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被虐记(3)

他还没搞明白仲向飞为什么跟他吵架，已经想将这件事不了了之了，潜意识总是觉得吵架伤感情，哪怕维持表面的平静，也比吵架强。

仲向飞心还是很忐忑，想和李桑吉开诚布公聊一聊，可这个大少爷一向是很讨厌麻烦的，这些小情绪在他自己看来都觉得很小心眼，如果说给李桑吉听，估计会把他给烦透了。

仲向飞靠在沙发上，他没办法像李桑吉那样投入进去，仰头看着天花板，李家……对于他来讲永远都是他的天花板，是他花再多努力付出再多时间也追赶不上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他沮丧。

李桑吉看到一个特别搞笑的地方，大笑中下意识去看仲向飞的脸，结果发现仲向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仿佛心事重重。

李桑吉坐直身子，腿从他身上拿下来，仲向飞感觉到了转头看着李桑吉，用眼神在问，怎么了。

“我今天就想问了，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李桑吉还是没有感觉到是他们的感情出问题了，可能潜意识也在拒绝这么想。

仲向飞摁了摁鼻梁，说：

“最近事情比较多。”

李桑吉听到仲向飞这么说，心里放松了很多，如果是因为心情不好，仲向飞发泄发泄也没什么，他是仲向飞唯一的亲人，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对身边的人发脾气。

不过话确实有点儿伤人，李桑吉说服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时间还早，我们打两场游戏吧。”

“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睡。”仲向飞没什么兴致，拿上自己的衣服回了房间。

李桑吉也看不下去了，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反思了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找不出到底哪一点惹到仲向飞了。

或者，他在外边有人了？

怀疑的种子不要轻易撒下，他会在你不知道的时间、地点去生根、发芽。

李桑吉把没吃完的水果打扫干净，躺在沙发上不想回房间，想也知道，卧室里的气氛不会好。他拿着手机玩了好几场游戏，不知不觉就玩到后半夜两点多。

后来为了不打扰仲向飞，他自己跑到客房睡了一晚上。

☆、再吵架

周六，以往仲向飞都会带着李桑吉去郊区的度假村消遣消遣，通常会在外边住一晚上，第二天下午再回来。

这个周六显然不能这么平静。

仲向飞先出去买了点菜，度假村鸡鸭鱼肉都挺新鲜，就是菜不行，他们习惯会自己带点生菜或者干菌子过去。

李桑吉蹲着收拾行李的时候，起来得有点儿急了，头磕在衣柜门把手上，疼得他直跳脚。

李桑吉一身臭毛病，其中一条就是，爱跟自己较劲。

他拿着螺丝刀想把这大衣柜的把手卸下来解解恨。

仲向飞买完菜给李桑吉发消息，让他去路边等着他，这样就顺路直接走了，不然调个头怎么也得耽误二十分钟，周六很容易堵车，以前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今天消息发出去就跟石沉大海似的，仲向飞给李桑吉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他赶紧调个头回来了，这么短短的路有两个红路灯，急得仲向飞都想弃车直接走回家了。

等他急冲冲到家，李桑吉还在那拿着个螺丝刀拧把手呢。

仲向飞忍耐道：

“把手坏了明天回来我修就好了，拿上东西我们先走吧。”

“你怎么回来了，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听见吗？”

“手机没在手里，可能昨天晚上打游戏调成静音了。”

问题没解决，本身就存在，有些时候表面的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仲向飞本来想好好去度假村休息一下，他也需要冷静下来跟李桑吉好好谈谈，好好的计划被打乱了，他就觉得最近什么都特别不顺，语气就带上了点儿不耐烦：

“你好好的弄大衣柜干什么？”

“这玩意儿磕到我的头了，你看看是不是磕红了？”

仲向飞听到磕到头还挺担心，看了下李桑吉的头，发现连个印儿都没有，他就知道李桑吉最爱夸张。

“就因为磕了一下你在这什么都不干了，就拆门把手？”

李桑吉本来快拆完了，听仲向飞语气挺不好的就安抚了下：

“马上弄完了，你把那个衣服塞进去拉上包，你先下楼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仲向飞推了李桑吉一下，让他起开，他来拆。

李桑吉不乐意了：

“你推谁呢。”

李桑吉本来就是这么个脾气，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没变，仲向飞以前觉得没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就特别想怼他几句：

“你看看表的都几点了，你为了个破把手墨迹这么久还去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不想去了！”李桑吉踢开箱子，一屁股坐在床上。

天天看人脸色，兔子也得咬人了。

仲向飞把螺丝刀放到旁边柜子上，忍耐道：

“行了别闹了。马上都9点半了，等开到度假村得12点了。”说着仲向飞就去拉李桑吉的衣服。

李桑吉把仲向飞的手打到一边，脸上带着情绪，拍开仲向飞的手下得很重，而且还打到他的耳朵上了。

就像兜头给了一耳光。

一声儿下去，俩人都愣了。

“你去不去？”仲向飞盯着李桑吉，脸阴沉沉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冷气。

李桑吉还就真较上劲了：

“我今天还就不去了，怎么着？”他用脚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都勾出来，踢得一地都是，有两件T恤衫是李桑吉买给仲向飞的，被他踩了两脚。

“你不去我去！”仲向飞把衣服捡起来，拍干净土，在李桑吉看不见的地方，眼眶偷偷红了。

李桑吉竟然这样对他买给他的生日礼物，衣服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用洗衣机洗过，都是他手洗的。

仲向飞拿着T恤衫走了，真的一个人跑到度假村了。

李桑吉简直无法相信。

以前出个差会墨迹好久才肯出门的仲向飞，这次竟然扔下他一个人跑了，自己跑到度假村去度假！

事后想想，这吵架的原因也简直是莫名其妙，三言两语的话赶话，就闹成这个样子了。

他知道那个意外的耳光，应该是伤到仲向飞的自尊了。不过当时他俩都憋着一股气，谁也不想低头，李桑吉有点后悔，服个软也没什么。

虽然他活了这么大，从来也没服过软。

爱人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服个软……也没什么的。

爱一个人，果然会让人失去自我。

李桑吉给仲向飞发了个短信：

【你真走了？我错了行不行。】

石沉大海，仲向飞回都没回。

其实仲向飞没去度假村，他自己找了家酒店待着呢。

李桑吉的短信他看了，但是不想回。

其实，他很清楚，李桑吉还是那个李桑吉，变的人是他。

他一直在无理取闹，给李桑吉摆脸色，无非就是想让他说两句软话，哄哄他。可是李桑吉，是从来不会干这些事的，这他早就知道，可是他却一直盼着李桑吉去做，这样注定是会失望的。

李桑吉不舒服，他也难过。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也很好，只要李桑吉还留在他身边，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更多呢？

☆、再平静

李桑吉烦得要死。

周日晚上仲向飞回来了。

李桑吉搂着仲向飞，跟他道了歉，头一次哄别人，李桑吉其实有点抹不开，所以那道歉怎么听着都不真诚，反而像是在开玩笑。

仲向飞摇了摇头，大家都觉得这事儿翻篇了最好。

昨天买的菜在后备箱里，都给闷坏了。回来路上仲向飞又买了点菜，他不在家，李桑吉又心情不好，他估计也没好好吃饭。

“晚上做面条吧，好久没做了。”

仲向飞心情挺平静的，他想吃完饭和李桑吉聊一聊，最主要的是他想郑重向他道歉，这些天是他不可理喻。

李桑吉看仲向飞又恢复原来的老样子，挺开心的。开心就得意忘形：

“别做了，我昨天晚上才跟人吃的面，做点粥好了，我今天一天还没吃饭呢。”

仲向飞忍住没问他昨天跟谁出去吃饭了，他不想让自己的控制欲引起李桑吉的反感，虽然他承认，他很在意。

仲向飞把面倒回面桶里，从米桶里舀了一点米，加了点燕麦放在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