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坏了?坏到什么什么程度?”
“咳,就是瓶颈处裂开了几道纹。”
秦逸安想了想,说:“对瓷器的修复我并不精通,要不我再给李队长介绍个大师?”
李峰自然是乐意得很,连连点头。
吃完饭后,李峰知道沈慕没开车过来,就想送他跟秦逸安回去。
“不用了。”沈慕摆摆手。
“那慕少你们……”
“我跟逸安还有事做,李队长你先走吧。”
到底是什么事,沈慕自然不必向李峰汇报,李峰也不需要知道。
“那我就先走了,慕少和秦少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又接着客套了几句,李峰终于开着车往警局的方向去了。
见李峰离开,秦逸安看了一眼沈慕问:“我们现在怎么回去?打车吗?”
“不是告诉你说不回去的吗?”
沈慕笑着说,然后拉着秦逸安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去永嘉巷。”
师傅听了地点,开始往目的地方向驶去,而秦逸安听了却一惊。
“去永嘉巷干嘛?”
“嘿嘿别着急,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慕硬朗的一张脸上露出“嘿嘿”的笑,连白牙也露了几颗,秦逸安看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但这幕放在别人眼里,明显不符合画风啊。
大概坐了二十分钟的车,沈慕给了司机钱,然后拉着秦逸安下了车。
永嘉巷,其实就是一个小巷子,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占着这么点儿的地方,根本没人会注意。
秦逸安被牵着一路往里走,巷子里稀稀疏疏地分布着十几座房子,却意外地古老,更是充斥着一种肃穆与清寂之感,仿佛时间能在此得到永恒。
不过,秦逸安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们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里住的人都有些,嗯……”沈慕在想词儿,良久,才想出一个,“有些古怪。”
“啊?”秦逸安不解。
“这个巷子里的人基本上不出门。”
“那他们吃的穿的用的从哪儿来?”
沈慕噎住了,从哪儿来?哦凑,他们根本不用吃东西好不好!
穿的用的这他倒是不知道,不过这群人一直穿着不属于历史上任何朝代的古装,都应该是自己做的吧。
这么一个奇怪的巷子放在京城里,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如果不是因为无意中结识了何夕,沈慕都不知道京城里有这么个地方。
见沈慕迟迟不回答,秦逸安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可是他现在更疑惑的是沈慕带他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
“所以我们来这儿到底是干嘛的?”
“别急,马上就到了。”
沈慕又拉着秦逸安往前走了会儿,然后在一个古木屋前停了下来。
古木屋?!
秦逸安脑子瞬间卡了,虽说这个巷子是奇怪了些,但房子好歹都挺正常,唯独这一所……
在秦逸安发呆的空档,沈慕已经上前敲了门,没过多久,门开了。
秦逸安伸头往里面探了探,却惊悚地发现门内根本没有人……
沈慕,你到底带我来的个什么地方?
“媳妇儿,进去吧。”
秦逸安一脚踏进木屋,随后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慕?”
“媳妇儿,我在这儿。”
沈慕紧紧牵着秦逸安的手,然后解释:“这是这里的规矩,外来者进了以后什么鬼都看不见。”
“你能看见吗?”
“能。”沈慕愣了会儿回答,丫的刚才差点儿忘了这个鬼规矩,害媳妇儿受了一惊。
“为什么?”
“咳,媳妇儿咱回家再说。”
秦逸安还想再问些什么,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句:“沈先生赶紧进来吧。”
听起来像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过秦逸安现在相当于一个瞎子,什么都确认不了。
“媳妇儿,抬脚,小心点儿。”沈慕提醒。
秦逸安照做,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沈慕扶到一处坐下了,他看不见,只能坐着听沈慕跟那人说话。
“炎叔,我先让我媳妇儿坐下,不碍事吧。”
“这倒不碍事,不过哪天我要是不在,沈先生可别乱坐。”
炎叔打趣了两句,但话里话外都是提醒的意味,沈慕愣了下,然后默默把这份提醒放进了心里。
“沈先生这是要纹身?”
“是的,上次听何夕说炎叔擅纹身,我就动了这个心思,想让炎叔替我跟我媳妇儿都纹一个。”
炎叔看向沈慕,问:“沈先生想纹个什么样的?”
“这得炎叔帮我们看了才能决定。”沈慕笑。
炎叔又问:“那你到底想通过纹身得一个什么命数?”
沈慕沉默了一阵,然后看了一眼秦逸安,紧紧握住他的手坚毅道:“永生永世,心灵相惜。”
秦逸安心里一颤,炎叔听了却是一笑,说:“永生永世,这我可做不到,不过……这么三生三世的倒是可以。”
炎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笔:“你们两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还有时辰。”
“沈慕,1986年3月1日,14时。”
“秦逸安,1989年7月12日,18时。”
炎叔记下沈慕跟秦逸安依次报的东西,然后在纸上画了起来,约有半个小时,炎叔终于放下了笔。
“从你们的五行来看,沈先生木旺缺土,而秦先生金旺缺木,两两结合倒是可以互补。”
“但秦先生属阴,且阴气重,本可以纹邪龙,但秦先生怕是克制不了邪龙的邪气,还是不要纹身比较好。”
炎叔说完顿了顿,又在纸上画了会儿,接着说:“这样吧,我给沈先生你纹只白虎,至于秦先生,不能纹身,我就送个白虎玉坠吧。”
“都是白虎?”秦逸安疑惑。
“嗯,白虎纹身和玉坠是一对,这样下一世的时候你们就能寻到对方。不过,这也要看你们这一世能否恩爱一生,若中途没了情意,白虎在下一世就起不了作用了。”
“你们有信心能够一辈子?不要白白浪费那个玉坠。”
两人没说话,只是握着手更紧了,有些东西说了没有用,一辈子是要亲自走下去来证明的。
炎叔看了看坐在一起的两人,然后起身去里间一个小箱子,打开来看,里面都是些针、染料。
秦逸安这时问了一句:“炎叔,纹身疼吗?”
沈慕一听,心里乐了,媳妇儿这是在心疼自己。
“呵呵,疼是肯定的,但凭我的手艺,沈先生肯定能受得住。”
秦逸安还是有些担心,他对现在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状况很不适应,直到沈慕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他才松开手让沈慕去了炎叔身边。
“纹哪儿?”沈慕问。
“左肩吧。”
沈慕一粒粒解开上衣扣子,然后脱下衣服,背对着炎叔……
沈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是一个族长,服从于最高位置的王。
一次,王被追杀,自己为保护王而引诱敌人离开,最后受到围攻,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个少年救了自己,但少年胸口却被刺中一剑。
少年倒在自己怀里,沈慕看向他的脸,却发现那张脸跟逸安一模一样……
“逸安!”
沈慕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当看到自己媳妇儿就坐在旁边时,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秦逸安有些焦急地问。
“就是梦到了些不好的事,媳妇儿你别担心。”
沈慕看了一眼烟气缭绕的房间,案桌上的那根沉香才烧了一半,可他却像在梦里度过了十多年之久。
纹身之前,炎叔建议点上一根沉香,可以减缓疼痛,他的意思是没必要,可逸安坚持,就只得点上。
后来,他确实没感觉到多疼,只是在沉香散发出的阵阵香气中睡了过去。
他知道炎叔这群人不简单,所以这个梦也一定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这是自己跟逸安的前世?
沈慕只能这么理解,如果那个少年真是前世的逸安,那么上一世逸安是为了自己丢了命。
沈慕的手紧握成拳,这辈子他一定会把媳妇儿保护好!
“沈慕,你丫真没事吧?”秦逸安看不见沈慕表情,又没听到他说话,心里更是着急。
“没事,真的没事。”
沈慕一把将秦逸安带进怀里,无赖地把头埋在对方颈间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