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得好听吗？”
“好听。”
赵奕抬起手指，“手指酸死了， 我就下来了。”
陆洋动了动抓住了人的手，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了捏，“这样好一些吗？”
赵奕伸着手任他家陆老师捏着，然后站在了陆洋的旁边，“嗯， ”然后就着陆洋的酒杯把酒喝了下去， 把杯子递给酒保，“麻烦了。”
其实酒吧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赵奕那边虽然关注的人很多，其实青年的声音也没多少传了这么远。
钢琴声不响了之后，酒吧就放起了音乐，气氛也没弄得那么尴尬。
陆洋在的位置虽然是吧台，却是弧形吧台最靠边的位置，光线暗，没什么人。
隔着挺远的一张桌子，那个少年眯着眼看向这边。
他旁边的人啧了一声，“原来有对象啊，怪不得不过来喝酒呢，池少你也别介意。”
少年转回目光，语气还是不屑，“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很帅的钢琴师，也不怎么样。”
“不是这个，是另一个，本来是打算让你看看那个的，谁知道今天换了。”
“这个好像更帅好吧。”
姓池的少年看过去。
说话的人被拍了一下，“你闭嘴，来来来喝酒。”
……
赵奕在陆洋的旁边，他倚着吧台胳膊肘搭在吧台上，站着喝酒没说话，陆洋已经坐正了，他两只胳膊都在吧台上放着，两人的胳膊挨着，却彼此沉默。
陆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其实在大学的时候兼职什么都做过，再苦再累也都做过，要是大学的时候有人半个月给他一万的工资他会怎么样。
会疯吧。
只是现在他却非常不愿意赵奕做这个事，好像他正在毁了赵奕这个人，弹钢琴的赵总裁是发着光的。
但是陆洋总是能感觉到那光在消失。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赵奕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身上的光一直在消散，他好害怕这光就这么慢慢地没有了。
运筹帷幄的、意气风发的、自信满满的，无所畏惧的样子，他怕就这么没有了。
运筹帷幄的、意气风发的、自信满满的，无所畏惧的样子，他怕就这么没有了。
可是他爱的不就是那些光吗？因为光的吸引，他爱上了这个人。
赵奕扭头问，“早饭，午饭，晚饭陆老师我包你三餐，一个月三千可以吗？”
陆洋抬头笑了一下，眼睛里有什么情绪闪了过去“可以啊！”
“嗯，那管吃管住？”
“当然。”
“被人包养的感觉真好。”
“傻子一样。”这可能是全天下最便宜的包养费了。
“其实，我觉得弹钢琴这个工作不适合我，你会觉得我太矫情了吗？连这个都做不好。”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好的，我就不会弹钢琴，很多人都不会弹，你这样已经做的很好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迎合消费者的，我们可以，你不行。
陆洋上班，赵奕就在家坐着，自从上次酒吧事件开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的心底发芽了，赵奕是完全迷茫了，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陆洋又钻了牛角尖，有些出不来。
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让赵奕发不了光了，是因为他，赵奕才会这个样子的。
一直不工作也不是个事儿，其实赵奕一直都有收到过几个朋友的帮助，朋友们的父亲辈都是父亲的好朋友，赵奕不想去。
他偏执就偏执到底，他要让他的父母知道他的态度，他的婚姻参与可以，插手不行。
赵奕在国外的时候，确实有相中过几家好一些的公司，但是由于自己家族企业的原因一直没有回应那边。
学校也确实给他了很多推荐，有的也是明确拒绝过了，闲来无事的赵奕就尝试性地给他们发了几个邮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他是真的想要出国吗？
但是这样悠闲安乐的生活快要把他逼疯了。
下午的时候，白耀约他打高尔夫。
赵奕开着他家陆老师的车就过来来了，到了才发现人就他们两个。
赵奕停好车走下来，“就我们俩儿？”
“老郑最近登基了，董事会够他忙的，许美丽好像追星去了，这几天不在b市。”
“追星？明星吗？”
“谁知道，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分钟热度，管他追的谁呢，追上了就知道了。”
得，听这意思就是许美丽真的去“追星”了，而不是追星了，他还以为许孔雀成了谁的粉丝了，看来并不是的。
“你呢，前几天忙成狗，这几天闲下来了？”
“证据拿捏地差不多了，准备收网了。”
“我问什么你肯定不说，先恭喜了。”
白耀掂了一下手机的高尔夫球杆，一下挥出去，“嗯，干了一票大的，这次能拽出一群人。”
“你呢，听说赵叔叔和赵阿姨回来了，要我去拜访他们吗？”
赵奕语气淡淡的，“不用，我还没见过人。”
“啧，动真格了，你悠着点。”
出汗了之后，两人就去休息厅喝咖啡，白耀坐下就开始问赵奕工作的事，“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个工作。”
“什么？警察？”
“您还真看得起自己，保安怎么样？”
“……”
“我其实已经给国外的几个企业递交了申请，我家手应该没那么长。”
白耀一顿，“你要出国工作？”
“不知道。”
他笑了一下，“也对，你舍得吗？”
赵奕不知道他要不要去国外，没工作的日子着实难熬，但是他不舍得。
邮件发了过去以后，赵奕也就没关注过了这件事，纸质邮件还是陆洋拿上来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
陆洋路过楼下门岗的时候，还是那个老大爷把这个邮件递给他的，虽说老大爷天天打麻将，但是遇到事儿一点也不含糊，整个小区的人他基本上全部都认识。
陆洋换鞋之后就把邮件递给坐在沙发上面的赵奕，“这是什么？上面有你的名字。”
赵奕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外国公司看到了他的求职邮件自然很是开心，打了电话发了电子邮件，却迟迟不见赵奕的回应，只好就给赵总裁发个邮件了。
外国那边也表示理解，国内和国外有时差，信息发了，电话打了，等不到赵总裁的回信，也就只好打印一份送过来了，总之用尽一切办法联系到人才是好的。
赵奕其实并没有和陆洋商量，这几天两个人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他接到邮件想到出国工作这个事儿，就随手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陆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洗手去了。
他上楼的时候还真的想要把邮件拆开来看看，就是忍住了，毕竟是人的隐私呢。
其实赵奕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确实空有一身才华，没地方施展，让他有些气闷。
出国这个他还没想好，但是又确实不打算离开，吃饭的时候斟酌了很久，还是说，“其实那封邮件是国外寄过来的，我前几天给他们发了一个求职申请，这个是结果。”
陆洋嚼着嘴里的饭菜有些食不知味，赵奕已经被迫地要出国了吗？
因为和他恋爱的缘故赵奕不仅没了工作，没了光芒，还要出国了吗？
好累啊，陆洋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现在这么累，他一直逃避，不去想是因为自己，赵奕才这个样子的，是因为自己，他才不得不被家里赶出来，甚至出国工作。
明明当初讨论起来的时候，家庭气氛很好似的。
陆洋喝了一口汤，把咽不下去的菜顺了下去，“你要出国吗？”
赵奕看了邮件一眼，心里有些犹豫，“……不去吧。”
陆洋拿纸巾擦了一下嘴，起身伸长胳膊把邮件拿了过来，“看看什么结果再决定去不去。”
他想开一下玩笑，来缓和这么沉重的气氛，“万一他们看不上你呢……”
可是怎么可能呢。
第70章 00070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他眼眶为什么会有些热？
求职邮件已经通过了，日期是在后天， 其实那边觉留的时间是很充裕的， 只不过赵奕一直没打开电子邮件看， 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赵奕吃了一口菜， 看似不经意地问，“怎么样？”
“通过了。”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