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傅远山在里面叫了他一嗓子:“肖……肖什么来着?过来一下。”
他又进去,说:“肖贝。”
“哦,肖贝。那个,你把这杯子洗洗,然后去顶层总经办,去东南角那台咖啡机,给我倒杯咖啡上来。”说着递给他刚喝完的咖啡杯。
“好。”肖贝接过杯子,找个地洗了洗,然后乘电梯去了顶层。
他绕了一下,就看见了那个在角落里的咖啡机,居然是手摇的,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应该很贵。但手摇的他不会用,就问了经过的一个同事。那女同事大概三十多岁,看他长得可爱,随口问了句:“你是哪个部门的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我是新来的,傅总助理。”肖贝说。
“副总,哪个副总?”
“?”肖贝愣了,说:“傅远山啊。”
“哦,哈哈哈,”女同事反应过来了,“傅总啊,他怎么开始喝这个机子的咖啡了?”
肖贝不明所以。
咖啡做好了,肖贝道了谢,端着下了楼。
恭恭敬敬地放在傅远山桌子上,他目光从电脑中移过来瞥了一眼,就皱起了眉,“为什么没奶泡?”
肖贝顿时局促了起来:“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去加。”傅远山冷冰冰地打断了他。
于是他又盖上盖子,端起保温的咖啡杯,又去加了奶泡才回来。重新放在傅远山桌子上时,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总裁对奶泡形状没什么要求吧?他弄的是最简单的条形道道。
果然,傅远山看见后再次皱起了眉,但可能是忍了,没说什么。肖贝看他没什么动静,就出去了。
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就听见duang一声,杯子被总裁重重放在桌子上,肖贝冷汗都出来了,不知道是他咖啡的原因,还是总裁自己工作有什么问题,他脖子僵硬地扭头看了一眼,见总裁两道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他赶紧起来,又推门进去,面上很尴尬,问:“怎么了,傅总?”
傅远山看着他,“你是在哪个机子磨的?”
“就……顶层那个啊。”
“顶层哪个?”傅远山压着火问。今天他手下的一个项目负责人出了点儿问题,他刚跟合作方的老总装了半天孙子,扭头就新来了一个长得跟花瓶似的助理,没脑子一样,磨杯咖啡都能给表演个花样出错。
“……”肖贝意识到顶层可能不止一个咖啡机。
“你知道顶层有三个机子吗?我说,东南角那个机器,记住了?”
“嗯,记住了。”肖贝点头。
傅远山冲着杯子抬抬下巴,“去。”
肖贝出门,又特地去傅远山秘书那儿问了一下他喜欢什么形状的奶泡。秘书是一个很热心的年轻女孩儿,还让他弄好咖啡后来找她一下,给他讲讲注意事项。
当肖贝第三次端着咖啡杯出现在傅远山面前,高傲的傅总看见那个小兔子形状的奶泡,抿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才挥挥手,肖贝如释重负地走了。他觉得自己近一个月可能都不想喝咖啡了。
他去了秘书那儿,秘书给他打印了一本,真的是一本,还用彩纸加了个封皮,印着加粗大字“傅总助理注意事项”。
“……”
秘书姐姐把它拍到肖贝身上,高兴地说:“这都是前人留下的宝贵经验,也加了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一点,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傅总啊,面冷心热,其实人很好的,你得摸清楚他的脾气,顺着毛捋,不难相处。你看啊,工作方面我参与的比较多,你虽然说是总助,但其实更偏向于生活方面。前几任都是女孩子,虽然可能心比较细,但有些事也不太方便。”
“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男生,男人和男人之间嘛,”秘书姐姐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那肯定更方便啊。你别听行政瞎说,什么吓跑了好几任助理,我看那些小姑娘啊娇滴滴的,穿着特有钱的样儿,不定家里给塞过来接近咱们傅总想干什么呢,都是之前那个HR的问题,哈哈哈,咱傅总长得帅也是缺点了,”
她笑完拍拍肖贝继续说:“你是男生不一样,肯定是凭本事招进来的,也没那么多事儿,好好干,这工作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你刚来可别眼高手低啊,什么做好了都是厉害,本职工作做好了,顺便跟老板关系又好,以后有的是升值空间,嗯。”秘书朝他投去鼓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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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位上,他翻看着那本“注意事项”,心想,一个男人,怎么他妈事儿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球收藏~球评论~~
☆、第 5 章
中间他被叫过去又去总经办接了回咖啡,“注意事项”里也说,“傅总一天咖啡不断,算好时间自己进去续杯,不可等他叫;咖啡只喝两种:自己家机器磨的和总经办东南角机器磨的;不可加糖;画上兔子形状的奶泡(建议多次练习)”
一晃到了午饭时间,他想应该进去问问总裁是否需要订饭,扭头看,总裁在打电话。
干净平整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衣,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健康性感的皮肤,肌肉线条凌厉自然又不显夸张。他带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好看,应该是在跟朋友打电话,然后,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衣架旁,拿下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边打着电话出去了。
这男人真的很高。肖贝自己183的身高在这个北方城市不算矮,但当他从自己面前经过时还是明显可以发现他比自己高了一截,应该有一米九了。
肖贝站起来目送他出去,那就是不用帮他订饭了。他在手机上随便点了份外卖,然后就下楼,打算买一个壶,这样就不用一天八次地往楼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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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家高档餐厅,角落的双人桌。
傅远山拿着香槟杯在指尖打着旋儿,对面周涯点了电子烟,问他:“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不是不回去,这还没到时候呢,急什么。”傅远山懒懒地说。
“你在这个世界混得算是咱们几个里头最好的了,多待两年也没啥,”周涯抖抖领子说:“我靠,我是真受不了这个堵车了,搁咱们那儿眨眼就到的距离在二环我能开上仨小时,”他哼了两声,“也就体验体验生活吧,真待上十年,谁受得了?”他瞥了眼傅远山,“除了你。”
“嫌堵车你就速走啊,”傅远山抿了口酒,“要走了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当初谁强烈要求要来的?”
周涯“嘿嘿”了两声,“上下班还用速走,买的大奔不是浪费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好,山川、河流、湖泊、海洋、星空、美味的食物、穿着风格不同却依然好看的人们,尤其还有缓慢的生活节奏,都是他当初热爱的。他就是嘴上说说不好,但离开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
地球不知从何时开始,划分出了两个平行世界,彼此相互为异次元,但发现这个现象的,是他们世界的祖先。约定俗成,他们的世界叫I界,这个世界叫A界。
I界的先祖发现了这个世界,并找到了前往此地的办法,千年来,输送了大批优秀人才来A界学习。两个世界,虽然人类的外貌、语言等很大一部分事物有共同性,但仍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就是A界的人类,普遍低能一些。
他们不会速走,不会传音,不会通感,不会移情,不会很多很多,各项身体素质也更差一些,更畏寒、更惧热、更怕饿,等等等等。而且世界格局和一些生活方式也大大不同,文明程度更高一些,科技也更发达。
但千年来,虽然人员大量流通,I界却没有举兵攻打过A界,因为这涉及到两个世界的战争,没有任何一方的任何一个小团体可以独善其身,窝内还没斗完,顾不上窝外的。
况且一个人种比另一个人种更为高级,若是实现了占领,那将是毁灭式的,又涉及了伦理道德方面。
更何况,有一个最直接的阻碍因素,那就是,几乎没有或是说很少有I界的人能在A界呆十年以上,他们都以射线的方式投射过来,运用自然和科技的力量在A界生存,当然也和他们自身身体素质有很大的关系,不是人人都能来的。
他们通过报名和筛选,都是在大学时期被送到这个世界,学习、体验。人数并不多,其实大多数人是不愿意来的,生活又没自己世界方便,习惯也大不相同,还要和亲人朋友分离。愿意来的那些呢,又会被严格的体能选拔和思想道德评估筛下去一大部分,所以每年输送比例固定为百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