有坏,先生进公司之后一直压力很大,能休息一段时间最好了。我老了,不能理解你们年轻人这么拼命工作的想法,总觉得人开心就好。”
“是。”叶宿站起来道谢,药膏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涂上去,脖子一片凉意。
齐叔又笑眯眯地说:“先生年轻的时候可能有些顽劣,夫人担待着点,老先生他们不在,我先替他赔罪了。”
让老人家给自己赔罪,叶宿不能受:“您别说了,我们结了婚,没什么担不担待的,都是一家人。”
—
Valley赛车俱乐部内。
徐洋拉着严津的手臂,“那谁啊,你认识吗?经理亲自带进来的,好像姓傅。”
玩得起赛车的肯定都是有钱人,能在这个俱乐部挂名的非富即贵,昭市有头有脸又姓傅的,只有那一家。
但傅家嫡系最小的那位已经三十了,旁系又被这位掌权者打压的很厉害,因此就算他们在圈子里吃得开,也不知道还有谁能进的了这个俱乐部。
严津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口气,隔着薄薄的烟雾看向那边的人。
年轻人一头黑发,瞧着和他们差不多大小。懒洋洋倚在沙发里的身姿没有柔化凌厉的五官,反而更衬出他的不羁。
傅星沉今天全身黑,他像是不怕冷,只穿着一件单衣,袖子挽到手肘处,破洞牛仔裤勾勒出细长的腿型,裤口束进马丁靴里。
家里多是亮色单调的衣服,他这一身还是今天出门临时去商场搭配的。
要多骚就有多骚。
他这人爱玩,在家闲不住,程子安又天天带着文件跑家里来要给他恶补公司的事,憋了好几天,终于溜出来了。
这个俱乐部是他和程子安打听的,Valley赛车这方面弄得比较正规,他又不是职业赛车手,只想在俱乐部挂个名,有时间再来玩,对他来说,这种俱乐部是最合适的。
他和经理弄完手续,从场地里回来被拦了个正着。
一头棕发的徐洋笑嘻嘻地:“新来的,要不要去跑几圈?”
傅星沉早注意到这两个Alpha在大厅里一直盯着他。
他原本是想去的,但眼前这人说话太不客气,要应下来了十分丢面儿。傅少爷从不吃亏,Alpha天性里的好胜与强势淋漓尽致地体现,他撩着眼皮,懒洋洋道:“你谁?”
眼神不屑、语气挑衅,这句“你谁”实际上和“你是什么东西”没区别。
徐洋一点就炸:“是男人就用赛车决战!”
两人最后还是站上了跑道,傅星沉初来乍到,没家伙,用的是俱乐部的标配车。
车身是黑的,车门、前盖上喷上了正红的漆,图案张牙舞爪的,车把手上还印刻着俱乐部的名字,字体也是黑红的。
和傅星沉今天这一身很配。
他们就是随便跑几圈,没换赛车服,也没找裁判。
赛道上这个点没人,严津站在看台上叼着烟,看他们准备好,就扣下了指令枪。
两辆赛车闪电般从起跑线上飞出,发动机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场地!
傅星沉身体被安全带牢牢抓在靠背上,燃油的味道并不惹人讨厌,熟悉的声音和令人窒息的速度让他忘却来到异世那丁点忧愁。
奔腾在血液的是Alpha生来就有的追求刺激的本能,傅星沉很想尖叫,但喉咙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牢牢锁住了。他越想欢呼狂欢,头脑就越冷静。
他已经很久没碰方向盘了,灵魂好像被惯性甩脱出了身体,冷静、不慌不忙地操控着双手,在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中,踩刹车过弯,再加油。
在车子里仿佛过了很久,但在严津这也不过几分钟。
傅星沉率先冲线,开了车门首先是长腿跨出来,他指尖因为兴奋还在发麻,整个人说不出来的爽快,摘了头盔甩甩头发,冲后面追上来的徐洋抬了下下巴,勾着唇角道:“服吗?”
徐洋臂弯夹着自己的头盔,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服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哥。”
说都是玩赛车的富二代,玩起来也分层次,徐洋自认车技不差,刚才一跑却只能抓着人家车屁股。
这就是差距了。
男孩子的友情来得很快,只要某一方面被认可就能迅速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