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佐垂下眼帘,小腿在光滑的毯子上舒适地蹭了蹭,看不出期待与否。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头一回不似娇滴的花蕾,而像清晨的白霜,夹着一丝寒气,
短暂到一瞬而逝。
也不知道他买了礼物,到时候阚先生会不会愿意要呢。
第6章
51.
阚稷并没有去公司,他有许多得力的助手,足以替他排去工作上的忧愁。
喧闹的环境中,他垂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将吧台的酒水一饮而尽,打算离开。
调酒师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赶着来和他说上两句话。
“先生,您亲戚还要那东西吗?”
阚稷脚下一顿,侧过头来望着对方:“你带了?”
调酒师笑呵呵地擦手:“那哪儿带得动啊,这个月原本只打算进一桶,但想到您我
特地黑了一桶下来,就当您照顾我生意这么久,送您的。要是您有空,我就请一天
班带您去取了。”
阚稷再一次看了遍时间,说了声好。
52.
调酒师有两份工作。
白天,他是化学试剂商店的店长;晚上,他是酒吧的调酒师。
这年头,化学试剂商店并不好经营,他只有阚稷这一位大客户。
但是调酒师喜欢化学,虽然当不成科学家,但没事还可以自己在店里捣鼓捣鼓小玩
意。
毕竟人人都是有梦想的。
阚稷认识他时间并不短了,对方一直知道自己在从事各种慈善事业,包括亲戚也在
尽自己所能为做慈善添砖加瓦。
阚稷口中的亲戚是宠物医院的医生。
会替流浪猫结扎、造窝、提供食物,会给那些无法救治、垂垂老矣布满细菌的野狗
实行安乐死。
所以,他的亲戚需要大量的高浓度乙醇。
53.
调酒师的店位于街边一角,有些破败,每当夜晚降临时都显得格外萧瑟。
阚稷和他一起进了店里,看着调酒师打开抽屉,从最上方拿出这个月的进货单,乙
醇只记了一桶。
“您放心,这多出来的一桶真是打算送您的,”调酒师信誓旦旦:“还要请您以后多
多光顾照顾我生意呢。”
阚稷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他拒绝了调酒师的帮忙,将不大不小的桶放进后备箱,随后独自一人离开店铺,在
繁华区街角找了代驾,驱车离开。
忙完后,他有些饿了,想回去吃他的小兔子准备的晚餐了。
54.
从市中心回到郊区需要耗费两个小时。
阚稷看着车载时钟上的19:05,心里有些不高兴起来。
纵使他再不高兴,也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列表第一个号码。
小兔子温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糯糯地喂了一声。
“今天忙了点事情,”阚稷说,“你自己先吃饭,给我留一点,我正在往家里去。”
小兔子那边顿了顿,忽然撒起娇来:“可是……先生,我想和您一起吃饭……”
阚稷忽然笑了:“那你先吃点零食,别饿坏了胃。”
后视镜里反射出的他,眉眼都比平时要温柔一些。
也许只有路过的风注意到了。
55.
请走了代驾司机后,阚稷将车停进车库,空着手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游佐不知道有没有听他的话,此时正蔫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听见动静后,那
双眼睛倒是熠熠生辉。
他的小兔子从沙发上跑下来,像是想要过来讨要一个拥抱,却又硬生生止步在了面
前,带着更浓郁的仰慕情绪扯了扯他的衣袖。
阚稷主动将他抱起来:“屁股还痛吗?”
游佐害羞地几乎要缩到他的肚子里去,声音都快听不见了:“有一点……就……一点
点,一点点的痛。”
阚稷抱他上了二楼的餐厅,垂首亲亲他:“乖乖坐着,我去热饭。”
一松手,小兔子还挂在身上,看样子不太乐意。
“先生……我一天都没有看见您了,我想看着您……”
56.
厨房不小,足以装的进两个人。
阚稷任由游佐抱着他的腰,将小兔子胆怯的粘人尽数收下。
阚稷洗了手,温声问他:“在这里你开心吗?没有你的同学,没法出去逛街。”
他知道游佐的心很小,装不下很多东西。
饵下了这么久,他的小兔子早已张嘴吞进了肚子里。
藏在里面的钩子会勾住血肉,让猎物无法挣脱,难以逃离。
果然,游佐一个劲地摇头,似乎生怕自己把他送回原来的地方。
“开心,我很开心……只要和先生一起,我就很开心……”
57.
阚稷和他的小兔子呆在别墅中,平淡而又温馨地过着一日又一日。
被他圈起来的游佐已经放弃了考研,安安分分地守在身侧。
野兔总是有朝向大自然的心,但它被喂养起来,逐渐失去了奔跑与逃生的天性,朝
着家养的肉兔进化着。
这是阚稷一手计划的,也是必然发展的趋势。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餐厅里多了一颗圣诞树。
树是阚稷亲自搬来的,树上挂着可以食用的糖果,树下堆着鲜红的玫瑰与礼物,还
铺着柔软暖和的地毯。
游佐的身体被开发,对床事愈发熟悉。
阚稷看着他躺在玫瑰柔软的花瓣中,赤身接纳着自己,忍不住轻吸一口气,垂首埋
进他的锁骨间:“你和红色特别配。”
红色,欲与罪,还有兽性的本能。
游佐眼里都是水汽,懵懵懂懂望他一眼,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不下的口水溢出嘴角。
阚稷直起背,浑身肌肉紧绷着,发狠地动作着,像是要把对方的灵魂都撞出体外。
“哭啊,快哭。”
“我最喜欢看你哭了。”
58.
阚稷手指伸入游佐的口中慢慢搅弄,直逼得小兔子干呕起来。
身下的小男生被欺负狠了,眼泪唰地流出,滑进地毯上,成了花瓣的点缀。
“乖孩子。”
阚稷心情大好,亲了亲他的眼角。
暗色的地毯将游佐衬得愈发可口,长久不出门见阳光的肌肤白到几乎透明。
哪怕身上布满了痕迹,游佐依旧都给他一种洁净如洗的模样。
阚稷喘着粗气。
他慢慢并拢了握在游佐脖子上的双手,喃喃。
“弄脏你好不好?”
“弄脏你,让你只能依附我,无处可归。”
59.
夜深后,游佐哭累了,疲倦地睡下了。
只不过闭上眼后还一直不太安分,嘴里念念叨叨地喊着他的名字。
阚稷冲过澡,将餐厅地上一片狼藉的地毯扯下,眉头皱起,似乎在犹豫该丢掉还是
该拿去干洗。
没有思考完,门外忽然响起车声。
偏远的郊区,只有他这么一户,车上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是不会特地停下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谁会挑圣诞节深夜时没有预约地登门拜访。
阚稷点了根烟,将身上的抓痕拢在睡袍里,不顾屋内狼藉,下楼开了门。
门外穿着制服的人冲他敬了礼:“晚上好,阚先生。”
阚稷挑挑眉,示意他讲明来意。
来人一男一女,前后出示证件:“市警察,来这里向您调查一起失踪案。”
60.
阚稷掐了烟,请两人进了屋。
他没有替人倒茶的习惯,只把人带到一楼的沙发前:“家里有小孩在睡觉,还请说
话声音小一些。”
他脖子上的吻痕正明晃晃地展现在两人面前,不难想他口中的“小孩”与他之间是什
么关系。
“……好的。”
男警察也没有要坐的意思,只是取出了记录本,问:“听星空之夜的老板说,您和
该酒吧的一位姓兰的调酒师是朋友关系。”
阚稷点点头:“是,怎么了?”
男警察问:“这几个月和兰先生还有联系吗?”
阚稷像是陷入了沉思,隔了片刻才认真回答:“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十月底,从
那到现在就没有再联系过。”
男警察问:“您和兰先生是在几号见面的,什么时间段,还有印象吗?”
阚稷报出一个日期:“六点左右见的面,不到七点就分开了。”
男警察点点头:“您当日和他都去过哪里?”
阚稷说:“他有一个店,当日在酒吧我喝得有点多,他便邀我去店里喝茶醒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