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捕快被撩日常(7)
世间多人信奉鬼神之说,而乡里更甚,杀人者若是农家人,一定会想尽法子将四肢归还回去,否则死者会一直缠着他。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一切物证消亡,可是这尸骨,却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有道理,那就开棺!”
“是。”
官府要彻查十年前左家庄案子的事儿还未让百姓消化完,要开棺的决定又来了。
“我的天啊,这新县令的胆子可真大,也不怕那刘方半夜找上门!”
“咿,之前不是说是刘方托梦给县令,所以县令才会彻查这案子吗?”
“也是啊,说不定这开棺还是刘方托的梦!”
“有道理。”
官府要挖刘方的坟,反应最大的,自然是涂娘子与刘晓晓。
红卿瑞等人还未出城,便被涂娘子与刘晓晓拦在了路上。
“官爷!我那可怜的弟弟已经是死不瞑目了,为何还要如此折磨他,求官爷开恩,给我弟弟一份安宁吧!”
涂娘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大路中央高声哭道。
“求官爷开恩!十年前我爹那案子没结已经让我们寒心不已,如今官爷居然要开棺,这让我们做女儿做妹妹的,如何能接受,求官爷开恩,放过我爹吧!”
刘晓晓红着眼睛,也跟着跪道。
刘晓晓这一句话,便将周围看热闹的人给打动了。
红卿瑞下了马,来到刘晓晓的面前,“十年前没能结案,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捉拿犯人,如今却不是当年了,你若是真想为你爹说话,便让我们过去吧。”
“官爷莫怪民女多话,十年前都未能有足够的证据拿下犯人,这十年后那些证据还存在吗?求官爷别再让民女难过,更别再让民女死的爹寒心!”
刘晓晓眼中泪,大声的责问道。
周围的百姓纷纷议论了起来,钱和刚想呵止,便被红卿瑞会打住了,他看着刘晓晓,眼眸深沉的问道:“寒心?那你九年未回家拜祭你爹,你爹是否也会寒心!你忘了你爹便罢了,如今大人既然有口说翻案,那便有翻案的证据!来人,开路!”
说完,红卿瑞便上了马,后面的衙役提刀上前将两人拉到一旁。
刘晓晓浑身颤抖,耳边全是红卿瑞责问自己九年未回家拜祭的话。
“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
涂娘子抹着眼泪问道。
刘晓晓哽咽了一下,在旁人扶起自己的时候擦着泪道:“开棺便开棺吧,若是真能查出来,也算给我爹一个交代。”
涂娘子闻言又是一阵痛哭。
一身常服的邓卿站在人群中盯着刘晓晓两人,若有所思。
第六章
“开始吧。”
红卿瑞站在坟前道。
村长与左家庄的几位老者对视几眼,村长闭上眼转过身,“挖吧。”
只希望能查出点什么,不然可就造孽了!
在罗钟带人挖坟的时候,红卿瑞绕着坟地走了一圈儿。
“开棺!”
人多,挖得也快,没一会儿这棺材便显露在众人的面前,过来偷看的村里人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十年的时间已经让尸骨的味道散去了,不过再怎么散,打开棺材的那一刻,众人也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红卿瑞上前,淡然道:“没有四肢。”
罗钟上前,只见那棺材中只有一副骨架。
他低声叹息:“线索断了。”
“谁说断了,”红卿瑞转过身,抬手指向坟堆的后方,“挖开。”
村长哎哟一声,上前拉着红卿瑞阻止,“官爷,这开棺了都没查出什么,还有什么可挖的啊。”
红卿瑞看了一眼村长,村长莫名的抖了抖身体,快速的退到了一旁,讪笑道:“您挖,您挖。”
“红哥!这里被人挖了洞!”
罗钟还没用力呢,这后面的土便松开了,他疑惑的用脚踩了踩后面的位置,却不想这一踩,连着便空了一片,这一片的大小刚好可以跻身一个人。
红卿瑞蹲下身捻起一抹泥土,捏了捏,“挖洞人离开两个时辰左右。”
罗钟看向村长,村长双腿打颤。
“没、没人,今儿没有外人进村啊!”
“那就召集村会!不是外人,难道还没有村里人吗!”
钱和踢了一脚脚下的泥土,大声道。
村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是是是,开村会!开村会!”
左家庄祠堂。
红卿瑞站在一旁,看着钱和与罗钟挨个盘问村中的村民。
“那后山出了事儿后,我和我家婆娘都是午时才会去干活儿,这早上与傍晚都是不去的。”
“为何不去?”
钱和奇怪道。
“啧,早上和傍晚的阴气重啊!大伙儿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都是午时后才去的。”
这人话刚说完,钱和便看见好几个人都在点头。
这次的盘查没有任何收获。
回程的路上。
“红哥,那村长说话躲眉闪眼的,怕是有事儿瞒着咱们。”
钱和夹了夹马腹,来到红卿瑞的身旁说道。
红卿瑞看了看自己的手,“去涂家。”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抓人!”
涂娘子拉住李小刀,不让红卿瑞等人拿人。
红卿瑞话不多说,直接扣住李小刀的左手举在涂娘子的面前,“就凭他指甲缝里残留的泥土!带走!”
涂娘子一愣,刚回过神,李小刀便已经被钱和等人押走了。
“泥、泥土怎么了!咱们干粗活儿的人,指甲缝里有些泥土又怎么了!官爷,你们挖了我弟弟的坟也就罢了,如今还不问青红皂白就押走我的女婿!天理何在啊!王法何寻啊!”
涂娘子撒起泼可不是小动静,这没一会儿院子门口便站满了人。
红卿瑞没理会涂娘子的叫喊,而是飞身来到房屋的顶上,挖坟人虽然挖了洞,可是坟地的外沿看不出一点痕迹,这样的手段只有盗坟的盗贼才会有的手段,江湖传言,每当盗贼挖了坟,这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挖坟时所穿的衣衫扔上房顶,三日后才可拿下。
传说,只有这样,才能辟邪。
果然,走了不过十几步,一身沾满泥土的黑衣便出现在红卿瑞的面前。
红卿瑞扯下腰间上的袋子,将黑衣装了进去,随后下了房,看着哭哭啼啼的涂娘子,红卿瑞在其面前停住脚,“女婿?刘晓晓的生父是刘方,要说李小刀是谁的女婿,那也只能是刘方的,你这个做姑姑的这样说,怕是不妥吧。”
涂娘子停下抽泣,抬起头便对上红卿瑞那双冷清的眼睛。
她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她是我亲侄女,我又是她唯一的亲人,叫个女婿又有何不妥?”
红卿瑞突然展颜一笑,看得涂娘子双眼都瞪直了,好、好俊的汉子。
而罗钟却闭上眼,红哥生气了。
“只怕刘方不会答应。”
红卿瑞说完,便带着众人回了衙门,而涂娘子的脸已是煞白。
“大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李小刀跪在大堂上眼泪肆流的叫喊着。
顾长文轻笑一声,拿起一旁的惊堂木拍了拍,“本大人可不冤枉。”
“是是是,大人不冤枉,小人冤枉啊!”
李小刀哭得更厉害了。
“你说你冤枉,有什么冤?”
李小刀咽了咽口水,看着顾长文颤声道:“小人无缘无故被抓来,自然是冤枉。”
红卿瑞将黑衣呈到顾长文的面前,柳师爷上前看了看黑衣上的泥土,再抓起李小刀的手,看了看他的指甲缝。
“禀大人,这衣服上的泥土与李小到指甲缝里的泥土是一样的。”
新鲜,且颜色偏深,土腥味重。
李小刀浑身一颤,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一直盯着他的红卿瑞眯了眯眼。
顾长文轻哼一声,冷眼看着李小刀逼问道:“这黑衣如何解释!为何会在你们房顶之上?!还不速速如实说来!”
李小刀双唇不停的颤动着,偏偏没道出半个字,这一看便知道有事相瞒,顾长文面带怒色,再次拍响惊堂木,沉声道:“可别逼我用刑!”
站在两旁的衙役纷纷抖动起手中的木棍,发出整齐而沉重的闷地声,大堂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李小刀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经过几番思量与挣扎后,他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