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标记了死对头(11)
“你干嘛,老师让我看的。”阳煦不放。
“你换不换?”乔惟肖声音压低,隐含威胁。
阳煦根本没在怕的,转头就喊:“老师……”
答题卡倏然一松,乔惟肖烦躁地“啧”了声,抓了把头发。
看来他还挺怕英语老师的。
阳煦得意地看起那篇作文来。
乔惟肖写字真的很……吃藕,英文跟鬼画符一样,而且鉴于他还是一边睡一边写的,字体十分抽象狂草,得要非常努力地辨认才行,看完后,阳煦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乔惟肖则默默地把左手托着腮改成了右手托腮,背对着阳煦。
乔惟肖这篇作文吧,水平就和涟音幼儿园的小宝宝看图说话的水平差不多。
作文通篇用了五个“think”,开头一个“I think”,中间一个“I also think”,下边一句“Some people think......the other one think......”最后实在憋不出来了,结尾来了一句“Do you think so?”
这就跟流水账似的,“早上我吃了什么什么”,“中午准备我吃什么什么”,最后来一句“饭真好吃,您吃了吗?”
配上燕京市特有的老燕京强调,绝了。
阳煦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他瞥了眼乔惟肖岿然不动的背影,红笔一挥,开始给他勾画。
批改作文后,老师开始讲前面的题,不是全部讲,而是挑着学生们呼声比较高的题讲:“这道题?很简单选D啊,下一题……下一题更简单,都不用看完选项,A就完事儿了;接着下一道,唉不是,这么简单的题你们还好意思说啊,上次考试考没考过这个语法?错了的先好好反思一下,快点第三十六题……”
过山车似的云里雾里地讲下来,下课铃也响了,英语老师收拾资料,干脆利落:“下课!”
乔惟肖照例要睡觉,胳膊被人怼了怼。
阳煦收回笔,把他的答题卡和一张纸推了过去。
“昨天晚上,谢谢你。”
不情不愿的,声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乔惟肖随意瞥了一眼,只见答题卡上用红笔把语法错误处都标了出来,那张纸上则是相同词义表达的高级单词词组和例句,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张。
阳煦的字很漂亮,写英文也自有一番筋骨,看得出来是下功夫苦练过的。
“今天早上的事就算了,这下我不欠你什么了啊”,顿了一下,阳煦又道,“还有,你的英语听力不错,但是语感太差了,好多固定的语法搭配都错了,时态也不对,你可以多背背例句或者找个外国朋友练练对话什么的。”
阳煦低头整理自己的卷子,看也不看乔惟肖一眼,只闷头说自己的,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然而细碎发梢掩映下染上淡粉色的耳垂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很少跟人这么耐心地讲解英语问题,主要是——以前同学没有一个英语差的!
阳煦又说了一大通自己学英语的心得,觉得自己太够意思了,论文都没这么逻辑严密论证清晰。手中的理综卷子翻开又合上了三四遍,最后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
左边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是被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分享学习方法给感动了?
阳煦端着架子,状似不经意地往左边一瞥。
结果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乔惟肖,又双叒叕睡着了!!!
阳煦猛地站起身,板凳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乔惟肖被惊醒,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阳煦气得头都有点发晕,出去上厕所,否则他真不确定再和乔惟肖呆在一起会不会信息素紊乱得爆炸。
他mua的,老子就不该跟这种树袋熊精浪费时间!!
上完厕所,阳煦还有点恍惚,头昏脑胀的,慢慢地洗着手,心说自己这是被气得灵魂都震荡了?
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阳煦喝了好几大口水冷静自己,乔惟肖倒是没睡,撑着下巴看过来,目光掠过他的脸,道:“你的脸有点红。”
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阳煦冷着脸不说话。
乔惟肖慢慢地打量他,综合种种微表情,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结论:“你生气了?”
阳煦差点被他气笑:用这种充满学术气息的论证口吻最后得出了一种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结论,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乔专家似乎还搞不明白:“为什么生气?”
“你为什么老睡觉?”阳煦反问。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
乔惟肖慢吞吞的问:“那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可以活到一百岁吗”
阳煦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乔惟肖慢吞吞的答。
阳煦重重地吸气——呼气——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乔惟肖道:“您教教我呗?”
“什么?”
“您倒打一耙的本事怎么玩儿的这么溜呢?”
乔惟肖还真仔细想了想,最后高深莫测道:“无他,惟手熟尔。”
我熟你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乔惟肖:“您爬床的本事怎么玩儿得这么溜呢?”
阳煦:“不是你教的吗?”
乔惟肖:“?”
阳煦:“无他,惟手熟尔。”
:)
第7章 食堂冲突
早上五节课过去,又到了午饭时间,有了早上的前车之鉴,任意可是不敢放阳煦一个人出去了,俩人一起去吃午饭,一中的伙食还可以,便宜,量大,味道也过得去。
排队的窗口人山人海,一边还有值日生拿着表记插队违纪情况。
他俩来得晚排在队尾,阳煦估算了一下排队速度,起码要十五分钟后才能轮到他们。
对于一顿饭只需要五六块这件事,阳煦表示非常的惊讶:“5块钱居然真的能吃一顿饭吗?”
“大少爷,你也太没见识了,”任意翻了个白眼,“快来下凡体验一下我们凡人的食物吧。”
任意和阳煦是发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家境都很殷实,阳煦父亲工作非常忙,没空管他,并且认为贵的就是好的,从幼儿园就把他送去私立住宿。但是任意的父母觉得公立中学更能锻炼人,而且他父母都是书香门第,在一中有不少相熟的老师。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任意瞎扯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有五六个人高马大的Alpha嘻嘻哈哈地走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队伍排头,插.到了第三个女生面前。
值日生是个有点娇小的男Omega,他纠结地咬了咬笔杆后,拖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底气不足地道:“那个,请不要插队。”
为首的一个最高,估计有190的Alpha先是回头扫了一眼,疑惑道:“咦?谁在说话?”然后在同伴的吃笑声中慢慢地低下头,对着只有160的值日生咧嘴一笑:“啊,没看见你,毕竟不在我的视线水平之内。”
跟着他来的其他Alpha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个人道:“先等你能入磊哥的眼了再来教训我们吧!”这句话又引得几人一阵哄笑。
值日生的眼眶红了,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愤怒地转身离开去其他窗口站着。其他学生则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前面几个人。
“什么情况啊这是?”阳煦蹙眉。
涟音国际都是吃自助餐,而且学生身份大都非富即贵,很讲究仪表风度,阳煦真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插队。
“啊,高二二十班的那群体育生,”任意也是直皱眉,“经常插队,没办法,年级主任说了也不听。”
或许是心里的烦躁带得他身上也有点发热,阳煦拉开了校服拉链,正欲上前,被任意一把抓住了。
任意道:“忍忍吧,就五个人,最高的那个叫周磊,他是校长的亲戚,挺不好搞的——而且,你别忘了你为什么从涟音转来一中。”最后一句隐含警告。JTDJ
阳煦“啧”了声,撩起校服外套下摆,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扇了扇风,他觉得不仅热,胸口还很憋得慌,估计又快犯病了,然而药还得吃完饭才能吃,这下就只能硬捱。
任意忽然抽了下鼻子,狐疑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儿?”
“有什么稀奇的,”阳煦道,“谁还没有腺体了?”
任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体育班的几个人依次打饭,等他们全部买完了才结队离开,周磊端着餐盘转身,目光不知怎么的和阳煦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