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后我带球跑了+番外(57)
实验室的领头人是廖明同教授, 这位教授做出的成就在国际上可以算是记忆研究学的天花板了。
记忆研究学是信息素研究学的一个分支,他提出腺体或是信息素和记忆是基因和引物的关系,两者可以互补的形式共同构建了大脑皮层中储存记忆的区域和腺体和和谐关系。
也就是说,在技术允许的范围内,人类可以通过控制腺体或修改信息素片段来修改人的记忆。到时候,记忆增删、冻结储存就不只是存在于科幻电影里的情节了。
而现在这个学说得到大多数研究学者支持的原因主要是几个调查。
无论是青少年还是成年人通过各种渠道进行回忆,像事实回忆或梦境回忆,最初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他们两三岁的时候。
婴幼儿在这个时候开始拥有记忆的能力,而ABO性别的分化区间也是在三到五岁,这个高度重合不得不引起人们注意。
另一个则是针对腺体不正常的患者进行的调查,七成以上的患者在不同程度上有记忆混乱的症状。
最直接表明两者有联系的是廖明同前年完成的一项研究,他对经过多次完全标记的AO进行记忆检测,发现相处时间越长、完全标记进行次数越多,也就是双方信息素融合影响程度越高时,另一方会更频繁出现属于对方的记忆片段,而这些片段往往是对方自己也无法回想起来的。
而且这些偶然的片段出现在完全标记时频率最高。
这很好理解,简单来说,就是AO双方在进行完全标记,情到浓时,很有可能通过信息素的融合窥见对方精神领域的一隅。
在由于技术限制和实验规定、伦理道德的限制,他们无法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腺体对人们来说始终是一个神秘的领域,像这种实验,如果他们能够构建一个腺体模拟器,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现在最关键的难题是他们连提取信息素都做不到。
叶宿不是会轻易感到泄气的人,但他此刻的确有点茫然。当初拒绝了哈里斯研究所更深一步了解的机会,现在被廖明同实验室拒绝,真是——
既成事实就不要想了,研究所和实验室对他们这个专业的人来说是殿堂级的选择,但也并不是唯二的选择。
叶宿这么安慰自己,却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愣愣地盯着那团白气出神。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哪有这么容易。
这是他被拘在傅家别墅也不愿意放弃的梦想,机遇机遇,他没那个运气。
但要是重来一次让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澜澜,这是个冲动的、无理智的、不讲道理的选择,澜澜对他的意义不是研究所可以衡量的,梦想可以有很多个,这小宝贝却只有一个。
叶宿闭眼捏了捏鼻梁,又叹了口气,将思绪收回来,打算回办公室那点零钱去给傅星沉买水,毕竟人家是替他上场的。
他记得自己桌上刚好有几个硬币的,但他一回去就只看见自己桌子上和原先那盆小雏菊摆在一起的另一盆郁金香。
红色的。
仿佛一下子能点燃这个苍白的冬天。
郁金香整整齐齐放在小雏菊旁边,不可能是有人暂时放在这里,或是随手一放。
而且这个棕色的花盆很眼熟,叶宿端起花盆往底座看了一眼,底下边缘处果然刻着YS两个字母。这是他原先发现花盆底部有条小小的裂纹,看着不舒服才刻上的,独此一家,不可复制。
这是他一年前出国的时候交给齐叔的那个花盆,当时那株小雏菊肯定已经枯萎了,现在被栽上了郁金香。齐叔不可能特地跑到学校来把花盆还给他,还自作主张栽了株花给他,最后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
但花盆的确给了齐叔,齐叔又带回了傅家别墅。
是傅星沉?
他愣了下,然后蓦地想起红色郁金香的花语是,热烈的爱意。
叶宿回到场边时,比赛刚好结束,两方队员正往场边走。
“傅星沉打得也太猛了吧,之前看他们和其他学校打都没这么凶,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快别说了,我我我要被帅晕了!”
“草,为什么他每次和蓝方那个帅哥对视的时候我总想到一些不合时宜的成语!!”
“我也是我也是!”
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屏住了呼吸,因为傅星沉朝这边走过来了。
叶宿把刚才去便利店买的水递给他,傅星沉一言不发,接过灌了一大口,还没咽下去,宋世棠在后面搭着他肩笑嘻嘻和叶宿说话了。
“叶老师,你在B大工作?”
“嗯,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老师送文件。”
叶宿疑惑道:“老师?”
“就是廖老师,不过严格来说他也不是我老师。”
叶宿想起来了,他之前就觉得宋世棠的名字很耳熟是因为他听过他。他是哈里斯教授的学生,据说他跳级读完了初中高中,在国外上大学时一边上课一边已经开始跟着哈里斯教授做实验了。
他是个天才。
宋世棠也是哈里斯研究所的一员,所以难怪会说廖明同算他老师但严格来说又不是。
短暂的惊讶过后叶宿恢复了常态。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大男孩的年轻人竟然已经在某一领域小有成就了。
他真诚地赞叹道:“你很厉害。”
宋世棠笑了笑,也没谦虚地推让,反而按了按傅星沉的肩膀,“不过在篮球上还是比不过你学生,他一心要帮你打败我,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打球是傅星沉的事,叶宿不予置评。
“聊够了没?”
傅星沉看不惯叶宿一说到他就闭口不言、置身事外的样子,把矿泉水瓶往叶宿手里一塞,留下一地围观群众直接拉着他走了。
他胸腔里像藏着一团火,这团火灼烧着他的理智和顾忌,十一月的冷风完全无法让他冷静,反而助长了嚣张的火焰。
从叶宿一开始选择徐洋开始,到宋世棠的挑衅,再到他一直以来的疏远与漠视,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愤怒不甘。他放低身段巴着叶宿,却被人这么忽视,他把这么珍贵的一颗心捧给叶宿,他却视而不见!
傅星沉心里有个很明朗声音告诉他,一冲动就会做出后悔的事,赶快停下!他也知道自己处于很危险的状态,但他却不愿意停下。
他不要和叶宿保持虚伪和平的假象了,他要把话说清楚,让叶宿无处可躲,他不想再忍耐了!
“傅星沉,你发什么疯?!”
叶宿被他莫名其妙拽了一路,他手劲大,每次受伤的都是他手腕,没脾气的人都要整出脾气来了。
傅星沉拉叶宿进了空教室,反手就把他按在了门板上。
傅星沉压制住他,扣着他的脸让他直直注视着自己,“你觉得我为什么每天都送你回家,为什么看见你就巴巴地凑上来?你不是很聪明吗?猜猜看啊,叶老师!”
那盆郁金花果然是他送的。
这是叶宿的第一反应。
再就是荒唐、滑稽。
即使生理位置处于下风,他仍然冷静,“为什么?”
他不能放任自己和傅星沉沉溺在这样的感情里,这是错误的、畸形的关系,他要快刀斩乱麻。
傅星沉捶了下门板,拳头落在叶宿耳边,恶狠狠地说:“因为我喜欢你!比起送你回家,我更想和你一起回家!”
他像一只为自己鸣冤的小狼,就算处于极度愤怒中,也记得不能用利爪伤害爱人。放狠话的语气,说的话更像是撒娇。
叶宿却冷笑一声:“我们结婚后不是天天待在家里吗?我们不仅一起回过家还一起上过床,你都忘了?还是突然想重温?”
“当初你提的离婚,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要藕断丝连,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他的目光很冷。傅星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终于冷静下来,初冬的冷风赶着潮湿的汗意趁虚而入,让他浑身冰凉。
叶宿不是对他不动心,而是根本不会动心。因为他把从前那个三十岁的傅星沉也当成是现在这个,只要他出现在他面前,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他想起以前的那个傅星沉,即使他们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或者说叶宿知道,但他不在意。他不在乎现在这个究竟是谁,也不在乎曾经受到过的冷遇和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