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人遇见(19)
陶然摇头：“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乔野把陶然拉起来：“我送你上楼。”
“不用了，又不是小姑娘，我都到小区门口还能丢了？”陶然冲乔野笑了笑：“我真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好吧。”乔野咬了咬唇：“明天上学别迟到了，我给你带早饭，你能多睡二十分钟。”
“好的，拜拜。”陶然跟他拜了拜手，自己转身进了小区。
一进家门陶然强撑着精神去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可他体力消耗的太大了，又醉着酒，还没等手机开机就趴沙发上睡着了。
陶然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醒，胡乱的擦了把脸刷了牙就往楼下跑，老汪在老地方等着。
“小少爷，您昨晚去哪儿了？”老汪疲倦的神色上终于有了些松弛，但口气还是沉重的：“昨晚先生给我打了五个电话。”
陶然没吭声，从后座把手机开机，入目的全都是昨夜的未接电话，汪叔的有十几个，李泽坤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十点半的，一个是十二点半的。
陶然几乎没过脑子的摁了回拨，连打了几个都被人给挂断了。他把唇深深地咬住，陶然有些害怕，他知道自己错了，怕真惹李泽坤生气自己就什么都没了。
老汪倒是也觉得一个小孩儿跟同学玩的忘了时间总不是什么大事，安慰道：“先生就是担心您，估计也就闹个半天别扭，您下晚自习再打个电话就好了。”
“嗯，谢谢汪叔。”陶然勉强露出了个笑意来。
他这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学校，正好踩着点没迟到。
乔野一直抻着脖子往门口看，看到陶然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昨晚没挨训吧？”
陶然摇摇头。
乔野也送了口气：“你看，我就说吧。”
他从桌膛里翻出四五样早点来：“过来吃东西，我给你看着老师。”
陶然推脱不过，吃了两个烧麦，喝了半杯红豆豆浆。他心里一直想着晚上怎么跟李泽坤说，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酒还没醒呢？老师看你半天了。”乔野这么久第一次看着陶然上课走神，忙小声招呼了声陶然。
陶然蔫蔫的垂下头：“困了。”
乔野有些无语的压了压陶然发顶早上没梳下去的呆毛：“我给你看着老师，眯一会儿，反正快下课了。”
陶然特别乖巧的应了声，第一次上课趴桌子。他其实没有很困，只是有点想李泽坤了。
第二十九章
乔野下午请了半天假，也不知道去哪了。陶然还有些不太适应旁边空落落的。他本来情绪就不大好，晚饭都没有吃。
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习，陶然头一次往外跑的那么快。他单肩背着书包，上了车就问：“李少白天问我了吗？”
“您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吧，我怕打扰先生，早上给他发了短信。”这意思就是李泽坤没再过问。
陶然有些失落的样子，他把手机开机，拨出了个号码。
很快就通了，陶然的心跳跟手机的提示音频率统一起来，有点紧张，也有些很微小的期待。
但他的期待很快就碎了，他的电话被挂断了。
陶然一遍遍拨，没人接。他木木的坐在那，有些孩子样的手足无措。良久才沙着嗓子出声：“汪叔，您把您的手机借我用用。”
陶然用老汪的手机拨出了那个很熟悉的号码，响了几声后，竟然被接了起来。
陶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软着嗓子喊了声哥。
电话那边没人应声，陶然怕他挂电话，忙趁着有机会一股脑的说出来：“求您了，别挂电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晚上跟人出去了，您不要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边终于有人出声了，语气有些冷：“你烦不烦？”
陶然被哽了一下。
“我事先什么都跟你说过了，你阳奉阴违不听话，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没有”
“陶然，我跟你说，我身边不留不听话的，别他妈仗着我给你点好脸就不知道自己斤两。”
陶然的眼泪吧嗒掉在手机屏幕上。那边已经挂断了。
他把手机递还给老汪，用手背胡乱的擦了几下眼眶，他心里委屈的不行，可也只能自己忍着。他其实也想骗自己李泽坤可能只是太在乎自己了，担心回家太晚不安全，又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人。但陶然根本做不到麻痹自己，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就是清楚李泽坤真在乎一个人是不会这样的。
李泽坤并不是一个会冷战的人，生气从来不会过半天，电话一个个打进来，接通后不说话也不挂，非等着人来哄两句才算完。
陶然的头疼起来，离上一次疼隔了两个月，这次突然又涌上来，疼意更明显。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似乎有猛烈的记忆冲撞着桎梏想要奔涌而出。脑仁中心有针尖一样细微的白光，下面映着的才是他的记忆，他的东西。不是那个MB的，是他的。
只是一想到这，他的灵魂似乎都激动的震荡起来，仿佛已经从那一点点的微光中窥视到了爱和光明。
陶然许久后才平缓下来，只是脑袋里仍是乱糟糟的一团，理不清头绪，也看不清那些确切的内容。
李泽坤挂了电话后转身回到包厢，他出去前还装的正儿八经的乔铭已经把上次LOUIS VOITTON店里跟着他的那个助理压身下了。李泽坤倚靠在包厢门边儿没动，颇有些兴味的打量乔铭身下那男人。
好像叫楚江远？模样挺周正的，但跟清秀柔弱半点边儿都挨不上，也不知道乔铭口味怎么换的这么快，一米八多的汉子都压上了。
“乔爷人回来了”这人也是个五感灵敏的，被亲的都晕头转向了还能感觉到李泽坤的存在。
乔铭终于抬起头，他的眼镜已经摘了，没有镜片遮挡，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的邪气和阴狠隐约可见。
“乔公子就这点诚意的话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我明天还是直接去找老爷子好一点。”
乔铭哈哈的笑，笑完了才幽幽回：“老东西都七老八十了，你找他做什么？是想他帮你找到骨灰，还是想等他下去后帮你跟那白月光带个话？”
李泽坤脸色阴沉下来。
“行了李少，开心点，至少咱们这不是还在谈吗？”
“违法的事，我干不出来。”李泽坤淡淡道。
“我没逼您跟我一起违法啊！我当然知道，您可是血统纯正的官二代红三代，直接去损害国家利益是干不出来的”乔铭话锋一转：“可是我只要那么一点点口风，不过分吧？”
“我和那边的人不熟。”
“看，这不正好联络下感情吗？”
李泽坤的眉头深深皱起来，他像陷入了巨大的纠结：“程夏的骨灰，你是知道在哪里，还是就在你手里？”
乔铭把楚江远圈进怀里，毫不隐瞒：“在我这。”
李泽坤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去找人，给我三个月。”，然后不等乔铭回话，转身就走了。
楚江远的目光跟着李泽坤飘了飘，乔铭勾着他下巴笑道：“看什么呢？”
“您找他查的是什么？”
乔铭亲了亲楚江远耳廓：“跟着我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第三十章
陶然脑仁疼了一宿，大半夜才折腾着睡着。第二天早上起的特别费劲，眼下一片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他想也难怪高中老师防洪水猛兽一样防早恋，真的是折腾人。心绪不宁都是轻的，动不动那就伤筋动骨。
乔野还没来，陶然有点担心他，怕他那天打架惹了麻烦。但他暂时也联系不上乔野，就不再胡思乱想给自己再添负担了。
月考的卷子是校内老师判，批的很快，才两天就陆陆续续发下来了。陶然考的不坏，以他才上了两个月的水平看简直是很好了，总分五百零几，可要是想考北师大都有不小的距离。
陶然胳膊下压着一沓卷子，看着六十多分的数学卷子走神，他想自己是不是要去补补课就是怕李泽坤嫌弃自己没意思。陶然突然失落起来，他不想和只宠物一样讨人欢心，做得好了被摸摸脑袋挠挠肚皮，做的不好就被赶到一边。他其实也想发脾气，可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就慢慢变得怯弱起来。他实在不想被再抛弃一次了。
李泽坤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给陶然打过电话，陶然不敢主动招惹他。乔野也没来，中午陶然自己根本不愿意动弹去吃饭。他胃不好，这些天一直微微弱弱的在疼，也不明显，就是挺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