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4)
同学跟他交情不错,耸肩答应了。
这时候班主任岳老已经进门,看这到这一幕没说什么,只是眼睛犀利地看了寒梅梅一眼,寒梅梅顿时趴在桌子上,像是哭了。
王昱一看,朝贺珀帆做鬼脸,被贺珀帆学着赵京那样冷冷地吊着眼皮睥睨斜视了他一眼,王昱搞怪,握着心口示意已被他眼神击中,一头倒在了桌子上,被贺珀帆在桌子底下没好气踹了一脚。
早自习一结束,贺珀帆和王昱立马溜出了教室,路上王昱不客气地问:“寒梅梅这是看上你了,还是看上你哥了?”
“少那么龌龊。”
“行,你不龌龊,你怎么不成全她啊?”
“好了,别说了。”贺珀帆从小被教育得不要给女孩子难堪,但寒梅梅今天的做法其实也惹怒了他,他就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他现在的这点人样还是赵家管教出来的,被人一激,他说不上原形毕露,但也没了那个体贴别的人心情了,“我哥说了,这种人我们以后遇到的不会少,别理会就是,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
“你那真能忍,忍者神龟啊,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客气。”
“呵,”贺珀帆冷笑,“你这种的,要不是我对你客气,你早被我哥干掉了。”
还当他同桌?早有多远就滚多远了。
事实上王昱现在还在1班和贺珀帆当同桌,还真是托了贺珀帆的福。去年他爸出了事,是讲义气的贺珀帆的求了他哥,帮他爸疏通了点关系,他爸才没出大事。
其实赵京一直挺不喜欢他的,王昱心里有数,他爸是暴发户,他又是半个混子,刚和贺珀帆做朋友那段时间,他遥遥见过赵京一次,被赵京瞧过来的一眼钉到背后发凉,那是王昱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睛和气场有这等威力。
王昱一次都没和赵京说过话,但对赵京忌若寒蝉,一听贺珀帆的话就打了个哆嗦,但又拦不住心中那股不怕人不怕输的贱气,斗着胆子问了一句:“你哥怎么大大小小的事都管?把你当baby似的。”
乍一听,贺珀帆挺生气的,他哪点像baby了?但王昱这话其实说是他是他哥的baby,这还行,当他哥baby没什么不好的,所以贺小少乐了,勾着好哥们的肩,嘴角往上一挑,“你以为这baby好当?”
王昱顿时脑补,“也是,贼辛苦。”
贺珀帆嘴角一抽,等晚上回去,他霸占着赵京的半个办公桌做作业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事就乐了,一个人在那抽了似地噗哈哈地乐,在办公的赵京闻声抬头,朝他挑了下眉,贺珀帆见了更觉得好笑,朝人学着王昱那样挤眼弄眼,“赵京先生,养我辛不辛苦啊?”
说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你辛不辛苦我是不知道了,但被你养的我,贼辛苦的。”
说着又乐了起来,坐那噗哈哈乐癫癫地笑,笑得赵京嘴角跟着无意识往上抬了抬,眼睛里也有了丝笑意。
第3章
贺珀帆有点小嚣张,尤其在赵京面前,赵京对此持观望加纵容,只要贺珀帆的嚣张不要惹祸加害到自身,他不打算管。
小家伙活得肆意点没什么不好,天性这种事,引导好了,也会成为一种优势,是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看他自得其乐,赵京笑瞥了他一眼,接着工作。
贺珀帆看他专心工作了,又乐了两分钟,才接着写他的作业。
赵京的工作先贺珀帆的作业一步完成,忙完他没走,而是抽了本书在一边看着陪着,等到贺珀帆摇着手吐了口气,他看了看时间,走过去摸了把小家伙的头,“好了,去睡。”
“累死我了。”
“要喝奶吗?”
“才不。”他都大人了。
赵京摇头,走出书房见小家伙跟着他往他的房间走,他回头看了人一眼,贺珀帆见此,马上瞪大了眼睛。
他就要进去睡,别想赶他。
对贺珀帆过于缠着他这事,赵京父母曾跟赵京提起过,赵京也治过小家伙两次,可两次无功而返不说,还把小家伙给招得离家出走了两次。
去年那次,把贺珀帆气得全身衣服都脱光了,说要都还给赵京,一分都不欠,然后穿着提前从他父母留给他的帐户里提出来的钱买的衣服就出门了,把赵家一家人给引得好笑又好气,又拿他没办法。
真让他走,一家人都舍不得。
有人心疼的孩子是个宝,哪怕任性,家人一个两个也只想着包容,只想着以怀柔政策,再佐以时间,慢慢不着痕迹地让他改变,不敢用激进手段。
赵京本身极不喜欢类似贺珀帆这种脾气过硬的小孩子,他外表看着严肃,实则是个手段非常圆通的人,对他来说,过刚易折,走不到最后的人注定是失败者,再天赋异禀也没用,但换到贺珀帆身上,对孩子从本来的无视养到渐渐上心,小孩的毛病也就不算致命的缺点了,他认为加以引导和保护,只有家长用点心,他家孩子就不会差。
但有时候也拿他头疼,毕竟小家伙年纪也不小了。
“嗯……”见他非跟着不可,赵京止步,抱臂,“你昨晚哪睡的?”
“你管我。”今早从赵京房里醒来的贺珀帆警惕地看着他。
家里老大太聪明,是个心思巨深沉难测的暴君,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必须严阵以待。
“你不是说了,只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找我?你今天心情也不好,哪不好?你说说。”赵京重申以前他们定下的规矩,“是作业太多让你不高兴了,还是我回家陪你们吃饭惹你不高兴了?”
“你胡说什么?”尽瞎扯,贺珀帆没放松对他的警惕,“我就是要进去。”
“那以前你定的规矩不作数,是吧?”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睡个觉而已,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赵京一听,笑了。
他嘴角一勾,嘴角噙着笑,含蓄道:“你哥是不是男人,你应该清楚。”
贺珀帆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这,他还真有点清楚。
早上大家都难免有那个时候,不巧一碰到,他哥淡定得很,他就没老男人那样把持得住了,每次都是落荒而逃跑出门去。
上次那次,他还缓了将近十天才缓过来,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现接着若无其事来三楼来睡,他哥也很配合,没提起那次的长兵相见。
可前段时间没提,现在就提了,贺珀帆一时之间又气又恼,气极了恼羞成怒,气鼓鼓地凶狠狠地怼了一句:“谁稀罕跟你睡了,我想睡哪就睡哪,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完蹬蹬噔往楼下跑,如一阵风般去了。
赵京好笑,摇摇头,没再管他。
第二天早上贺珀帆就对赵京气呼呼的,完全无视赵京,吃完早饭提着书包就走,也不等赵京。
老太爷看稀奇,问吃完饭慢条斯理擦嘴的大孙子,“你又招他了?”
赵京没直接回,另外道:“今天晚上我有事,不回来了。”
“行。”老太爷点完头,反应过来追问了一句:“也不回来睡觉?”
“对。”
老太爷顿时无声。
过了一会儿,他点头,“行。”
“你让大叔看着点,他半夜要是醒来找人,你让大叔告诉他我出差了。”
老太爷皱眉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帆帆是有点过于亲近你了,但这是有原因的,你救过他,在他心里,他最亲近最愿意毫无保留的人就是你了,医生也说过,这个脱离期需要一点时间,等他上大学了,转移了注意力就会好很多。”
“我知道。”不用老爷子亲自解释,赵京现在对贺珀帆的包容只会比老爷子只多不少,所以从不屑于撒谎的他,为了安抚住小孩儿,也就无所谓撒谎不撒谎了。
“行吧,”大孙子也有个人生活,老爷子不想管太多,只要事情在可控制范围内之好,“你看着办。”
说是看着办,等到半夜,管家一敲响他的门,老爷子立马惊醒,掀起被子就穿睡衣,见人进来就问:“又生气了?”
“您赶紧去劝劝,”管家顾不上多说,急急道:“他打电话给老杨开车被我拦住了,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他回屋拿了独轮车就要出门,现在被保安拦住了。”
老爷子连忙过去,大门口那,贺珀帆阴沉着小脸,瞪着拦着他的两个保安,等老爷子出来,喊他帆帆,贺珀帆回过头来,眼圈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