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标记了死对头(31)
乔惟肖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等声带终于能发声时,他惊觉自己的喉咙哑得可怕:“你怎……”
没等他说完,阳煦扑上来抱住了他,挟裹着醉人的花香和冰冷的水汽,阳煦紧紧地将自己的头贴在乔惟肖的颈窝处。
一开始是被阳煦身上的凉水冻醒了,很快阳煦高热的身体又透过薄薄的衣料烫了过来。
乔惟肖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打开抑制剂,往阳煦身上喷了喷。
似乎是不满乔惟肖抱着他还要分心做别的事,阳煦一把把抑制剂挥开了,抑制剂“当啷”一声掉进了垃圾篓里。
乔惟肖:“……”
行吧,反正他已经喷过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会,乔惟肖能感觉到阳煦身上不正常的高热慢慢降了下去,信息素的味道也收敛了很多。
大约过了十分钟,乔惟肖拍了拍阳煦的背部:“差不多了,你快把身上擦擦去睡觉,要不感冒了。”
怀里的人没反应。
乔惟肖松开他,托起他的脸:“阳煦?你没事吧?”
阳煦死死地低着头,就算在暗淡的月光下也能看到他的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似的,他哼哼了几句,乔惟肖凑近了才能听清他说的是“怎么还不来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乔惟肖好容易才忍住了笑。
阳煦推开乔惟肖,找出自己的毛巾,一声不吭地把自己身上的水都擦干净了,乔惟肖看没什么事了,道:“我先回去了。”
转身要走,没走动。
低头一看,衣角被牵住了。
阳煦别过头看着墙角,乔惟肖只能看到他一个后脑勺。
阳煦蚊子似的哼哼道:“谢谢你啊。”
“不客气。”乔惟肖道,等着他把手松开。
孰料不仅没松反而还怕他跑了似的攥得更紧了。
阳煦继续蚊子叫:“我能不能……去你宿舍啊,我怕感冒……”
乔惟肖看着他快被搓秃噜皮的右耳垂,饶有兴味道:“为什么?”
阳煦怒扯了他一把:“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呢!你看看你把我宿舍门踹成什么样了啊!?”
乔惟肖看着那扇兀自在空气中凄凉摇曳的门,确实,万一有什么人趁虚而入就糟了。
他咳了一咳:“那来吧。”
阳煦在卫生间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乔惟肖等着门口,正在看门被他踹成了什么样,还能不能抢救,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转过头来,道:“走吧。”
“嗯。”阳煦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褥去了对门宿舍。
门口聚着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散了,毕竟一A一O干柴烈火什么的,咳咳。
乔惟肖和阳煦的宿舍一样,都只有一张上下铺的床,乔惟肖睡在下铺。
阳煦进了他的宿舍就直接把被子放上铺了,乔惟肖正在收拾自己床准备腾空的手一顿,然后帮着他把枕头放到了上铺,又给他打着手电,阳煦就着光铺被褥,铺开被子时,他一下子凝固了。
他看到原本要还给乔惟肖的衬衫和裤子也在里面,似乎是不小心被他卷进来了。
“怎么了?”乔惟肖看他半晌不动,疑惑道。
“啊没事没事。”一阵诡异的心虚促使阳煦把两件衣物团了团扔到床角,“我好了,你关掉吧。”
“咔哒”一声,手电筒的光灭了。
宿舍陷入了黑暗中。
阳煦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认床会很难睡着,谁知道有了Alpha的信息素安抚,他很快睡熟了,沉入了黑甜的梦境中。
床下的乔惟肖却很煎熬。
他临近易感期,阳煦一声不吭地换桌就走虽然让他有点不爽,但也松了口气,在特殊时期还是少和Omega接触比较好,结果当天晚上这个Omega就大摇大摆地住进了他的宿舍。
一缕浅淡的花香无知无觉地在黑暗中幽幽弥漫开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会煎饼,乔惟肖又烦躁起身,找信息素阻隔剂。
然而最后一瓶用完了还没买新的,乔惟肖拿出最后一个抑制贴,站起身推了推上铺的阳煦。
阳煦睡得很熟,没有反应,周身空气如有若无地浮动着花香。
乔惟肖暗道了声“祖宗”,认输般的踩上梯子去上铺。
阳煦是蜷起来睡觉的,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婴儿,又像一只把自己全身的刺儿都收起来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刺猬。
被子的一角搭在他的身上,露出光洁修长的两条长腿,少年睡得很熟,是全身心放松的安然,一缕翘起的呆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乔惟肖的烦躁感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叼住抑制贴,一只手帮着撕开,一手抓住栏杆,然后拨开阳煦后颈处的碎发,慢慢给他贴上。
谢天谢地,那股磨人的花香总算没有了。
不过……
乔惟肖看了眼阳煦露在外面的两条大长腿,抖开卷在一起的被子给他盖好。
掖好被子后,手刚刚收回,又鬼使神差般的伸出去,在少年樱色的嘴唇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还是克制地移开,捋了捋他那几根不安生翘起来的呆毛。
终于没什么可做的了。
乔惟肖的手慢慢地离开,似乎怕扰了阳煦的美梦。
就在他的手即将收回时,手腕不小心擦过了阳煦放在枕边的手,阳煦的手忽然动了动。
缓慢交错之时,他的小指伸出,将将好勾住了乔惟肖的小指。
月光凝固了,风声也静止了。
乔惟肖的心跳漏了一拍,倏地低头,紧紧盯着阳煦。
万籁俱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披着月光,再度游进了窗户,不知道哪里蹦进来的一只蛐蛐也开始鸣叫。
世界又醒了。
然而阳煦没有醒,他梦呓了几句,松开乔惟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乔惟肖呼出了一口气,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别的什么。
回到自己的床上,乔惟肖也慢慢沉入了梦乡。
皓月西斜,一夜无梦。
阳煦睡了个好觉,不等闹钟响就起床了,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叠好被子,爬下梯子时,陡然看见自己给乔惟肖洗完的那两件衣服掉在了乔惟肖床上,身上盖着T恤,一条腿下则压着长裤。
估计是晚上掉下去了。
阳煦慢慢地把那T恤捏了起来,从他腿下抽长裤时,乔惟肖忽然动了一下,阳煦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又提心吊胆地看了会,乔惟肖没醒,阳煦才松了口气,把衬衫长裤扔到了上铺的床上,塞到被子底下后回到自己宿舍去洗漱。
他前脚刚走,后脚乔惟肖就睁开了眼。
乔惟肖揉了揉睡得有点乱的头发,嘴角漾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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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动静闹得可不小,跑完操俩人就又被叫去办公室了,老王亲自招待他们,好好训斥了一顿。
“破坏公物!”老王又发动了暴雨梨花攻击,“惟肖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啊你就不能找楼下宿管要把钥匙吗?踹门?真亏你想的出来!”
乔惟肖没睡够,还很困,头一下一下地点着。
“你说说你,以前的生理课是不是不及格?就算发情期过去了也不能放松警惕,不知道多带几瓶抑制剂吗?还都放教室了?宿舍你就不知道多放几瓶吗?啊?”
阳煦低着头没吭声。
他是第一次来发情期,没什么经验,而且他得病那么久一直觉得自己可能过不了十八岁生日,也就懈怠了这方面,谁想到居然碰上了个乔惟肖……
一旁的乔惟肖忽然发话了:“主任,我有一个问题。”
老王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什么问题?”
“为什么昨晚没有值班老师?”乔惟肖问,“如果有值班老师,阳煦同学的发热能及时解决,我也许就不会那么不冷静地踹门了。”
老王一口茶堵在嗓子眼里上来下不去的差点呛着:“这个嘛,咳咳,那位值班老师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就没来。”
“老师家里突然出事会跟上级请假说明的吧,”乔惟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刚睡醒的样子,语气却很咄咄逼人,“那么有老师请假了为什么没有其他人补上这个空缺呢?是老师请假没说还是没有安排其他老师顶上?”
老王瞪他:“你、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昨晚没有值班老师而已。”乔惟肖漫不经心道,“以及指出学校的管理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