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草药好闻(19)
“最近医馆的人多吗?”吃完午饭顾子苓就把自己的衣服换成了陆广白的,大摇大摆的往候诊的凳子上一坐,撑头看陆广白整理这样那样的草药。
陆广白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前几个星期那么多人了,我倒是清闲了很多。”
“嗯,”顾子苓点点头说:“看来你已经过气了。”
陆广白有些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来,“过气?”
顾子苓把他手里的小茱萸抢过来闻了闻,皱了皱鼻子说:“就是之前冷嘉树那事情,现在差不多热度过去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清闲了。”
陆广白听到这话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说:“清闲是好,但是我也想帮助更多的病人,不是说要赚多少的钱,而是……”
说着说着陆广白的声音就渐渐的低了下去,顾子苓看了一眼有些落寞的陆广白,咬了咬唇。
他当然知道陆广白不是为了钱。
那些草药他看着陆广白从进货商那里仔仔细细的挑最好的,卖出去的时候又不断的压低价格,几乎是赚不了多少钱。顾子苓知道他是多善良一个人,但是自己的私心又不想让陆广白每天累的半死。
顾子苓纠结的捏着手上的茱萸苗苗,脑子里面乱的不行。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在只有两个人的医馆里显得愈发清晰,外面搭在花圃上面的塑料棚子突然发出“哒哒”的闷响,声音逐渐的密集。
陆广白越过顾子苓的头顶往外一望——下雨了。
.
冷嘉树把伞合起来,用力的站在台阶上甩了甩水。
这个季节的雨不但密,有时候还带着风斜斜的吹过来,即使打了伞都容易淋的一头湿。
经纪人去停车了待会儿就来,他把冷嘉树先放到了公司楼下。
今天有个会议需要参加,是关于明年发展的,比较重要,于是冷嘉树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站在门口等人的时候,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突兀的从转角窜出,肆无忌惮的停到了公司大门口,门开,从车里走出来一位高大的男子,西装革履,眉目清冷。
冷嘉树把伞悄悄的藏到了后面,对着那个男子稍稍鞠了个躬说:“叶总好。”
男子点点头,看了冷嘉树一眼之后露出了一个微笑:“外面下雨,别站这里了,要等人的话进来等吧。”
冷嘉树有些拘谨的跟上了叶总的步伐,一前一后进了公司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继白苓CP后又一副CP横空出世!小天使们快帮已经枯竭的蠢作者的脑子想想他们的CP名~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呐喊)
叶总:我怎么瞧着要往玛丽苏的方向发展?霸道总裁爱上娇俏小明星??
冷嘉树(红着脸小小声):也不是不可以……
蠢作者:我不是!我没有!!
PS:祝各位小可爱们平安夜快乐啊~虽然不过洋节,但是还是顺嘴说一句~反正每天都要平平安安哒~爱你们!!
☆、圣诞小彩蛋
华灯初上,外面的商店挂起来的小彩灯充满了节日的氛围,用冬青编成的花环高高悬在大门的上方,有人进来的时候上面的小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雪下到傍晚的时候就停了,只在马路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街上的路人小心翼翼的避开环卫工人用竹笤帚扫出来的一堆一堆的雪,只有嬉戏尖叫着的孩童在人行道上飞奔着,用冻红的小手捧起小握的雪撒到空中,大声的叫喊着“下雪啦!!”
雪花被重新抛到空中,飞不到很高就在路灯底下散开,炸成了一朵小小的“烟花”,在橘黄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又美好。
顾子苓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还在沸腾的锅底,升起来的白雾有些恼人,他努着嘴把眼前的雾给拨开,对上了陆广白墨色的眉眼。
“还没那么快呢,别急。”陆广白笑笑,眼睛是亮晶晶的,他把一旁的汤圆放了下去,“先下清淡的,等火候上来了再下肉。”
顾子苓把筷子往旁边茶桌上一放,撅起嘴来说:“连汤底都这么清淡……”
陆广白把空盘子收起来,站过去摸了摸顾子苓的头顶说:“本来就只是打算吃个汤圆的呀。”
“切,”顾子苓不满的甩开了陆广白放在自己头上的那只手,“你看看着都是什么?”他用勺子把沉下去用来熬高汤的东西全部都捞起来,“红枣,枸杞,桂圆……”
“你这是吃饭还是熬中药啊?”顾子苓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撇着嘴从“中药锅”里面捞出一只黑芝麻味的汤圆,一口吞了,烫的直哈气。
“等会儿师父和师娘会过来,”陆广白弯下腰去怜爱的摸了摸顾子苓的嘴角说:“吃的太辣不好,”他凑的更近了一点,在后者的嘴边轻轻落下一吻说:“…而且对今天晚上也不太好。”
顾子苓咬着筷子痴痴的笑了,还没等他反手抱回去,院子里就传过来细细簌簌的踩雪声,傅玄穿着青灰色的夹袄高兴的朝他招招手,堂前的红灯笼映的他脸庞喜气洋洋的。
师娘特地挽了个整齐精致的发髻,小小的一个停在后脑勺上,露出面前的额头和笑盈盈的脸,跨过医馆的门槛时候,傅玄别过脸去打了个喷嚏,师娘立马变脸开始数落起来:“我说了让你穿厚一点偏不听,非要……”
顾子苓赶紧下了桌子迎上来,“傅老头儿好!仙女好!”
听的师娘低下头去娇羞的躲在傅玄后面轻轻的锤了他一拳,“小顾说话真可甜,来,师娘给颗糖,平平安安哈!”
顾子苓笑着接过师娘手上那颗奶糖,跟得了什么珍宝似的,“来来,坐这里,广白还在里面拿菜,等个几分钟就可以吃上了。”
“没事没事,我和你师父都是吃了饭过来的,”师娘莞尔道:“就是来找你们聊聊天,这老头在家呆着太闲,家务活也不干,成天给我捣乱。”
傅玄板着脸转过头去说:“谁说的?我可忙了。”
师娘白他一眼并不搭话,转过来和顾子苓聊天:“小顾啊,前几天我闲着没事给你和广白分别织了件毛衣,先织的是广白的,你的也有了快一半了,大概过年前一点就能织好。”
傅玄和他妻子仅有的一个儿子在国外学医,因为和傅玄意见不合,已经大半年没有和父亲说话了,傅玄和妻子平日里就把陆广白当儿子养,现在看顾子苓和他走的近,看顾子苓也也越发顺眼,大有发展成三儿子的趋势。
顾子苓受宠若惊道:“师娘幸苦了,其实不用给我织的!”
“那是什么话?”师娘慈爱的望着顾子苓,半朽的目光里盛满了关怀,“每年我都给儿子织一件寄过去,再给广白织一件,现在多你一个也没什么,我还乐意呢。”
顾子苓笑着道了谢,锅底再次沸腾起来,几颗枸杞在乳白色的汤里面上下浮沉,陆广白端着托菜的盘子从小厨房里出来,顺势就把洋白菜给倒了进去。
“师父师娘好,”陆广白在顾子苓旁边坐下来,暗地里蹭了蹭后者的大腿。
“好,好,”傅玄习惯性的想拔出折扇来摇一摇,不料被师娘一把抢去,“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一天到晚养成这种不良的坏习惯。”
傅玄索然无味的咂咂嘴,又不能在这强势婆娘面前说些什么,只好夹了一筷子菜叶堵住自己的嘴。
没有觥筹交错,也没有起坐喧哗的夜晚,依旧是众宾欢畅,堂前的火红灯笼上题着金色的“福”字,在地上投出相应的倒影,清清浅浅,和着薄薄的初雪让人心生慰叹。
医馆里连笑声都带着烫人的温度,缓缓升起的白色烟雾模糊了透明的窗户,连人影都看得不真切的夜晚,却能透过阻碍清晰的一眼望见桌子底下紧紧相牵的两只手,乍破天光,暮雪白头。
傅玄拉住妻子再三推就的手,朝陆广白道了声再见,师娘按捺住脸上的红晕乖顺的依着傅玄踏雪回家,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还是少女的时光。
衣兜震动,傅玄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定睛一看,是远在国外的儿子给自己发的短信,内容很短,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重重的砸在了心里,泛出五味杂陈的涟漪,让倔强的傅老头湿了眼眶。
“爸,我想你了。”
路灯沉默的照着,夜晚轻薄,回家的路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