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将尉征的身子压了下去。
在全班注视的目光下，尉征和顾远的嘴唇极其巧合地碰到了一起。
“……”
最讨厌这种尴尬的气氛。
尉征猛地从顾远身上起来，那手背蹭了蹭嘴唇，呸了一下。
而顾远是整个人都愣住了，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冲着水房狂跑过去，对着水池子一顿干呕。
“顾远，我操你奶奶”尉征又开始骂“靠，我还没吐呢”
之后的半个自习课，两个人之间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怕惹着这两位大神，谁都不敢说话，更不敢提起刚才的事。
两人也没有提，这事算是过去了吧。
恐怕过不去！嘿嘿！
终于熬到放学，顾远背起书包就蹽了，一路快步不停。
他回到家，看见江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一个削完皮的苹果，小嘴一张，苹果上出现一个小坑。
“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吃苹果？”顾远一边换鞋一边问。
“好吃”江南说。
“身体没事吧”顾远坐到江南旁边。
“没事”江南说“就是睡太多了，有点睡不着”
“那就看会吧，就一会儿”顾远从书包里掏出纸，放到茶几上，自己坐到了地上，继续写他的罚写。
“这是什么？”江南看了一眼，好奇地问。
“罚写”顾远说“都是那个尉征害得”
“尉征？”江南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顾远将前后经过都讲了一遍，唯独没有讲他和尉征亲上的事。
“其实还挺好玩的”江南说。
“好玩个头”顾远说“害死我了，二十遍长恨歌，还明天早上就交”
顾远一边写一边骂，一直骂到写完，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家里另外三个人早就陷入深度睡眠了。
他揉了揉僵硬的手指，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做了一个梦，真实到梦里的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唯独忘记了梦中人的脸。
那是在一个雾气蒙蒙的十字路口，一个女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见她的模样，不过那双眼睛让他感到很熟悉，但是梦醒之后他就忘记这种熟悉感。
女孩旁边忽然出现一个很高的男生，像是从雾里凭空出现的，顾远只记得他很高，脸长什么样子一点都想不起来。
女孩对男生说了什么，顾远没听清也或许是忘记了。但他记得男生的话：“把你的怨恨变成他的痛苦”
两人之间可能还说了什么，但顾远真的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男生给女孩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顾远不知道。
莫名其妙的梦让顾远的睡眠质量急速下降，加上晚上熬夜，早上起来时，顾远看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深深地叹了口气。
“死尉征”顾远将一切罪过都赖在了尉征的身上。
于是早自习的时候，顾远踹了前面的椅子数十下。奇怪的是，尉征没有理他的意思，最后和段晓东换了座位，远离了顾远。
“操”顾远骂了一声，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让尉征听到。
尉征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顾远盯着尉征的后脑勺，目光成了一把利剑悬在尉征身后，可能是悬累了，顾远收回了视线，不再死盯着尉征。
余光中出现了何初静的身影，眼珠斜了过去，顾远看见何初静在摆弄着什么，被头发挡住了看不到。
何初静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顾远朝着何初静的目光看去，是江南。
江南有些不对劲，趴在桌子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手还捂着肚子。
难道肚子疼？
“江南”顾远叫了一声。
江南把头扭了过来，额头流了很多汗，刘海都被打湿了。
“肚子疼？”顾远问。
“没……没事”江南好像突然不疼了，身体也不再发抖。
“要不要去医务室？”顾远还是担心。
“不用”江南说。
“我送你去吧”沈易安转过头对江南说。
“真的不用，我没事了”江南说。
顾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他又看向何初静，何初静还在盯着江南。
不对，头偏向的角度变了一点。
顾远猛地转过头，再次朝何初静的目光看去，不是江南，是沈易安。
顾远不禁疑问这三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第9章
直到课间操，江南都在时不时肚子疼，可疼一会儿就不疼了。顾远多次要求送江南去医务室，江南死活不去，顾远只好作罢。
“你……”顾远在去跑操之前想再劝一次江南，话到嘴边，看到江南倔强地看着自己，也就算了。
教室里只剩下江南一个人，他趴在桌子上，听到周围没了动静，他直起身子，背靠在椅背上，长舒了口气。
他离开了座位，来到了何初静的位置，从她的桌斗里掏出一个稻草扎的人偶，上面写着江南的名字。
江南的眉头拧了起来，看着手中的人偶，抿了抿唇，将人偶放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跑操结束，顾远就急忙回到教室，看见江南好像没事的样子，心稍稍松下来。
第三节课快下课的时候，这颗心又躁动起来。
世界仿佛静音了，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消失了。模糊的视线里，顾远冲着自己喊着什么，江南努力想听请，可是耳朵像是剥夺了听觉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江南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一脱力，倒了下来。
“江南”顾远喊着江南的名字，抱起江南，朝着医务室跑去。
医务室的门开着，但没有人在，顾远只好先将江南放在床上。
“怎么样？”顾远问。
“我没事”江南的声音很虚弱，好像奄奄一息了一样。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顾远急躁地说。
江南对饮食向来注意，从没有过肠胃问题，也不见他肚子疼过，顾远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会突然疼成这样，还反反复复。
“难道是异能者的力量”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顾远的脑海里。
他的梦境几乎未出过错，梦中的事一定会发生，那么会不会那个梦和江南的现状有关系呢。
顾远又想起了那句话：把你的怨恨变成他的痛苦。
“不知道”江南说。
“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让我逮到他，非弄死他不可”顾远自言自语“还有那个自称神的家伙，说什么这里没有异能者和读者，我呸，怎么就信了他的邪”
“你真的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一个？”顾远问。
“没有”江南说。
“奇了怪了”顾远的思维还停留在混乱的逻辑中，一时理不通。
“你先回去吧”江南说“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好吧”顾远觉得江南在故意赶他走，便也随了江南的意。
顾远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害得他差点撞到门框上。他回到教室时，已经下课了，沈易安第一时间凑了上来：“江南怎么样？我看他疼得挺厉害的”
“没事”顾远想了一下，认真地看了沈易安一眼“你要是那么担心他，可以去看看，最好能照顾他一下”
“好”沈易安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看着沈易安奔出去的身影，顾远朝何初静的位置瞥了一眼。
何初静在看沈易安。
人影都没了还在看。
顾远坐回自己的座位，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桌子上轻敲着，整理头绪。
“征哥”段晓东说“你听说过十字路口的男巫吗？”
“什么玩意儿”尉征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一心都在自己的游戏上，所以显然这句话不是对段晓东说的，而是想吐槽游戏。
可段晓东以为尉征有兴趣，便继续说了下去：“这个男巫每晚午夜时分都会在十字路口徘徊寻找心存怨恨之人，帮助他们对他们怨恨的人施加诅咒”
最后一片碎片凑齐了，顾远的头绪忽然间清晰了。他想起了梦中那个女孩的眼睛，和何初静一模一样。
顾远猛地站起来，朝何初静走去。
何初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顾远拽住衣领，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你他妈给我放手”尉征指着顾远。
正开到半局的游戏，还未结束，手机安静地躺在尉征的桌上，屏幕上有队友发信骂他，可他哪顾得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