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去世【CP完结】(10)
他想挤出包围圈,但人太多了,比高峰时期的地铁还要密集,完全无法移动。
傅秉英不知道,粟正正在不远处看着他呢。不光看着他,还拿了手机拍他,拍得一清二楚,角度讲究。
光从画面看,完全就是精英深柜傅秉英gay吧贴身热舞俏皮嫩男。
粟正忍不住感叹自己的机智。他在gay圈混了多少年,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只是一喝多就爱脸红,原先他还觉得挺丢面子的,但随后他就意识到了这种生理现象的欺骗性,从此加以利用,骗了不少第一次去酒吧的小雏gay。
几个男的要往他身上挤,粟正借着不甚清晰的灯光看了看颜值,觉得非常倒胃口,赶紧把人拍开了。
要说脸,还得数傅秉英最好看,只可惜这是朵毒玫瑰,看两眼就好了,消受不起。
至此一切顺利,傅秉英也出乎意料的轻易上钩了,粟正估摸着这是大龄深柜的xing焦躁促成的,但无所谓了,照这个进度,两天上床,三天爱上,这周末他就能还生了!
是的。他没打算今天就跟傅秉英上床。别忘了,他的任务可是要让傅秉英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呀,炮友算个屁的爱。
他深知男人的秉性,越有挑战性的目标,越能勾起他们的兴趣。
粟正挤出了酒吧,在灯火辉煌的商业街深深地吸了一口尾气,顿时觉得身心舒畅。
手机一响,原来是傅秉英给他发短信了,上面写着「在门口等我。」
粟正笑得像一只得逞的加菲猫,他回:「好。」
傅秉英眯起眼,屏幕上的照片清晰的像是合成的。
“还有视频哦,”粟正说:“但是这个就先不给你看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傅秉英自我反省,真是太轻敌了,这家伙就算喝醉了被人轮女干也是他活该,自己居然像个傻子一样担心他的人身安全,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过头了。
“你不会以为这点东西能够影响判决结果吧。”
“哈,”粟正笑道:“是啊,我希望你能离婚,因为我想跟你交往啊。”
傅秉英知道自己掉入了圈套,现在占据主动地位的是粟正。他心里隐隐不甘,但更多的,是一股想要彻底压制对方的征服欲。
粟正,你还真是有种。
“离婚不可能,”傅秉英捏住了粟正的下巴,酒气又湿又热,将后者的嘴唇熏得红润:“陪你玩玩可以。”
玩玩就玩玩,粟正心想,互动是深入的第一步。
他马上着手制定计划,吸取了上一个世界的经验,他不再轻易尝试自己没有实践过的领域,而是决定采用传统套路打动人心。
传统的就是经典的。
根据季兰的问卷,他知道傅秉英曾经因为劳累和饮食不规律胃穿孔过,现在也常常胃痛。这是一道送分题,粟正教会谈恋爱的男女千千万,这题的解法早就熟烂于心了。
他二话不说,从网上聘请了一位做饭做的特别好的保姆。
王姨,广东人,煲汤是绝活,每天一早到粟正家里洗材料煲靓汤,下午给他送去律师事务所,别的什么也不用干。然后,粟正就会提着这桶爱心暖胃汤送去傅秉英公司的前台,贴上小纸条,说自己做汤还是新手,望不嫌弃。
他想,只要傅秉英不是个傻子都能喝出来这汤花了多少心思,到时候感激涕零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但他想的实在是太美了,傅秉英生前跟他在一起一年多,早就知道他不会做饭的事儿了,不光不会做饭,还不喜欢做家务,东西乱放,袜子乱扔,总之缺点无数。
所以收到汤的时候,傅秉英不仅没有感动,反而冷笑不止,一口没喝全送给了每天心力交瘁的IT部门,喝的他们红光满面,还能再加班五小时。
粟正的战略是全面协调可持续的,他不光煲汤,还每天发问候短信,想让傅秉英时时刻刻习惯自己的存在,不光发短信,他还制定了完美契合傅秉英兴趣爱好的约会计划——老天保佑,傅秉英的爱好跟原世界没有变化。
喜欢音乐会、舞台剧、艺术展这些光听名字都能让粟正睡着的东西。
生前,他为了追求傅秉英特地报了品味速成班去学习这些高雅的东西,不至于跟傅秉英聊起天来显无知,现在补习班上学的东西还留了些底子在,为他不久后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他买了音乐会的票,发短信给傅秉英邀请他一起。
对方在五小时之后回复了可以。
粟正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毕竟都现代人,谁能五小时不看手机。
但没关系,男人嘛,都这样。
他更加粘人地发了一条期待,后面还跟着一个亲吻的表情。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你对我冷漠我还对你热情,这样我的热情在无形中就加倍了,等你对我热情时,我不理你,你的落差一大,轻易就陷进去了。
傅秉英是那种能在音乐会上听出演员哪儿弹掉了一段,哪儿拉错了一节儿的真爱好者,不是粟正那一类光做那儿一脸沉醉,完事儿啪啪啪鼓掌的假欣赏家。
以前他带着粟正听音乐会,手指总会在手背上跟着节奏敲打,那时候粟正觉得他这人又高雅又装逼,颜值上乘,气质上佳,所以高雅比装逼占比重。
但现在,他经历过傅秉英厉鬼追杀,再想把他当作以前的小王子已经不可能了。如今看到傅秉英的手指敲打着,他只想打哈欠。
好在他忍住了,双眼憋的湿红,没丢份儿。
结束后,粟正如同下了数学课,立马恢复了精神,傅秉英的脸色也很好,显然是享受了一番。
俩人怀着好心情一同进餐,你来我往,一派和谐。
第8章 离婚律师 下
粟正心想,快了,该收线了;傅秉英心想,快了,要动作了。
晚饭后,粟正开着车带着男朋友来到了海边,准备裹着毛毯,肢体相拥,一同迎接初阳升起。
没想到晚上的海风狂躁异常,一下车整个人都被吹的找不着北了。两人耸耸地回到了车上。
傅秉英等着粟正开口说回去,粟正有点犹豫要不要回去,毕竟花了心思策划。
最后两人还是回去了。
这地儿太冷了,而且两个大男人一直窝在车里也腰酸背痛。
最后粟正开车送傅秉英回家了。分别时,粟正拉住了傅秉英的手,笑嘻嘻地看着他:
“今天开心吗?”
“还行。”
“只是还行吗?”
傅秉英不说话了。
“好吧,还行就还行,下次我继续努力。”
“嗯。”傅秉英扭头要下车,又被粟正拦住了。
“等等,”粟正捏了捏他的指尖,一双桃花眼甜蜜地弯着:“……奖励我吧,傅总。”
凌晨一点半,月光朦胧,路灯昏黄。
傅秉英看到了他眼下的黑眼圈,顿时,心中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
从前粟正就像一匹种马,乐此不疲地挥洒自己的气味,勾引男人,傅秉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子,他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今天,他看到了粟正笑容背后的疲倦。
第一次,他意识到,粟正可能并非全然愉悦,他也累,但这就像熬夜看剧,明明已经很累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是下点到了下一集。
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劲儿。
傅秉英从小被人夸聪颖,长大了也和凡夫俗子不一样学了哲学。他一直以为自己看穿了粟正——他就是劣根难改,品行有差——但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粟正一直嘻嘻笑笑,像戴了一张面具,而傅秉英看到的,可能是面具下的另一层面具。
“亲一下,就一下。”粟正笑得更灿烂些,令撒娇多了些耍赖的意味。
拥抱、亲吻,这些东西一旦沾上了玩笑的意味,就仿佛套上了保护膜,无论求欢的对象是答应还是拒绝,自己都能全身而退。
月光让粟正的嘴唇变成银色,傅秉英心中一动,轻轻地贴了上去。
没想到,先退开的竟然是粟正。
“好了,拜,晚安。”粟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在催促下车。
这一下子,傅秉英又不太确定自己刚才所见是否真实了。他下了车,披着一身月光走向单元门,粟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迷茫地念叨,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