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42)

喻熹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不知道为什么,宋应雪也看着那张照片也一言不发,客厅内的空气仿佛冰冻住了。

良久,喻熹才艰涩的一笑,率先开口了,他艰难的挤出沙哑低闷的喉音:“席老师穿喜服的样子真好看。”

宋应雪闻声这才回了点神,“啊,喔,是啊,阿清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呢。”

说完她关了相册,躺靠在沙发上,神情恍惚,似是又沉溺在了那段过去的岁月里,模样很是失态。

喻熹觉得自己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他胸口堵得慌,鼻子眼睛都是酸胀酸胀的。

他可没注意到宋应雪的失态,他只能让自己尽量不失态。

他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假意拿起手机蹙眉看了看,然后撒了个谎。

他飞速的说:“宋姨,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有两个男同学起冲突打起来了,我可是班长啊,事出紧急,我们辅导员叫我马上回去看看,我就先回学校了。”

他倏然起身,差点儿没站稳。他先深呼吸定了定神,然后头也不回的连走带跑,他到门口换上鞋就往外跑。

宋应雪在后边呼喊着什么,但他抛诸脑后,自动屏蔽,一句都没听清。

怎么可能听清,他脑子里比浆还糊,比乱麻更乱。

夜幕沉沉,云波诡谲。

他发现这小区的照明真不行,灯盏隔得远也就罢了,还昏暗,拍恐怖片吗这是。

本来进来的时候就东绕西绕的没记下路线,现在更糟糕了,在视线幽暗的情况下,他一时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喻熹神情木讷,但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不能停,不能回头。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喻熹东走西绕,正巧碰上了前面一队负责在夜间巡逻的保安,他连忙上前询问,其中一个大哥非常礼貌客气的把他从最近的门带出了小区。

一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家星巴克。

喻熹快步踏进去,点了杯抹茶星冰乐,拿到后找了个无人的僻静之处坐着。

他感觉自己站不稳了。

他现在真的需要静一静。

这些事,必须得好好理理。

席澍清说他没有妻儿,但转眼他就看到了他的结婚照。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结过婚,曾跟一个女人缔结过婚姻关系。

怪不得他问他的时候他卡壳了,他说没有,是指现在没有吗,如果那是他前妻,那他也应该告诉他曾有过。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让他得知这了个信息,搞得他如此狼狈。

喻熹最开始还能带逻辑的想那张照片的事儿。

到后面,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快崩溃了。

他转念一想,他们俩之间只是师生关系,席澍清负有告诉他自己私事的义务吗,没有。人家才不会管他是怎么想的。

谁在玩火,是他喻某人自己,同性,年龄差,师生,是,起了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

擦枪走火,引火自焚。

酸涩、难受、憋屈、苦闷,都是自作孽。

少年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胳膊肘撑在桌上,神色痛苦不堪。

人家好像从来都没表达过喜欢他的意思,他还觉得他对他有点不一样,真他妈的自作多情。

把老师对学生的爱护、关心、宠溺当爱,自己真他妈犯贱。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可能都是因为太在乎,两边的信息还不对称。

今天能出现一张结婚照,说不定明天就会出现一张育儿照。

喻熹那套传统保守的爱情观,毫无疑问只会让他陷入感情洁癖的泥潭里。

他又开始卑微的想,那个女人看起来多好啊,脸蛋身材家世什么没有,她哪一样配不上席澍清呢,是啊,他们多般配啊。

反倒是他喻熹,是他自己配不上那个优秀的男人。

妈的,他自己最近是哪来的自信,才会认为别人待自己是不一样的啊。

都怪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世界上男女老少这么多人,为什么当初就偏偏看上了席澍清这个老男人,还把自己搞得跟吸了毒一样。

现在怎么办,去戒个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星冰乐里的沙冰融化了,杯壁冒着大汗,上层的奶油塌下去了一点,不复甜美诱人的神采。

真正爱一个人是把自己变得更像自己,而不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变成另一个人。

从第一口开始就是误入歧途。

他决定尝试把这毒戒了。

两小时后,拧眉深思的少年坐直,盯着桌上那杯星冰乐,心说,他娘的,点的什么玩意儿,一坨黏黏腻腻的奶油,看着就烦。

喻熹起身,嫌恶的拿起它,走出星巴克,扔进垃圾桶里。

他打开地图导航,找到了最近的地铁口,坐地铁回学校。

从前干净,往后清白。

去他妈的猜来猜去。

今儿就更这一章啦成不。

因为这章的字数……太多了??

宝贝儿们答应我!!!阅后一定要畅所欲言好么!!!!!

作者又来打滚儿撒泼厚脸皮求关注来了呜呜呜呜呜呜

第32章 菩萨垂眸闭目。

席澍清所住小区附近的地铁站与F大之间只隔了八站,导航上显示的最佳乘车路线预计用时连二十分钟都不需要。

喻熹心想,真特么是个好地段,四通八达,交通真便利,去哪都快,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老狼有首经典的老歌,叫《虎口脱险》。里面有句歌词,“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以前喻熹觉得这比喻句简直是没头没脑,直到他如今孤身一人,独自在站台边等下一趟车,在内心的戏台上唱着独角大戏,似乎才突然明白了这歌词是什么意思。

虎口脱险,无能为力,定是狼狈而终。

在地铁里,绝大多数的乘客都属于低头一族,没低头的要么是行色匆匆要么就是一张冷漠脸。

每个人的行程都有明确的起始点和目的地,车门自动的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不同的人群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像极了人生的旅途,人来人往,上上下下。

本来就是一缕无意的清风,若从一个注定无始无终的人身旁掠过,应片刻都不停留。不恼别人,也别恼自己。

人在不同的状态和环境下,看同样的场景,触目而生的感悟肯定会有所不同。

喻熹在被各种各样的思绪轮番牵着鼻子走了好几遭,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几通后,他认为自己想明白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以自由洒脱的、果决利落的走出那一席之地。

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蚂蚁有那么容易就能爬出油锅吗?毒是那么好戒的吗?此时的他还没切身体验到什么叫作痴人说梦。

半个多小时后,喻熹回到了学校的寝室。

经过几番折腾和思虑,他的脸色又变回了如高烧时的苍白状,走路也带着点虚浮无力感。

王铭正好做完兼职刚回去不久,屁股都还没坐热,他一看到喻熹进门时一副还像是病得不轻的样子,马上起身迎上去关心地问道:“你这脸色...不是说去打点滴了吗,烧还没退?”

喻熹扯了扯嘴角,无意识的脱口,“我吸 毒了。”

王铭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严重的问题,他滞住,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什...什么?班...班班班长,你说什么?”

“唉...”喻熹幽幽的小叹了一口气,他眼底空洞,但说话字字清晰,“你知道怎么戒毒吗?”

王铭差点跌坐到地上,“什么?这......这个,这种事情,是不好开玩笑的啊。”

“我没开玩笑啊,我的意思是,喜欢一个人上瘾了怎么办?跟毒瘾似的,这瘾该怎么戒?”喻熹缓慢坐下,喃喃自语。

“......”王铭捂着胸口,抹了把额头上暂时还没往下滴的汗,反应过来了。

“啊噢噢噢,咂!你是不是去看了什么青春疼痛类的电影?简直是有毒,那些什么喜欢啊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就把自己搞得死去活来的,我看就是因为闲得慌,让自己忙碌起来,还能有时间去想谁?”

王铭看着喻熹失色反常的样子,心说什么喜欢一个人这种问题,问得奇奇怪怪的,转念一想喻熹也没对象啊,他就随意猜测,说出了自己直白朴素的看法。

“有道理啊老王!”喻熹扬声道,他似是如梦初醒,先抓了抓黄毛,然后骤然抬头看着王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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