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为爱【CP完结+番外】(154)
安鋆走进厨房翻了翻食材,说道:“都齐了。哥,过来打下手。”
安音璇心道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在家的时候恨不能厨房都不让进,今天居然主动让他帮忙。
周寒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伤残人士劳动的,说道:“我来吧。”
虽然现在不在公司,安鋆对周寒还是很礼貌的:“没事周总,您让我哥来,有人给我打下手,咱们就能早点儿吃饭,您等着就行了。”
周寒坚持道:“我来帮你,这就去洗手。”然后把衣服递给安音璇让他穿上,就去了洗手间。
他看了一眼低头洗菜的安鋆,怎么觉得弟弟这一阵子变得狡猾了。
晚饭上桌的时候,春晚刚刚开始,今年本来是有请安音璇的,结果这事一出,导演一个电话让节目取消了,连带陆悦扬跟未婚妻的合唱也变成了杨忧容独唱,也不知道是周家主动要求的,还是节目组怕事。
安音璇很气愤,可光气愤能怎么样呢,在周寒或者周氏面前,他一直是软弱无能的。
这几天他偶尔在网上看到了许多关于白雁岚的流言蜚语,爆料他自杀未遂,但全被压了下去,都是谣传也没有照片或者视频证据,想必肖权处理得焦头烂额。
也许会爆,也许不了了之,都看哪样经济损失更小一些。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节目,FUN因为前几个月的劳务纠纷没有上,Mr.Right因为白雁岚也临时取消了,今年星云损失惨重,他能想象肖权的脸有多绿。
肖权今年36岁本命年,在本命年的除夕夜受到了如此重击,也是无法预料,真应了那句老话: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年度最佳是什么。
与安鋆和周寒吃饭很安静,他们都是少言寡语之人,弟弟低头在给他剥虾,他突然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周寒放下筷子问:“在这住得不习惯?”
“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他直白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随时。”
“你什么意思?”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自然就带出了白雁岚,周寒解释道:“雁岚现在转到了国际部的VIP病房,监控一**体各项指标,再有一阵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你呢?”
“我很好。”
“你答应了你爸妈什么?为什么没再找我麻烦,你又背地里为我做了什么?”他追问道。
“没什么,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雁岚病好了,他们也消气了。”
事情当然没有说得那么轻松,周江临的态度比以前更强硬,似乎是反应过来这个小明星不光祸害了继子,连亲儿子都没逃过去,实在是始料未及。
他第一次跟方青怡在白雁岚的问题上达成了高度一致,而周寒顶着莫大的压力仍旧在与父亲周旋。
这时周寒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安音璇瞥了一眼看到了“游非”两个字。周寒走到外面平台才接起来,大冬天的只穿了件薄薄的家居服,说了没几句就挂掉又回来继续吃饭。
吃完晚饭,安鋆收拾了碗筷又开始忙着和面剁馅儿,准备待会儿包饺子用。安音璇走到床边看着夜景,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新的一年了,这是他变化最大的一年,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周寒拿了瓶矿泉水走到他身边,斟酌了半天,说道:“我和游非……”
“我知道。”
“你不知道。”周寒顿了顿,露出了少有的软弱,说道:“就一次,我把他当成了你,我太寂寞了。”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
“因为你不在意,我明白。”周寒重复道:“我都明白。”
安音璇抽走了他手里的矿泉水,把商标撕下来,折成一个长条,又系回到瓶口,做成了一个“小领带”,递给了他,说道:“我们之间本来也不是因为一个游非。”
“那是因为什么?”周寒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
因为什么呢?安音璇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一开始就决定了不会再谈一场像梁绪那样有利益纠葛的感情了。他一直拿这条作为拒绝周寒的理由,却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周寒这个人本身如何,可事到如今与白雁岚的矛盾激化,让他更不能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现在还不想考虑……”
周寒摩挲着水瓶,点头道:“嗯。”
第47章
“我看见了塔纳托斯。”
白雁岚躺在病床上,因为厌食症还有待治疗,手臂上输着一袋营养液和葡萄糖。
“死神塔纳托斯?”
陆悦音把大波浪梳了一个低马尾,化了淡妆没有涂红唇,还是身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具有明显的攻击性了。她没有说出全名,只介绍自己叫Evelyn。
白雁岚看着一滴一滴往下掉的吊瓶出神,说道:“是一个叫袁曦的女孩画的一幅画。”
陆悦音问道:“可不可以跟我描述一下那幅画的样子?”
“它叫作《夜空》,深蓝色的背景,不,我想应该更亮一些,像是黎明时的天色,很晴朗。上面有很多颗星星,我不知道它们属于什么星座,在我看来只是随意地分布在那里。其中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背后藏着一只小精灵,那个小精灵拿了一件弯弯的武器,但看不清是什么,被星星的光芒挡住了。”
“嗯。”陆悦音在病历纸上写着什么,问他:“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曾经。”他慢慢把手握成了拳头,说道:“曾经我很喜欢,因为我以为那只小精灵是爱神厄洛斯,他手上拿着的是那把弯弯的弓箭,正要射向某对心生爱慕的情侣。”
“不是吗?”陆悦音放下笔,注视着她的患者,问道:“你发现不是爱神厄洛斯?”
“不是,怎么会是呢,从来就没有什么爱神,完全是我臆想出来的。”他语气有些浮动,带着鼻音说道:“是死神塔纳托斯,一直都是死神在那里。”
陆悦音不疾不徐地问道:“为什么那么肯定?被星星藏起来了,不是应该看不到吗?”
“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直到那一天,我把它摘下来,用这只手抠开了上面的颜料,我发现这只狡猾恶毒的小精灵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弯弯的长柄镰刀。”他把一只手举到面前。
“那一天是指哪一天?”陆悦音追问道。
他眼神黯淡了下来,说道:“悦扬订婚的那一天。”
“你为什么讨厌塔纳托斯?因为他是死神?还是你觉得他欺骗了你?”
陆悦音把话题转移到画上,她跟任何人说话都不会有眼神的躲闪,目光没有个人情绪,不冰冷也不温暖,但很舒服,让人有倾诉的欲望。她和陆悦扬不太像,女性特征更明显,大眼睛有神却不水灵,没有楚楚可怜的感觉,所以仅仅是容貌出众,但内心更偏中性。
白雁岚一直垂眸,他在思考陆悦音的问题,是单纯的讨厌,还是因为被欺骗呢。
没人说过这幅画是爱神,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这么认定了,就像他对陆悦扬的感情,从头到尾只有他的自作多情而已。
他被欺骗了吗?没有,陆悦扬从没说过喜欢他,除了那一次不清醒的**,他们之间可以说连亲密的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关系近一些的同行。是他亲手毁了陆悦扬的爱情,他却没有从中解脱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见白雁岚无法回答,陆悦音问了一些兴趣上的问题:“最近有弹钢琴吗?你妈妈给我看了你毕业典礼的表演,非常厉害。你的主治医生夏医生,他也会弹钢琴,只不过比你的水准差远了。”
他想起了那个利落干练的青年,说道:“真看不出来。”
“是吧。”陆悦音微笑着说:“很难想象他能坐在那安安静静地弹琴对吧。”
白雁岚也笑了笑,他最近一次碰钢琴是去鹏城翻监控的前一晚,也是他的生日,后来就再也没弹过。那是一切噩梦的开始,如果不是那段视频被曝光,也不会逼得陆悦扬为了保护安音璇去订婚。
他摇头道:“我也静不下心,很久没弹了,而且我不敢,很怕,怕一弹就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不愉快的事?”
“就是,很多……很多……这是我的罪。”他脸上浮现了一丝悲伤,说道:“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悦扬的订婚仪式,想跟他一同庆祝,于是我开了一瓶酒,可我酒量不好,没喝几杯就醉了,我想去睡觉,不吃药怎么能睡得好,我只是想……只是想吃一点睡得安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