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命运魔方(24)

“是啊,不然呢?”姜聿回忆起高中三年被各科选择题所支配的恐惧,“就凭我的智商,不蒙还能咋的?我倒是想请求场外援助伸手找你们要答案,可我醒不过来啊!”

“那你倒是挺会蒙。”周岐眯了眯眼睛,“近一半的人都蒙错了。”

“实话说,动机还是挺明显的。我要是有朝一日被绿了,小浪蹄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这么些年,我也指不定哪天会失手剁了她。”姜聿抹抹脖子,同时翻了个白眼,“自作孽不可活呗,这事儿我无条件站原配!”

“小鬼是连蒙带猜,那你呢?”周岐双手张开搭在栏杆上,转头又问徐迟,“你看出什么了吗?”

“致命伤在颈部,只有脑袋颈上的皮肉向上紧缩,是尸体众多伤口中唯一有生活反应的。看伤口形状,应该是行凶者从背后偷袭,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像这样。”徐迟拿手刀大概比了比。

周岐点头:“再持有充分杀伤性凶器的情况下,还挑准人体最脆弱的要害下手,说明凶手对自己的力量没有太大信心。后来的尸体状态也证实了这一点,凶手原先应该是计划完全分尸泄恨,但最终只割下头颅,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断口边缘毛糙不齐整且有许多试探伤,显然经过反复切割与拉磨,最后刀都砍钝了,没了力气,才作罢。”

“嘶……这得有多恨?”姜聿听得牙齿直哆嗦。

他哆嗦的点其实是,面前这两人都不是专攻医学领域的人才,分析起尸体跟杀人手法来却头头是道,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他们很有经验,至于是关于什么的经验……姜聿默默地将自己的意识抽离,飘去远方。

“确实,凶手选择分尸这种极具仪式感的……”

徐迟话说一半,停了。

周岐无意间瞥见他滚动的喉结,以及他盯着池塘专注的目光,失笑:“还想吃鱼?你昨天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徐迟看他一眼,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明明还是面无表情,周岐却硬是能解读出装模作样的无辜来。

“什么鱼?”姜聿动了动敏感的小耳朵,“我听到了哦!你们背着我吃烤鱼!”

“我没有。”周岐立即否认,“是这病秧子一个人跑出来吃独食,回来就一身鱼腥味,你闻不见?”

徐迟:“……”

“徐哥?”姜聿难以置信,“说好的患难与共?”

徐迟冷漠:“谁跟你说好?”

“对啊,明明是你一厢情愿抱大腿。”周岐拆台,“老话说的好,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姜聿怒:“徐哥,周岐他又欺负人!”

徐迟严肃地看向周岐。

周岐挑眉。

徐迟:“舔狗是什么?”

“哇……”姜聿愤懑跺脚,“你们两个大渣男!”

闹完,三人各自陷入沉默。

姜聿气鼓鼓地编小辫儿。

徐迟盯着鱼。

周岐盯着徐迟。

“你又来偷我的鱼!”

这时,身后传来清脆明朗的嗓音,三人齐齐转头,亭子外站着一个小小少年,穿着朱红底子银鼠褂,脚蹬小朝靴,扎小辫,坠百岁锁,粉雕玉琢,瞧着十分神气。

少年抱着双臂,不悦地挂着脸:“昨天你捉鱼烤了吃了,本少爷胸怀宽广懒得与你一般计较,没成想今天你还来,还变本加厉带了两个同伙?哼,真是贪得无厌!”

“哟,还会说成语。”周岐挂上嬉皮笑脸的面具,勾勾手指,“小孩过来坐。”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少年不屑。

“哦,那你站着吧。”

“……”

少年叫朱文誉,是朱逍与闵氏的小儿子,朱文誉还有一个同胞姐姐,叫朱文芸,今天十三岁。

徐迟对朱文芸有印象,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长相肖似其母,总是低眉顺眼地跟在朱家主母后头,半天也不见她吭一声,就是个会喘气儿的人形背景板。

跟她相比,朱文誉简直活泼得过了头。

“你姐姐十三岁,那你呢?”周岐看起来挺喜欢这小孩儿的,不停地将那张小脸揉扁了再搓圆,玩的不亦乐乎。

“君子动口不动手。”朱文誉俨然是个小大人,拒绝周岐热情的双手,“我与长姊同岁。”

“十三岁?”周岐上下打量他,持怀疑态度,“你这小身板看起来顶多十岁啊小朋友,家里不给你吃饭了?”

姜聿附议:“难不成朱家观念超前,重女轻男?”

“有可能。”周岐摸起下巴,“平时只看见孙小姐,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孙少爷……”

朱文誉瞪起双目,为了挽回面子极力解释:“我只是发育的晚!以后我会长得又高又壮的!还有,你们不经常见到我只是因为我,我不大爱出门而已,祖母疼我,怕我出来玩儿伤了自己!”

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骨朵啊……

徐迟从旁瞧着,觉得这孩子长得真像他爸。

天彻底暗下来之前,朱家二儿子朱遥风尘仆仆地赶到家,一进门就趴在媳妇棺材上号啕大哭。此情此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唉,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姜聿真情实感吟起诗来,“爱是绿阴如盖,是碧浪翻滚,是苍松翠柏,是离离原上草,万顷油麦田……”

朱闵氏打门口进来,将新摘的槐树枝轻轻放在棺椁上。她身穿雪白的丧服,淡色偏棕的长发只在脑后松松挽了个垂髻,耷拉着眼帘,无悲无喜:“二弟,节哀顺变。”

作者有话要说:

原配是个芝麻汤圆。

划重点:朱文誉

第17章 相由心生

朱家大院上空,犹如沉重黑色舞台幕布的云层退到一旁,露出黄澄澄的大月亮。裸露的天空底下,袅袅夜风吹得槐树枝沙沙作响,清甜的香气逐渐铺满这方封闭的天地。

哭罢,朱遥拿袖子揩去满脸泪水,直起身。

闵氏奉上茶水。

“多谢嫂嫂。”

朱遥长得与其兄朱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身量小些,气质上也偏文秀。他常年在外与商贾小贩斡旋,自然也有几分生意人的精明,他接了茶,却没喝,转而放在手边,嗓音嘶哑湿润仍带哭腔:“夫人横死,娘亲病重,嫂嫂主持丧事多有操劳,弟弟感激不尽。”

闵氏束手压眉,不声不响地立在一旁认真听。

“只是……”一般“只是”后头才是正文,朱遥射来质询的目光,“只是蓉儿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实在有失体面,那行凶的歹人现可有眉目?”

“歹人?”闵氏面露古怪,像是忌惮什么似的左右瞧瞧,而后以帕捂嘴声如蚊呐,“弟媳死,是因为她坏了赤村的规矩。三大规矩头一条,不得半夜出门。她不信,如今坏了规矩,遭鬼神严惩,何来的歹人?”

她这副神神叨叨畏首畏尾的样子显然触怒了朱二少。

“嫂嫂荒唐!区区迷信之语,骗骗三岁小孩罢了,你竟也当真?简直糊涂!”朱遥拍桌而起,横眉冷对,“妇道人家,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大哥呢?你将大哥寻来,我听他说。”

“你大哥他……”闵氏的表情不大自然,闪烁其词,“夫君这会儿被禁足在柴房,娘说,说……”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说呢,说你亲哥跟你老婆偷情?你跟我一样头上都挺绿?

“这又是犯了哪门子的滔天大罪?”朱遥一回家,碰了一脑门子的糟烂事儿,气得喝光了一整杯茶,朝闵氏一摊手,“你把柴房钥匙给我,我亲自去问他。”

“还,还是不去了吧。”闵氏往后退了退,“我也是为了你好,况且娘说了,没她的允许,谁也不能探望……”

朱遥直觉闵氏推三阻四的态度很是蹊跷,故意加重了语气,施压:“嫂嫂,你要明白,这朱家姓朱,可不姓闵,更不姓章!”

章是朱家主母的姓氏,自从被冠夫姓,同辈亲友渐渐死绝后,已经很多年没人提及朱老太太出嫁前的姓氏了。改弦更张是个逐渐渗透的过程,不知何时起,整个家族才惊觉老太太已然成了朱家明面上的操控者,朱家的头脑与主心骨。

但追根究底,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外人罢了。

朱遥讨钥匙这一招,说白了,就是借机敲打,让底下人擦亮眼,看清楚到底这朱家是谁的朱家。

闵氏默了默,乖觉取下钥匙,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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