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大男子汉了。”
陈祈弯起唇:“当什么大男子汉,就当一个俗人挺好的,贪财好色,想哭就哭。”
苏呈音“唔”到:“那我还真是挺俗的。”
陈祈被逗笑,说:“我妈,她大概会装聋作哑。”
苏呈音想到手机最后一条消息:呈音,你要是想清楚想明白了,你回来,家里没人嫌弃你,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
没人嫌弃,明明一直在被嫌弃着。
没人嫌弃,又为什么还要说去医院呢?
苏呈音咬住唇,又听陈祈轻轻问他:“宝,抛开和我在一起,你自己想不想出国?”
“是...什么意思?”
"假设没有我,你就一个人,你还会不会想要出国?"
苏呈音仰起脸看他:“就不会了吧。即使没有你,我也会面对被我小姨夫赶出家门的事情,我小姨总不会真的跟他离婚,真的要我不要芯宇。我会选择远一点的大学,读书打工存钱,其实我总幻想我本来的声音是什么样,治好之后的声音又是什么样。所以出国,太远了,我也没有那种经济能力。”
陈祈亲他眉心,追问:“那不抛开我呢?像现在这样。”
苏呈音看着他,就借着从阳台晕过来的朦胧光亮看他,忍不住笑起来:“有点想。不出国也很好,天南地北这么大,除了鸢兰我看哪儿都新鲜。可是我也会想和你一起去更远、更远的地方,我知道有一些国家,他们允许同性结婚,我想去那里,跟你大大方方地牵手接吻。想看全是外语的书,想看没见过的人和动物,听他们讲话,也想去广场上喂鸽子。”
陈祈往被窝里蹭一蹭,埋到苏呈音胸口去。
苏呈音抱着他,感觉自己过分矫情了,三个字“有点想”就可以结束的回答他却忍不住畅想起来:“我以前总是一个人待着,没人讲话没人聊天,所以想去热闹的地方玩儿,不过等真去了我可能又会嫌吵嫌人多吧?”
单人床,两个人没法打出一个完整的滚儿,陈祈拥紧他,拱在他肩窝里:“今天张缝问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出国读大学,你没吭声,我才想起来我从没问过你到底想不想。从最开始认识,我就跟你说我要出国,其实不是我要,是我妈要,她本来要跟乐团到海外去发展的,因为我姥爷生病所以申请延期跟随,现在我姥爷痊愈出院了,我妈大概过不久就要回去乐团了。”
苏呈音抓抓他后脑勺,失笑到:“宝贝儿,终于轮到我说你傻了。”
陈祈顿了顿,拱上来,捧着他脸蛋:“再叫一次。”
苏呈音就叫:“宝贝儿,我是没吭声,因为我是点的头啊。”
陈祈也闷笑起来:“宝贝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国吧,好么?出国喂鸽子去。”
“好。”苏呈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容我想想怎么搞钱,我已经想很久了。”
“搞我就行了,”陈祈叹慰,“我给你嫖资。”
苏呈音打死也想不到会听见这么没谱的回答,他嫌弃地一扁嘴,没能尥出去的蹶子终于踢在了陈祈的小腿上。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63章
如果你的室友是普通同学,普通朋友,那么你住宿就叫住宿,如果你的室友是牵手拥抱睡一被窝的男朋友,那么你住宿就叫同居。
同居的第一周,苏呈音感觉特别好,除了早上起床变成了艰难的事情外,他还发现了陈祈一个不可为外人道也的癖好他爱看自己穿他的衣服。
秋衣、衬衫、毛衣、卫衣、外套,凡是穿在上半身的,苏呈音几乎已经把陈祈的行李箱穿遍了。
衣袖遮到手指,衣摆垂到屁股或大腿,再下一秒就要被抱起来连连亲。
苏呈音问:“我只知道有异装癖,你这是什么癖?喜欢看别人穿自己的衣服。”
最好光着腿,穿不穿袜子和鞋子都无所谓,如果要穿鞋子,现在这样的冬天必须要穿棉拖鞋,不用刻意可爱,就苏泠在超市里买的那种上面印着格子线的就很好,夏天么,就直接打赤脚好了。
陈祈纠正他:“没有别人,我只喜欢看你穿。”
苏呈音故意缩起胳膊,晃着空荡荡的袖管命令到:“那你也穿我的好不好?”
陈祈失笑:“但凡你能找出一件我可以穿得进去的。”
“小看我。”苏呈音把话撂在这里,“等着。”
陈祈等来了一条围脖,苏呈音帮他戴好,拍拍,得意道:“但凡我能找出一件,嗯?”
也太惹人蹂躏了,陈祈抱住他连揉带捏,有一点要发/情的征兆。
熄灯时间到了,屋里黑成一片。
苏呈音小声地怀柔他:“不行,明天还要考试的。”
二月底三月初的鸢兰市统考,今天白天考了语文数学,明天周六,考完后只上一节晚自习。
陈祈故意叼着他耳朵轻喘,诱惑他:“音音...我想弄你。”
没有哪天不想弄的,同居以来,苏呈音每天都能听到诸如此类的勾引,勾得他都快要把持不住了,他还曾悄咪咪地躲进卫生间里,锁上门,抱着认真求教的态度去搜索doi的最佳频率。
可惜,过分恩爱的男朋友有着过分旺盛的精力。
苏呈音在揉捏中奋力回想,随后摸索到陈祈的手腕握住:“我不叫床也会叫,隔壁都睡下了...”
陈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想到一句荤话,没敢说,怕挨打。
“所以...”苏呈音凑到他耳边去用蚊子声哼哼,“不是给你看了ABO小说吗,我像小说里那样帮你,好么?”
陈祈饶有兴趣:“小说里那么多花样,你说的是哪样?”
“就是...口啊。”说罢,苏呈音趁着陈祈愣神之时滑出他怀抱,他今晚穿着一身宽松纯棉睡衣,领口敞着三颗扣子,锁骨露出一大片来。
陈祈居高临下望着他,倏然将他捞起来压进床铺里。
夜色静谧里,暧昧浓稠如糖浆, 似乎有含吮,似乎有呜咽,还有脚丫踢蹬在床被里的窸窣动静惹人遐想。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周五夜晚,两人双双打破贤者纪录,并对此又爱又恨,引以为豪也引以为耻。
周六天光明媚。
刚考完理综,每个人的脸蛋都因为专注思考过而烧得粉热。
张缝拄着下巴看沐浴在阳光里的苏呈音,说:“音,我问你。”
苏呈音正在给苏秋发消息,他闻言含混地“唔”了一声,继续酝酿措辞,删删写写,最终只简单道:小姨,今晚我可以回去看看你和芯宇吗?
发完这才抬起头,用目光催促张缝:问吧。
张缝说:“毛衣,起码大了两号吧?大了两号的毛衣自然穿不进小了两号的外套里,所以你这外套也有猫腻。”
苏呈音哑口无言。
看来陈祈这个不可为外人道也的癖好,压根不用道,明眼人一瞧就门儿清,就连芯宇都能一眼瞅出不对劲儿,问他:“哥哥,你的新衣服为什么不合身啊?”
芯宇是晚自习找来的,哭哭啼啼被门卫大叔牵着小手带到高三三班门口,引来全班同学的注目礼。
老师忙着批卷,没坐镇自习,芯宇一声凄惨无比的“哥哥”比老师上课戴着小蜜蜂还要嘹亮,苏呈音吓坏了,赶忙站起来迎上去,被芯宇嗷嗷地扑了满怀。
一大一小相拥,画面挺感人。
张缝琢磨一瞬,小声问吴昊杭:“我要不要出去看看?”
吴昊杭放下笔:“走,一起。”
教室外的大厅里,门卫大叔解释道:“就这么个小脑袋瓜露在窗户边上,嚷着说要找他哥哥,我出来问他‘你哥哥是谁啊’,一听是你,再看他眼泪儿巴巴的,这不就带上来了。”
苏呈音打字到:谢谢!
门卫刚走张缝就来了,苏呈音蹲下/身抱着芯宇轻轻晃,张缝也凑近安抚:“不哭了。”
谁想芯宇一下子挥开他,眼里尽是警惕和愤怒,全然是人小脾气大的模样,他不确定地嘟囔:“你...你不是陈...”
还是没能想起来陈祈的名字,但是芯宇知道还有一种叫法可以代替,可他说不出口。
张缝温柔地笑起来:“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我叫张缝。”
又随着芯宇的眼神往吴昊杭身上看去,一并介绍到:“他叫吴昊杭。”
吴昊杭对小朋友不太亲近,他指指楼上,问苏呈音:“要叫他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