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若然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刘阳坤正黑着脸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德国人正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刘阳坤都快气炸了,好在他还懂得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眼神里的杀气一直在酝酿,他们的谈论中,想要欧洲市场的调查数据,结果余巧月连找都找不到,手忙脚乱的除了洋相不说,还让人钻了空子。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谈判结束了?”示意项天雄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余巧月拎出去,边说便整理起桌上凌乱的数据报表。
“当然没有,我们等的不就是你这么优雅漂亮的女士吗。”德国佬嘴里难得蹦出来这么好听的话。
“韦伯先生,您过奖了。那么我们的谈判可以开始了嘛?!”易若然慰问捂着唇轻笑了一下。
“......其实......”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这次的新项目是凌天集团打入欧洲市场的关键,BR作为牵线人,我们集团的要求不高,只是有一点,之前您跟凌天集团所有的合作方式取消。之后,会随着新项目的合作产生新的方式,既然双方都有继续合作的意向,我希望韦伯先生能够接受,刘阳坤先生跟前任老板处理工作方式的不同。”
易若然完全不给德国佬说话的机会,强势的重新开始这一次的谈判。至于刚才那个蹩脚的小助理,只是过来招呼而非谈判。
韦伯脸色有些发奖,勉强扯开了一抹笑容,“其实,我们刚才已经谈到后面了......”
“刚才你不是在调戏我们的美女助理,什么时候谈过了?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这一句话,易若然是故意用英文说的。从余巧月进门没多久,他们就从天气谈到了风景,再从风景谈到了人文,他这是当他们是傻子吗?
被揭穿的德国佬,尴尬的擦着头上的汗,“不,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继续、继续”
大卫此行也多多少少的猜到,随着刘阳坤的上台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规划。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通过一个20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She is □□iling alone ,In the lamplight,The withered leaves collect at my feet ...And the wind begins to moan ......Memory ,All alone in the moonlight ......”
易阳在全身镜前整理着服装,嘴里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十分的不错。平时略显凌乱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还特地抹上了发油,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帅!”满意的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手势。
倚在门边看了许久的刘阳坤对他的自恋已经麻木了,要不是彼此都知道彼此太多的秘密,早就想把他‘灭口’了,省得天天要接受他自恋的洗礼。
“你已经在镜子前面舞骚弄姿了一个多小时了,到底还走不走?”要不是把晓阳送过来让姨看会儿,他也不会被易阳逮到人,他下午还有个谈判,集团里懂德语的不多,自己也是半吊子就指着蔡芬能给他找个翻译。
“此言差矣,跟美女约会怎么能不失礼人呢。再者,我们可是去看音乐剧,我这是对艺术的尊重!尊重!懂吗,兄弟?”易阳整了整领带,终于满意的离开镜子。
对他的话,刘阳坤不予置否。
“走吧走吧,我可不能迟到。要不是为了彰显我是个穷逼的模样,我完全可以自己开车去。我的爱车,都在车库里放的发霉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窝在房间里的易夫人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点点的消失,无奈的摇摇头:“也就只有阳坤才受得了他这副性子,你说是吧,晓阳”
“咯咯......咯咯”听到自己名字的刘晓阳开心的蹬着腿。
剧院门外,陆陆续续有穿着光鲜亮丽的人开始排队入场了。难得穿的很隆重的易若然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第一次跟男人约会,居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而是喜欢的人的兄弟,有点讽刺呢。
“[email protected]¥#¥@@¥&*@¥@......”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咨询台比手画脚,可能因为语言不通有点着急。他的同伴时不时说上两句,咨询台的工作人员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吓的后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先生,我实在听不懂你说什么。”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坚守岗位,同行的同事已经去请经理了。今天是音乐剧在饶城的首映,上头很重视不曾想冒出了两个不会说英语的外国人。
“Hallo, Sir, kann Ich Ihnen helfen(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易若然迈开腿,主动上前询问。德语算是比较冷门的外语,要不是上辈子她为了进凌天集团,学习过一段时间,可能今天就不能帮她解围了。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女士。”解决了语言的问题,顾客的需求也满足了,工作人员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好懂一点,举手之劳而已。”
全程围观的易阳,冲着易若然笑了笑。“我觉得我们今天的音乐剧是看不成了”
不明所以的易若然一脸问号的看着易阳,这都快开场了,看不成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的刘阳坤,因为绕路送了易阳去了剧院,回程的时候车子堵在环城东路。不一会儿,蔡芬的电话就打上门来了。
“老板,BR的执行长已经到了、”
刘阳坤看了看时间,两点钟?德国人的时间概念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
“恩。”
“那......”您老人家从家里出门了么?
后半句,蔡芬没敢问出来,上去给老板送文件,她可是被司空老妇人揪着头发轰出门的。她就一打工的,又不爬床又不求上位,她容易嘛她。
“等着。”刘阳坤想来不是啰嗦的主儿,甚至没听完蔡芬的后半句,就把电话给挂了。韦山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刘阳坤,看着前面动也不动的车队,咬咬牙,带着刘阳坤抄小路了。
没有等到老板回答的蔡芬,傻傻的看着听筒,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蒙逼。
蔡芬不知道刘阳坤这个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只能让项天雄这个业务部经理去招呼着客人。
得知自己中奖的项天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老子不会德语”
蔡芬瞪眼,这叫什么事啊。“会说英文的吧”
“刚才那个傲慢的雄鸡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的德语,你哪只耳朵听见人家说德语了。而且老板不是一早交代你去找翻译吗,人呢?”
听完项天雄的话,蔡芬瞬间崩塌:“老板什么时候叫我找翻译了?”
“哎~不是吩咐巧月说了吗。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项天雄瞪眼。
“艹!老娘这是被算计了”蔡芬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眼前这件事解决了,什么招都没有,老板来人肯定把我们给卡巴卡巴的剁了。”
“这会儿上哪儿去抓啊?!人事部倒是给老娘招个精通八国语言的人来啊。”蔡芬跺脚,吼道。
“我去吧,我大学选修过德语。”
蔡芬和项天雄豁然转身望向余巧月。看到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蔡芬气的都想扑上去把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给抓烂。
余巧月示威似的冲着蔡芬笑了笑,勾了勾特意飘散在脸颊边的两缕头发,“我学的德语,大学还做过几年的原文翻译。”
蔡芬和项天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真以为自己是个菜,迟早滚蛋,不,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就让她滚蛋。
“行,救你,赶紧跟我走。”项天雄摆摆手让余巧月跟着去,他自己则已经转身疾步朝会客室走去。
余巧月微微垂着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再抬起头时,扬起了看似温和傲气的笑意。从蔡芬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还可以挺了挺腰板。
看着吧,这只是个开始,总有一天,站在刘阳坤身边的位置会是他的。
蔡芬靠在工作台,双手环胸注视着踩着高跟鞋离去的傲然身影。露出一抹冷笑,这人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
才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个清清爽爽的妹纸,从马尾到妖娆波浪卷、从平地到十寸恨天高、从体恤牛仔到套装丝袜、从清纯到浓妆艳抹、从干净到市侩算计。里里外外都被这个大染缸渲染的那么彻底,一点渣都没剩下。
想当初,刚出社会那会儿四处碰壁,一点一点的摸索打滚爬到现在,他是不是台逊了一点?所以才让人觉得她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