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番外(11)

他也就只看个名字,名字对上了,就在点名册上划个钩,如果没打钩,最后总成绩是要相应扣去一定比例的出勤分数的。

翻着翻着,翻到了廖昀的名字。

廖昀的作业,态度很差劲啊。

别人至少也得是洋洋洒洒一千多字。

他就写了几行。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

你是最后的玫瑰。

片刻,

在得到一切与失去一切之前,

你带给我别样的欢愉。”

萧衡当然知道,前面一句是出自聂鲁达的诗《最后的玫瑰》,后面一句是廖昀所谓的“鉴赏与心得体会”,但是怎么看,这都像情书。

萧衡把它放在一边,摆出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给自己看,实则关心则乱。

给其他学生统计出勤的时候,看串行,弄错了好几个人,又倒回去改。

遂自嘲地叹了口气,又拿起廖昀那份作业,想着,年轻真好,还有这份热情。

他也年轻过,爱过一个自私的人。

那个人提出来分手,他宽慰自己分手正常。

后来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好不容易再接受。

那个人带来的却是成人世界的利用与伤害。

事情关于他的那间酒吧,他的理想和爱,成了别人谋利的踏板。

于是他觉得他的少年时代过去了,戒了薄荷糖,不再去追曾经喜欢的黑金属乐队的演出,为了生活,找了份稳定的工作。

萧衡拿出手机,给廖昀发了条微信:作业写的不好,重写。

廖昀:可我觉得很好。

次日,萧衡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束玫瑰,深红色的花苞,叶上挂着露水。

据同事说,是一个瘦高的男同学早上送来的。

还附带一张便签:祝你一切顺利。

因为这束玫瑰,萧衡被同事嘲笑了好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年代了表白还用玫瑰花。”

“还是个男生呢,也不知道他是跑腿儿的还是正主。”

不过打趣归打趣,同事们没偷看便签上的内容,一个个儿都很好奇。

萧衡:“他写的是,祝我一切顺利。”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情书。”

“该不会是哪个学生害怕挂科,提前来套路老师了吧。”

“现在的学生,精得跟鬼一样。”

萧衡也是一笑置之,不过他把那张便签跟廖昀的作业单独收起来了,而那束花就那样随意放着,一个众人好奇的表白场面就这样圆过去。

廖昀想着,萧衡也该收到花了,他没写别的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敲门送去办公室了。

廖昀给萧衡发了条微信:“我优秀吗?”

萧衡:“您真的优秀,文采又好,办事儿也讲究,还深藏不露,为人相当低调啊。”

廖昀:“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您期末是不是该给高抬贵手了?”

萧衡:“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我一个能打十个。”

噗......

廖昀看着屏幕上这句话,抱着手机,笑到肚子疼。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最后的玫瑰》

第9章 网络交友

夜里,萧衡莫名烦躁。

从冰箱取了瓶冰镇苏打水喝下后,还不能解烦闷。

知道自己性向很多年了,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恋情之后,就一直单着,却没有yp的习惯,嫌弃,从来都是自己解决。

可是今天,无论怎样都得不到满足,一直意犹未尽。

勉强了几次,不得快乐。

对于欲望,对于他所遐想的人,萧衡不会不好意思,他够坦白,舒服了就行了,没那么多风花雪月的顾忌,都是虚的。

只是不愿意陷入感情纠葛,说白了什么都能做,但是不爱,随时做好一拍两散的准备。

睡不着的时候,萧衡又破例听起了黑金属音乐,终于在吵闹的旋律中,身心俱疲,带着颈肩疼痛,睡着了。

他把廖昀,当成了一个需要关心的孩子,和畅所欲言的朋友,偶尔开开玩笑。

萧衡突然觉得当个老师也挺好的,去看这些孩子的成长,反思自己曾经年少。

玩笑归玩笑,萧衡对廖昀的感情,并未逾越友谊。

廖昀也认为是友谊,可他想要的,是一辈子朋友。

图一个长久。

漫漫长夜,廖昀觉得萧衡对自己不远不近,十成是碍于师生关系。

可廖昀就是孩子气的,想霸占一个人,明明没什么道理。

就像小孩子,一定要占着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谁也不能比我们更好。

可是显然,他离目标还很远。

这么多天过去了,萧衡既没有刻意回避自己,却也没有任何亲近加成,简直一成不变,这让廖昀有点失落,却一点也不灰心。

既然现实的不行,就来点不现实的。

时代的潮流在进步,不如申个小号网恋吧。

廖昀翻过好几次萧衡的朋友圈,很干净,没有什么私人的东西,就觉得,这个应该是办公的号,他自己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私人号。

萧老师年轻时候的印记,一定在什么社交网站里留下过,这是现代社会每个人都不能避免的,比如腾讯QQ。但他根本不知道萧衡的企鹅号,更不可能找谁问出来。

但是廖昀知道萧衡的手机号,萧衡的微信号绑定过手机号,萧衡给他打过电话,他比对过,通过手机号搜索,就能搜出萧衡的微信号。

他不太确定的猜想,萧衡的企鹅号,会不会也绑定过手机号,如果是这样,就能通过搜索手机号,搜到他的企鹅号。

不太确定地试了试,成功了,用户是存在的。

花里胡哨的QQ总能比微信承载更多信息吧,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廖昀此刻竟有点激动和开心。

对萧衡的死缠烂打使他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联系,有了更多情绪,而不是继续沉浸在深井的一隅之地被蒸发殆尽。

廖昀新注册了个小号,企图点进萧衡的空间,不出意外的发现是禁止陌生人访问,或者回答一个所谓的密保问题。

密保问题是,to be?

反正这个新申的小号也不能再用了,毫不矜持地去尝试那个密保问题。

试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单词,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竟然认识这么多英文单词,最终也没有试出来。

个性签名可以看到最上面那一层,是分享的一首歌,廖昀之前没接触过,查了一下,是首死黑重金属,放进我的收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廖昀琢磨着,要花点时间,把自己的老号包装成有共同爱好的样子,毕竟撩骚的前提是先加个好友。必须用老号,新注册的号太假,一看就不怀好意。

虽然他本来就没怀什么好意。

一夜之间,廖昀基本了解了重金属音乐的几种流派,以及国内外比较知名的几个乐队,以及一些小众却评价很高的乐队,可谓用心良苦。

后来的一个多月,他都在包装他的企鹅号,把不相关的会暴露自己信息的东西都删掉,隔三差五发点相关的动态,乐此不疲。

沉浸在他的计划与构想里,眼光放得很长远,也就不在乎眼下现实里的纠葛了。

就像彼时萧衡不知道他奇怪的原生家庭。

他此时也未知萧衡那段少年过往。

从某种意义上,两个人都把所有的事情看得过于沉重,却又最懂的寻欢作乐,解脱自己。

做足准备,廖昀去添加好友,编辑了一大段话,改了又改,最后一稿:

无意打扰,难得有共同爱好,希望闲时能多个好友聊天。如有冒犯,你忽略我就行。

想了想,又加了句“我就是闲的”,回头再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按下发送。

上了一下午课以后,廖昀点开QQ,发现萧衡已经同意了他的好友验证,他很开心。

不出意外地发现他QQ空间也没多少私人信息,全都是分享歌曲。

如果之前有过,应该也都删了吧。

过了一天,廖昀尝试搭讪:

“你觉得葬尸湖怎么样啊,是国内的一个乐队,我很喜欢《奕秋》那个专辑。”

萧衡:“嗯”

连个标点都没有。

廖昀心想,他可真是惜字如金,对比起来,平日里,他跟自己说的句子还算长的,不由窃喜。

“我刚接触这种音乐不久,一听就喜欢上了,懂得不多,也讲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听起来很舒服,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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