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不方便运狗,寒假快结束时江祈晚才有办法把小汪带来。她说的没错,小楚一看见小汪,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一人一狗抱在一起,江祈晚忍不住抹了眼泪。
白美人感到抱歉,“你和它也有感情了吧,要你再把它还回来……”
江医生一挥手,“小意思,我医院里还有几十只狗狗让我宠爱呢。”
任策坏笑着问了句:“老萧算一只吗?”
“他哪是狗呀?”江祈晚噗嗤笑了出来,“他是只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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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装修好是四月的事,任策还在想方设法让小楚改口叫他爹。他有一晚实在没忍住,在洗手间和白老师偷偷来了一次。小楚眼睁睁看着男神进去时光洁白皙的脖子,出来后满是吻痕,走路还特别小心,自此断定任叔叔欺负了她男神,不肯叫他爹。
她用一对湿漉漉的眼睛求白老师,问他能不能做她爸爸的时候,任策快要羡慕死了。
他也想要一个可爱听话会撒娇的女儿!
“快叫我爹!”任策狠揉女儿头发。
小楚抱着小汪抖了抖毛,“你不准欺负我爸爸,我就叫你爹!”
“不可能!他是我太太!我有资格为所欲为。”
“那你也别想我叫你爹!”
白庆忆被吵得心烦,“安静点,我改作业!”
他改作业哪用脑子,打个勾写个佳再酌情贴贴纸而已。就是受不了这两个幼稚鬼,天天在耳边争论他该不该被上的问题。他对床事虽然很大方,但也不想被公开处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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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策其实可以理解小楚,她对这种事没有好印象。
睡前聊天时间,他正式将性教育提上家教日程,“你知道她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早些开导。”
“你想让我怎么说?”
“学校没有书吗?”
“这是中国,家长很疯魔的,有这种书我幼儿园早关门了。”
“总得有这方面的资源,我看国外还会开家长会,叫什么‘你是怎么来的’,科学系统地解释人类繁殖过程。”
“你这语气这么像小晚。”
任策福至心灵,“不如让江祈晚来和她说,女孩子也方便。”
“算了吧,她自己头都快炸了。”
“怎么了?”
“她没和你说吗?也对,你是老萧那边的。”白庆忆卖起队友毫不犹豫,毕竟迟早会是一对的,“前几天老萧开车送她回家,趁她睡着偷亲她了,她在这方面脑子不灵光,跟睡美人似的一吻就醒了,连装傻都没机会,两人尴尬地要死。”
“我靠!”任策恨铁不成钢,“这么浪漫的场合!老萧也太没用了吧!是我就直接告白了,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不答应不给下车。”
白庆忆听了笑出来,“萧子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要是会说这种话,我倒立喝酒。”
“现在情况?”
“这小丫头我看老早就喜欢萧子鸿了,但她家里反对声音很大。”白老师叹气,“她出身好,爸爸是教授,妈妈是医生,都是高知,就这一个女儿,聪明善良,说是掌上明珠不为过,哪会允许萧子鸿娶她,毕竟他成分太差。”
任策心想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你觉得他俩最后会?”
“最后?”白老师笑了一下,凑上来要和他亲亲,“你不用担心,最后肯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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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庆忆在网上买了儿童读本,睡前故事时间坐在小楚床头和她看,他说这些事情是人类的基本需求,只要双方愿意,是不需要害怕的,她那人渣继父是一个非常非常例外的例子。
“不愿意可以不要吗?”
白老师正在读小孩子该如何保护自己,闻言严肃道:“你不愿意,谁都不能碰你。要是有人要你和他做什么,你一定要拒绝,然后告诉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害怕而藏着不讲。”
“我知道了。”她抱住白老师手臂,仰头问,“你和任叔叔呢?”
“我们?”
“你是不是愿意的?”
他轻笑一声,承认道:“我什么都愿意给他。”
小楚指着插画中的一男一女,“但你们两个都是男的。”
“这没有关系。”
“你们不能生小孩,书上说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才可以。”
他想了想该怎么把这件事用她明白的语言解释,“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看见对方就很开心。小孩子是礼物,有了当然好,没有也不是什么问题。况且我们有小孩呀,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第二天是星期六,小楚去学画画。儿童绘画班不教什么技巧,就是一些小孩子聚在一起,尝试不同的画材培养兴趣,两人觉得这是交朋友的好途径。
他们有一场早场电影,看完正好来接女儿回家。小楚背着画板跳下车,却没急着跑进画室,转过身喊了句:“爹地!”
任策心跳漏掉一拍。
小楚笑嘻嘻,“你要对爸爸好啊!”
看了一出国产爱情片,任策吐槽说还没他们的爱情故事精彩。接了小楚去餐厅吃饭,她拿着今天的画指指点点,介绍这个是爹地,这个是爸爸,中间是小楚和狗,“我画得真好,我要贴纸!”
白庆忆在她画画的小手上亲了一口,“你以后是个大画家。”
“我要贴纸!”
小楚有什么要求,白老师都会无条件答应,只是筹集贴纸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而她乐此不疲。他捏了捏她的脸,说回去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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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包里是一张大红花贴纸,中间是白式“:)”微笑。算来已经过去了两年,花瓣早不服帖地卷起,还泛着黄边。
任策小心翼翼地将它从钱包中取出,再用固体胶黏在另外九张带血的花旁。红花排着队,他用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十朵,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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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果然不喜欢萧子鸿,长得再帅再高有钱有房有车也不喜欢。她家爷爷迂腐,守着老一辈的观念坚持要门当户对,相亲对象排了三张excel表格,把江祈晚这种乖乖女都逼疯了,辞了职跑来白老师这避难。
任策能说走就走是因为背后有个得力二把手,萧子鸿就不行了,更重要的是江家没打算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有些污点的时效性是一辈子。
白庆忆变着花样给小晚做菜,她只要人哄哄就不会皱眉,很快从失落中振作起来,化悲愤为力量,开始谋划大计:“先斩后奏!”
白老师手起刀落,切掉大白菜的菜根,“你想和他先把证领了?”
“不不不。”江医生摇头,“我要先怀上他的孩子!”
白庆忆惊恐无比。
“我妈妈是妇产科医生,太清楚堕胎的危害了,绝对不舍得让我打胎的,哈哈哈哈哈生米煮成熟饭,老萧难道还做不成我江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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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鸿忙完新项目,第一件事是南下找江祈晚。她在机场扑住他,当众就亲了起来,老萧耳根红透,但没有推开。
任策暗地拉住白庆忆的手,看着一对可以尽情在人前亲昵的情侣,满脸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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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胡话!!”
江医生委屈,“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我都没介意,你生什么气。”
萧子鸿真想把她脑子打开看看,“你读书读傻了吗?这种事也是随便做的?”
她还真笑得和个傻逼一样,黏上前去,“不随便不随便!我缜密全面客观冷静地考虑过了!萧猫咪,萧可爱,萧宝宝,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好不好?”
“没结婚不可能,我得对你负责。”
江祈晚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说不要也没用,我一定会把你搞上床的!一!定!”
在门外偷听的小策附在白老师耳上,轻声说:“疯了疯了。”
白老师:“同意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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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夏天可以游山玩水的地方很多,任策有个旧友金盆洗手后开了个庄园,环境清雅空气凉爽,是避暑胜地,他看过照片后就包了下来,周末两对情侣外加一人一狗进山去玩。两边都忙着谈恋爱,小楚走在哪里都多余,带着小汪在山庄附近探险。这狗是真通灵性,对小主人极尽爱护,从不让她往山深处走。
旧友说这山很适合看日出,任策早就计划好,一日和白庆忆早起,牵着手慢慢走到山顶。他的脚踝有伤,后来拗不过任策,由他背上山去。心脏贴在他结实的背上,好像在平静的湖面泛舟,安稳到忘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