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28)

“好了,停下吧,自由辩论到此为止。”席澍清兴致盎然的围观了喻熹和陈琚整个争论的过程,直到陈琚无话可说了他才适时的开口,“陈琚,你被说服了吗?”

陈琚低头,涨红了脸,模样窘迫,“我.......”

他心里服不服没人知道,但表面上看起来是服气了。

“二位请坐。”席澍清看着陈琚,也不多言,只是他俩先坐下。

“感谢你们的投入,很精彩。”席澍清接着缓缓地吐出了一句总体的评价。

他的话音后,薛纪良笑着看着身旁的喻熹,先竖了竖大拇指,又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巴掌。

紧接着学委掌声的是全班雷鸣般的掌声。

看热闹也好,看门道也罢,这出唇枪舌战的戏确实精彩!

大家心照不宣,这掌声多半都是送给胜出者的。

在环绕的掌声中,喻熹垂眸,他腼腆的笑了笑,眉梢的冰霜融化。

他心中有小确幸。还好,没给自己丢脸。还好,对手是自傲的陈琚。还好,自己身边有得力的助手。

席澍清看了看喻熹,这孩子藏起了刚刚的冷冽,脸上的冰川融化,暖春已至。

在刚刚针锋相对的过程中,他看到了喻熹玩辩论的潜质。

在短时间内充分利用身边的资源,懂得借助他人之力。能快速进入状态整理思路,排除外界的干扰。洞悉对手的心性,知悉心理战术,目标明确,步步为营、步步紧逼。克制、机敏、冷静,能始终坚持己方的观点不动摇,这孩子有成为一名好辩手的潜质。

席澍清就这么想着想着,嘴角很自然的就轻轻地勾了起来。

两人辩论完全是他临时起意,但选他们两人来辩论就不是了,这是他刻意的安排。他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喻熹。

他抬手,示意学生停下鼓掌。

“我之所以说你们二位刚刚的辩论精彩,是因为你们都已经竭尽全力、尽己所能了。真诚、投入、不敷衍、不炫技,你们用上了你们所学过的所有的知识点来捍卫自己的坚持,这种态度难能可贵。”

“这份判决是否合理?答案应该是明确的,是非此即彼的,要么合理要么不合理,不能认为既合理又不合理,法律绝不能和稀泥。一个人对事物的判断往往受限于他的立场、价值观、认知水平、知识储备和所处的环境。陈琚,你有没有被喻熹说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辩论的过程中,你说服你自己了吗?你真的认为这份判决不合理吗?”席澍清看向陈琚。

陈琚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没明白席澍清的暗示。

在辩论的过程中,陈琚好胜心切,太心急,急得不断地暴露自己的短板,反复无常,最后败下阵来。一是知识掌握得不够,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无法从一而终的坚信判决是不合理的,沉不住气,综合素质明显不如喻熹。

“就你们刚刚的辩论来看,你不如喻熹。”席澍清看着陈琚点头,作了一句点评,盖棺定论后便不再多言。

他本来想提点陈琚几句,对方好像没有想听的意思。

席澍清冷眼,反正他这课也不是辩论课,那就算了吧。

“你不如喻熹。”这五个字钻进了喻熹的耳朵里,溜进了他的心里给他饶痒痒。

他想着这应该算是席澍清对他的肯定吧,喻熹暗自窃喜,抿嘴偷着乐。

席澍清接着讲了讲该案直接适用法律原则的意义。

长期接受应试教育的学生很容易形成定势思维,总是惯性的追求一个所谓的标准答案。很多同学都发现从头到尾席澍清都没有给出一个自己对于该判决是否合理的看法,还有点不习惯。

一个专业的法律人,本就不宜轻易的、草率的对专业领域的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更何况他现在有着教师的身份。他秉持的教学理念是尽可能客观的的去讲授该案所涉及到的法律知识,引领学生们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独立的去思考问题,考虑不同的可能性,而不是在有争议的问题上直接硬塞一个自己的观点给学生。

快下课时席澍清布置了一个作业,根据这个案例自寻一个切入点写一篇小论文,两周后交。

下课后同学们一个个的都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头呆脑,愁眉苦脸的走出教室。

当代大学生有几个人喜欢写论文?喜欢玩乐才是人的天性。

一篇小论文怎么着起码也要写六千字吧,而且两周后就要交,愁啊。

席老师严肃、严厉、不苟言笑、还勤于布置作业,大概是个魔鬼吧。

......

窗外的春意正浓,近来的天气都不错。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打进室内,在墙壁上留下一大块光影。光柱里的尘粒在肆无忌惮的徜徉,几丝慵懒,几丝惬意。

与此景交相呼应的是室内的一片静谧,仔细听只能听到几缕绵长的呼吸声。307的四个小伙子抵挡不住春困,睡得正酣。

一阵搞怪夸张的日语歌曲响起,陡然打破了这一室的安宁祥和。薛纪良翻了个身,把铃声摁停,极不情愿的坐起来,打着哈欠慢慢地爬下床。

他先站在床下伸了个懒腰,又蹑手蹑脚的爬上他对面的床铺,突然一把掀开喻熹的被子,“起床啦起床啦!!!”

身上少了点什么的喻熹依然纹丝未动。

薛纪良奸笑一声,伸出双手用力地揪住喻熹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喻熹只觉双颊一疼,好不容易艰难的睁开了眼又正对上薛纪良那张不怀好意的笑,于是连忙大喊道。

“客官,请问我这免费的人工叫醒服务您可还满意?”薛纪良刻意的亮出酒窝,装无辜。

喻熹拍开他的手,顺便给了他一脚,把他踹下床,“差评!TD,退订!”

“对不起了您嘞,没有退订这个选项。”薛纪良下床边打理着发型边说。

“你把爸爸的脸揪成这样,看到没,红了,我不要形象的吗,这让爸爸我怎么顺利的给你找个小妈?”喻熹下床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什么,给我找个儿媳啊,好说,一会儿跟我去上课,让老师好好教教你如何挑对象。”

大概男生们都有着玩套路、花样诱使同龄人承认自己是他爸爸的执念。

“嗯?”喻熹擦干脸。

“忘了吧,我上学期期末选课的时候选了《恋爱学理论与实践》,这课肯定很有意思哈哈哈。”

“恋爱学......实践,这课的通过标准不会是要脱单吧?课程结束了那些还没脱单的单身汪就挂科?哈哈哈哈哈哈!”喻熹开玩笑道。

“有毒吧你,我当初费了多大的劲才选上的,真要是这样我就选择狗带。”薛纪脸做出满脸哀戚的表情。

别的选修课是选,这门课是抢。想选这门恋爱选修课的人特别特别多,关键这课还是小班教学,一个班才三十人,因此抢得很是激烈。有人甚至还从中嗅出了商机,在某宝上挂出,专门提供帮抢这门课的服务。

这课之所以异常火爆,大概是因为新奇和轻松容易通过吧。

为了能顺利的选到这门面向全校开的公选课,选课前薛纪良发动了父母亲朋好友,包括他爸的秘书司机什么的,还特地召集他们仨一起去校外网速最好的一家网吧,提前二十分钟就进入教务系统,就等选课系统开放,一起忙他抢这课,可谓是煞费苦心。好在最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让他成功的选上了。

“你选这课不就是为了早日脱单吗?”

“我就是觉得这课新鲜而已。脱单?脱单是不可能脱单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了。我只想抱着我的各个老婆们过日子。”

薛纪良嘴上是这么在说,其实他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才有才,就这条件,他找个对象可比买个大白菜还容易,他单身完全是因为他眼光刁又挑嘴。成绩比他好的不行,比他差的更不行;比他富有的不行,家境一般的也不行;貌美如花的不行,相貌平平的不行;不懂他的兴趣爱好的不行,不懂怎么伺候他的更不行。总之就是要门当户对,志趣相投,一切都要刚刚好,还要受得了他的直男性子。

“你就是传说中注孤生的钢筋直男。”喻熹摇摇头,无奈的吐槽了一句,“走了走了,上课去,他俩的选修课是在下午么,要不要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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