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画有多值钱。
他们只需要抓到人,随后审问,再将人押进牢里或者宣判死刑。
82.
那些被遗弃的照片摊在桌上,游佐——或者说,骆时,正漫不经心地瞥着照片上的内
容。
无论是公寓还是别墅,不仅有着阚稷生活过的气息,也有他的。
两年前,第一位失踪者出现,当时并没有引起关注。
直到出现了第二起、第三起,局内才召开了一次会议,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凶手手段高超,从未露出过马脚。警方寻找不到有关嫌疑人的足迹,但失踪者却越
来越多。
家属报案、立案、承诺调查……再无进程。
直到骆时一年前来局里听到了他们开会的内容,来了点兴趣。
他决定仔细研究一下。
83.
第八位失踪者出现时,骆时摩挲着照片上那张英俊温和的侧脸,笃定地和自己父亲
说:“案件与他有关。”
原因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个叫阚稷的慈善家,总是会和失踪人巧合般出现在同
一段范围内。
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阚稷身上的光环太足,若不是出现次数太多,哪怕破案经验颇多的局长也不敢妄自
猜测到他头上去。
他们需要证据。
可是要安排谁去那种心理扭曲的人身边做卧底?
众人为难间,一只细白的手从局长身侧竖了起来。
骆时说:“安排我去。”
“给我半年时间,我会拿到证据回来。”
骆宏浚看了他儿子许久,又翻来覆去整整两个晚上,才像一位上司一般下令道:
“给你半年时间,拿不到证据也要回来。”
84.
半年后的冬季,是历年最冷的冬。
骆时迈入酒窖,将手中昂贵的名酒随手放在了空架子上,随后转身打量片刻,推开
了角落中的暗门。
拿着自己“没舍得”丢的手机拍下照片,平静地收拾好床铺,换上来时的衣服,朝暗
中的隐形摄像头瞥了一眼后,他将门钥匙放在鞋柜上,空手离去了。
就像他来时那天一样,什么都没有带。
85.
室外空气还是有些冷,半个冬季都被关在温暖牢笼的骆时哈出一口白气,蹙蹙眉钻
回了车上。
良久,他将车窗拉开一条缝,对着自己的父亲说:“爸,我想出去走一圈。”
他不爱出门,但被阚稷关了太久,憋得也有些难受。
他想要看看维多利亚的海景,想要看看西双版纳的风土。
想要离开这片有着阚稷气味的陆地,忘记一些想要忘记的事情,到其他地方去住一
段时间,不谈归期。
骆宏浚眼角的皱纹盘起,像是在后悔,又像是在自责。
他知道他儿子的聪明,也知道他儿子的性格。
自从妻子过世之后,自己又工作繁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骆时就成了这副不爱
说话的冷淡模样。
骆宏浚想要问儿子要不要人陪同,又想起自己没有假期,根本无法同去。
想要让儿子等结案后在行动,劝阻的话又说不出口。
最终他只是隔着玻璃,把手放在骆时肩膀的位置上,“好,我给你买票。”
然而他的儿子只是神色恹恹:“不,我自己买。”
86.
登机当天,H市的上空久违迎来了一缕阳光。
天气良好,飞机并未晚点。
骆时隔着玻璃望着空旷的飞机场,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
其实他的脖子上所有痕迹已经消退,但他总有一种无时无刻都带着阚稷所留印记的
感觉。
骆时被阚稷养了半年,好不容易多出了一点肉,短短几日又瘦了回去。
他没有带什么行礼,只有一个随身的小提包,还有口袋里的两张照片。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他头靠着椅座,将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档案袋里的照片很多,他只拿了其中两张。
一张是阚稷的衣柜,灰黑暗色的正中间,突兀地挂着一件深蓝的居家服。
另一张是阚稷别墅三楼卧室的床,被自己伸手抚平的床单上,多了一个他离开前不
曾见过的蛋糕盒。
一件是他送给阚稷的,一件是阚稷送给他的。
而这两样礼物,他们谁都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那栋藏着尸体的“家”中。
87.
警方没有抓到阚稷,还是被他给逃了。
不过H市总共就那么大,逃的话也逃不到哪里去。
骆时有些累了,他握着照片微微合上眼,脑海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失踪的那位兰先生也找到了,尸体就在阚稷常用车的后备箱里,被泡在高浓度的乙
醇桶中。
经过检测,并不是窒息而死,而是被注射了乙醇导致的死亡。
手法与其他十具尸体一样。
骆时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动了动。
也就只有阚稷会心安理得每天开着装有尸体的车出门了。
88.
骆时睡着了。
醒来时窗外已经飘着朵朵白云,飞机正在朝着他的第一站目标——维多利亚而去。
他晃了晃僵硬的脖子,这才注意到刚才是不小心靠上了旁边乘客的肩。
他坐直身体,开口道歉:“对不起。”
那人轻笑:“对不起什么呢?”
骆时愣了愣,忽然瞳孔一缩。
面前的乘客穿着一件深色西装,头发梳在脑后,露出英俊出色的一张脸。
他记得这件西装,阚稷最喜欢,他也经常会替男人熨烫。
亲手触碰过多次的衣服,淡淡的青藤香水,一股儒雅又清冷的味道。
完全陌生的脸,和……
无比熟悉的声音。
89.
男人还在笑着看他,表情温柔。
“主人把肩膀借给自己的宠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骆时一刹那像是被掐住了嗓子,发不出声音。
周围没有其余乘客,整架飞机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男人伸出手,轻轻挑起骆时的下巴:“半月不见,哑巴了?”
随着他的触碰,骆时浑身开始颤抖,不安,又像是身体自主地开始期待着什么。
男人在他唇上狠咬一口,就着血腥气息冷笑:“就这么碰你一下,你就开始兴奋了?”
90.
骆时眼角泛红,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滚。”
阚稷眯着眼:“小兔子,你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吧?”
“我舍不得把你漂亮的腿折断,毕竟我喜欢你盘在我腰上的模样。”
“所以也许你可以试试,被我拴在床上的滋味。”
“我会让你只懂得不知廉耻地张开腿,求我弄坏你。”
骆时被掐住脖子,呼吸变得困难,随着周遭气压的变化,耳边的声音似乎都逐渐远
去了。
阚稷微笑着,手上力气大到青筋突起:“兵不厌诈?”
尾音有些上挑,像是在嗤笑骆时离开时发送的短信有多么可笑。
作为一个心思细腻的变态,他怎么可能会犯下忘记锁酒窖的这种低级错误呢?
他看着骆时眼角坠下的眼泪,面露遗憾:“错了,是先礼后兵。”
第10章
91.
骆时是被渴醒的。
他侧躺在床上,似乎连抬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他眼珠上下动了动,却也没有睁开看向声源。
门锁被从外用钥匙打开,皮鞋摩擦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
一双温热的手撩起他身上盖着的薄被,露出下方遮掩住的伤痕累累的身体。
锁链“哗哗”响起,骆时侧着脸向来人打开腿,声音几乎哑到听不清:“要做就做,
做完滚。”
男人笑笑,温柔地摸着他的下巴:“真脏啊。”
92.
骆时知道,阚稷在说他。
在说他满是痕迹与干涸体液的身体。
再没有吻痕,全是渗血的齿印和掐出来的淤青。
他任由拴住四肢的锁链被拉动,虚弱的身体悬在空中,触碰到冷气后浑身微微一颤。
“我倒是不想做,”阚稷垂着眼,随手拿来狰狞冰冷的玩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睁眼。”
骆时不吭声。
脖子上的链条被猛地拽起,力道迫使他扬起脸,露出脖子下藏起的可怖手印。
阚稷慢悠悠又重复了一遍:“小兔子,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