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161)

俞衡头痛万分,气得手抖,也懒得再动他,拿被子一盖,转身去厨房熬粥。

他刚一走,何砚之就睁开眼。

其实输液的时候砚总就已经醒了,可即便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小保镖身上的低气压,他愣是没敢暴露自己醒了的事实,始终在装睡。

现在他内心非常绝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不给俞衡发消息,落地先找个地方猫起来,至少把身体养好一点再出现。

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自知难逃一劫的砚总索性放弃挣扎,他扭头看了看阔别已久的家,一颗心忽然沉下来,竟没那么害怕了。

大不了多挨几顿骂,家还是要回的。

他放松下来,因为疲惫,又很快睡去。

俞衡憋了一肚子气,但又不能真的对病人发火,还是先熬好粥,加了糖,端过去给何砚之喝。

他强行把某人叫醒,扶他起身,试图在他身后放上靠垫,结果刚拽他胳膊,他就倒抽一口凉气:“轻……轻点。”

俞衡手一顿。

他根本没使劲,只是把对方胳膊往上抬了一点。

何砚之也不敢看他,自己艰难地坐起身,小声说:“你……要骂就骂吧。”

俞衡并没理会,只摸摸他额头,确定不烧了,搬来床桌:“先喝粥。”

何砚之低头看着那碗加了糖的小米粥,声音更小:“一碗粥……喝不饱。”

俞衡:“那就喝两碗。”

何砚之抬头看他:“想吃夹肉。”

“……什么?”

“你不是买了早饭吗?”何砚之小心地提醒,“我没吃早饭。”

俞衡:“……”

有食欲倒是好事,要是连东西都不想吃,那才是真没救了。

俞衡看他一眼,火气莫名消了大半,起身去拿下车时候顺手提回来的早饭,结果刚走出两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何砚之怎么知道他买了早饭?

俞衡沉思三秒,回过味来了。

合着这货回家的时候已经醒了。

闻到车上有夹肉的香味,馋,又害怕被骂,所以一直装睡。

他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蹿起三寸,回头瞪了某人一眼,何砚之被他瞪得一缩脖子,心虚地别开视线。

俞衡看他这担惊受怕的样儿,觉得自己要是现在骂人,简直是在欺凌弱小,遂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厨房。

早饭在车里放了一上午,也不知道馊没馊,他先拿起来闻了闻,确定味道没变,这才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拿给何砚之吃。

坏是没坏,但烧饼外皮已经不脆了,何砚之倒是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俞衡看着他说:“剧组欺负你?连肉都不给吃吗?”

“……没,”何砚之忙道,“就是最近不怎么有胃口,没好好吃饭。”

反正迟早要挨骂,不如主动交代,死得更彻底一点。

俞衡果然皱眉:“那现在怎么又有胃口了?”

“可能因为见到你了吧,”何砚之垂着眼,“徐舟他们有给你打电话吗?”

俞衡直接把手机还给他,示意他自己看有多少未接来电:“已经通知他们了,你老老实实给我休息,其他的少操心。”

何砚之乖顺道:“好。”

砚总这配合的态度倒是让俞衡很吃惊,他坐在旁边等对方吃完,把东西收拾走,随后扣住他手腕:“你老实跟我说,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搞成这样?导演逼你拍高难度的动作戏?”

“没有,你别多想,”何砚之赶紧解释,“可能是不太适应那边的气候,这两个月经常下雨,太潮湿,就浑身不舒服。”

“不舒服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何砚之没话辩解,只好坦白:“对自己没有ac数,觉得能坚持,没放在心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俞衡:“……”

何砚之要是狡辩,那小保镖就有一堆道理要讲,但他现在这么痛快地承认错误,反而堵得他说不出话。

俞衡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叹口气:“膏药什么时候贴的?”

“前天。”

“转过去,我给你揭了。”俞衡说着伸手,“皮肤都这样了,还贴,你是不想要你这层皮了?”

何砚之一阵紧张:“轻点,轻点。”

“……我还没揭呢,”俞衡稍微把那块膏药抠起一点边,就感觉对方脊背绷紧了,“疼?”

何砚之把心一横:“没事,你揭吧,死不了。”

俞衡:“……”

这叫什么话。

他实在不忍心生撕硬拽,还是去洗手间投了热毛巾,把膏药捂湿,小心翼翼地往下揭。

并问:“贴这玩意有用吗?”

“总比不贴强,”何砚之叹气,“至少能镇痛。”

俞衡内心复杂:“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一个月以前吧。”

“所以你瞒我瞒了一个月,也瞒着你助理他们?”

“……嗯。”

“你真不愧是个‘演’员啊,”俞衡咬牙切齿,“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这明显是嘲讽不是夸奖。

何砚之不敢接话。

“行,我看你心里也挺明白的,那你就好好在家养着吧。”俞衡说着,轻轻捏了一下对方肩膀。

何砚之立马叫起来:“疼疼疼!别捏,干什么都好求你别捏!”

俞衡见他这反应,心里大概有数了:“你还真是不怕把自己折腾废了——搞成这样我也救不了你,正好,我爸认识一个老中医,回头跟我去找他。”

何砚之一听要找医生,脸色瞬间变了,嗓音颤抖:“有话好说,咱不去看大夫行吗?”

第137章 莲藕排骨汤

俞衡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发顶,微笑道:“当然。”

何砚之松一口气。

谁料下一刻,对方又补上后半句:“不行。”

“……”

何砚之哭丧着一张脸,那表情好像是丧了多年的考妣又活了,他低声哀求:“我一定好好休息,不去行不行?”

俞衡不为所动——自从他知道这货骗了他一个月以后,他就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想相信他了。

于是他表情冷淡地说:“在家歇着就能好?”

何砚之连连点头。

“那你好一个给我看看,”俞衡揭下第二块膏药,“我头回听说被湿气入体以后什么措施都不做就能好,你表演一下。”

何砚之咽了口唾沫:“咱可以……吃点祛湿的东西,比如什么……红豆薏米粥,是吧?”

“哦,”俞衡点头,“那你自己去熬吧。”

何砚之犯了难。

倒不是说他连熬个粥都不会,关键他现在这浑身疼,站着都费劲,还要下厨房?

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吗。

俞衡拿毛巾轻轻擦拭膏药印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有哪不疼?”

何砚之思考半天:“菊花不疼。”

“……”

“真有你的,”小保镖咬着牙,强行无视他这挑衅,“少废话,我允许你在家歇几天,回头我跟中医约好时间,你去也得不,不去我也把你扛去。”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何砚之自知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叹口气:“靠谱吗,你说那个中医?”

“反正比你自己瞎折腾靠谱,”俞衡说,“中医院的老大夫,退休两年了,现在开了个诊所,偶尔会给人看病——我爸之前颈椎病就是他给治的。”

“治好了?”

“没再犯。”

何砚之还是非常不情愿:“什么叫‘偶尔’给人看病?”

俞衡:“不缺钱,不靠这个糊口,诊所什么时候开门全看他心情,一般是熟人介绍过去,提前约好时间,他就给你看,能治当场就开方,不能治告诉你去中医院找谁——要不是认识的,那就碰运气,碰上诊所开门,他也坐诊。”

“还真任性。”何砚之一咧嘴,“你爸跟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好像是我爸一个学生跟这老大夫认识,是他妹妹的孩子吧,因为喜欢上我爸的课,看到他课间活动脖子,就主动过去问是不是颈椎不太好,推荐给他的。”

“这么回事啊……”

说到这儿,俞衡忽然一皱眉:“等等,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不要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能放过你,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没得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何砚之情绪低迷,“你好了没?几块膏药你揭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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