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70)

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般,他一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喻熹的消息。他思索须臾,收起手机,起身径直走向薛纪良。

他有没有看到喻熹和薛纪良的小动作呢,早就看到了,一个纸球抛来抛去的,那么大幅度的动作,两个人怕不是就是希望他看到。

那席澍清的眼里怎么就能容下这粒沙子呢,他只是不屑于跟他们玩老鹰抓小鸡这种幼稚园里的游戏罢了。

至于究竟是不是在传答案违纪,他觉得这些孩子还不至于那么不懂规矩。

席澍清看了喻熹的消息后,突然又好奇他俩传来传去,传递的都是些什么信息。他决定拿薛纪良开刀。

席澍清步步稳正,他走到薛纪良的身边,停下。薛纪良虽然心中有鬼,但他心理素质也挺好,他镇定自若,继续翻看、检查试卷。

喻熹脑袋不动,只用余光瞟着,等待着好戏开场。

片刻后,席澍清伸手,用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并着夹起那团“赃物”,然后用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把纸团轻轻捻展开来。

薛纪良一懵,霎时间慌了神,神经绷紧,急忙开始想对策。

喻熹瞥到席澍清夸张生硬的手指动作,仿佛那张纸带着什么污秽物或者感染型的细菌病毒似的,绝对不能大面积的沾碰到他的皮肤。

席澍清这只洁癖孔雀,他一定是超级嫌弃那团纸。喻熹心知肚明,使劲儿按捺笑意,险些憋出了内伤。

席澍清能辨认出喻熹的字迹,他目光浅淡地看完了纸上的对话,抬眼皮睨了一眼紧张到坐立不安的薛纪良,然后他缓缓地放下纸,似乎是担心那张皱巴巴的纸巾浮动会掉下更多白粉碎屑弄脏他的手。

席澍清的动作很轻很缓,周围的同学几乎没人侧目或者注意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接着他收了薛纪良的卷子,并一潭死水般的说了句:“允许你提前交卷,你可以选择离开教室了。”说完后他就径直回到了讲台上。

做完了,不想检查了,那好,直接交卷吧。

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不是允许,这是在要求他提前交卷然后离开。

每个人待人待事都会有主观上的偏好和差异,席澍清向来不喜欢张扬无度、自信过度、不知收敛不懂谦虚的人。

薛纪良看了看时间,交卷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他欲哭无泪,面色如土,因为席澍清完全没给他辩解的机会。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索性讷讷地收拾东西踱步出了教室。

头是他开的,嚣张跋扈的是他,嘚瑟显摆的也是他。薛纪良心下不舒服,他明白他又踩到席澍清的雷区了。

不过好在席澍清当众还是给他这个学委留了面子,同学们都以为是他这个大学霸能力太强了所以老师才会允许他提前交卷提前离开。

喻熹暗叹席澍清处理得妥当。

既能让薛纪良长点心,又不会引起班上其他同学们议论纷纷,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骚动。

高明。

喻熹看席澍清坐下,放下薛纪良的卷子后,他干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出一包便携的湿纸巾,撕开,拿捏着湿巾,面无表情的很细致地擦了一遍手。

喻熹撇了撇嘴,又摸出手机,悄悄给席澍清发消息:学委不是故意的,您消消火[西瓜]

席澍清的定力,常人难有,这种小事其实根本不会引发他情绪上一丝一缕的波动,更别说起火消火了。

他坐在那儿,抬眼垂眸,细长而密的眼睫下倒映出的是湖光山色。他一举一动间,像一幅流动的山水画,既深远疏淡,又爽落灵动。

他捏住湿巾,动指给喻熹回复:你是不是也想提前交卷?

喻熹:不不不

席澍清:检查不定项选择题。

喻熹即刻塞回手机,一脸严肃。

不定项选择题是选择题题型中最难的一种,错误率也最高。喻熹又把不定项选择题做了一遍,改了两道。

改完后他转着笔玩儿,不经意间撩起唇角,思绪漫游在卷面外。他在想,席澍清给了他这么明显的提示,这也算是给他开了后门吧。

万物皆咸,唯你,是甜的。

......

下午没课,也不知道薛纪良上哪儿去了,喻熹约他去图书馆做四级真题他也没回话,等喻熹真的背着他学习了一个下午揉着干干的眼睛从图书馆出来,才看到薛纪良半小时前特欢脱喜庆的回复了他一句:@喻熹我带了个宝贝来,你快回来看看!!!

外加三个微表情:[呲牙][呲牙][呲牙]

三个感叹号,看语气不是颓如废喵的样子,嗯,应该是不介意考试的那一出了,确实是长进了不少。

喻熹:你回家了?

薛纪良:嗯嗯呐,刚到学校

估摸着是薛纪良又从家里带来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来。

喻熹:[奸笑]说,什么宝贝?

薛纪良:老古董,还是热乎的!

喻熹:???

喻熹:究竟什么样的老古董还能是热乎的?

实用主义者周镜钟出来冒了个泡:古董?好使不?实用不?

薛纪良:应该很好使吧!

薛纪良:你们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啊,绝对让你们大饱眼福。

薛纪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喻熹边走边瞅群聊天界面,他看薛纪良也不说话了。真想把这个总是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傻儿砸一掌拍飞。

他回去看到了那个被薛纪良认为是“热乎的老古董”的东西,的确是大饱眼福了。

心情复杂!

熹熹胆子越来越大了hhh

在线坑兄弟??

第46章 鱼目混珠。

本章无主角二人之间互动的内容,可能乏味。

“哈哈哈,你??!”

“这可光绪年间的东西呢,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看看,这破旧的油纸,这是岁月和历史的痕迹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好不好喝。”

“怎么样,长眼了吧!”

喻熹听了这一连串的话也没吱声,他先上手端详了一会儿那个茶饼,又看了看薛纪良激动亢奋的表情,才郑重地搭上薛纪良的肩头,把薛纪良掰过来面向他,两人面对面。

“纪良,我问你一个问题。”

薛纪良想都没想:“爱爱爱,爱过!”

“......不是。”喻熹的心情更复杂了,他面上也开始变得极为复杂,“不是,我是想问你...”

“噢,不好意思哈哈哈,这宝贝只能给你看,不能给你喝哈哈哈!”

“不是。”喻熹揉了揉鼻尖,“咱哥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来没说过一句得罪你的话吧,以下我要说的话可能真会得罪你,我先申请言论免责。”

“说啊你倒是!”薛纪良听了喻熹说这话的语气,渐渐收起了笑容,正经了一点点。

好半天喻熹才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假的。”

“啊?你说什么?”薛纪良翻书变脸了,“你再说一遍?”

喻熹像扩充句子般的重复了一遍,“做旧茶,假冒的伪劣产品。”

薛纪良带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呢,根据他的描述,他说是一饼清朝光绪年间的普洱熟茶茶饼。

“纪良,你听我说完嘛。”喻熹拉过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的薛纪良,让他坐下,“虽然我不是普洱藏家,也不是专业的普洱品鉴师,但...你也知道,我是喜欢喝熟普的茶民,我给你讲一下我为什么认为它是假的哈。”

“嗯。”声音僵硬冰冷。

“普洱分为生普和熟普这个你肯定知道。熟茶是什么呢,是经过人工渥堆发酵技术后制成的茶。这个所谓的渥堆发酵技术它是一种制茶工艺,这种工艺在我国上世纪七十年代才被一个国企茶厂给研发出来,具体是一九七几年我不记得了,也就是说,七十年代以后才有熟普洱茶这个概念。所以...光绪年间,额......”

清朝的光绪年间可还没有出现普洱的渥堆发酵技术呢,所以怎么可能会有普洱熟茶。

这都是关于普洱茶最基础的知识,喻熹好歹也懂一点。

这要不是薛纪良,换了别人拿这样的一饼做旧茶出来炫耀,他肯定已经流露出轻蔑鄙夷甚至狂笑不止的表情了,谁还搁这儿解释半天浪费口舌啊。

在懂行的人看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做旧茶做得倒真挺旧的,这油纸包装破破烂烂的也就算了,这内飞,搞成纸浆状...真像是自然风化形成的,这朱砂印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了,仿古做旧造假能搞成这样,也是费了功夫的,啧——”喻熹又拿起那饼茶放在他的台灯下细看,“这玩意儿,你什么价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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