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去世【CP完结】(44)
陈叙善良地给他挤出两天假,让他去处理私事。
粟正百般不情愿的得联系了傅秉英。
「啊,抱歉。学校这两天有些忙,过两天吧。」电话那头,傅秉英客气地回绝。
「哦,好。那你忙。」粟正松了口气,对方的退步减轻了心中的压力,反而使他热情了起来:「晚上过来吗?」
「这两天不行,」傅秉英亲和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你想我了吗?」
「想你。」粟正从善如流。
「我也想你了。」傅秉英低沉地说。
挂断电话,他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于是站了起来,前去查看。
门一开,装水的瓷杯摔在了地上,清水流了一地,白色的瓷片也摔得到处都是。被胶布缠住嘴的黄贝贝眼眶含泪地缩在墙角,柳蒙一个劲儿地摇头,极力否认自己跟这件事的关系,王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意识,僵住了。
傅秉英知道他还清醒着,只是害怕而已。
他走到王立面前,冰冷的目光像剑一样直射后者的头顶。
“你干了什么?”
“我……我、我不小心的……”
“不小心的?”傅秉英蹲了下来,随手捡了一块破碎的瓷片,贴着王立德脸颊轻轻地拍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柳蒙崩溃地哀求:“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别这么说,我只是请你们帮个忙。”傅秉英将碎片一片片聚拢:“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不会多留你们的。”
“你放了我们吧,”黄贝贝颤颤巍巍地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没关系,你想说就说吧。”说完,他就拿着那些碎片站了起来,和气道:“晚餐吃小混沌好吗?我今天刚刚包的,准备过两天招待粟正。”
没人敢说话。
见没人回应,傅秉英也不恼,他自言自语道:“好,那就吃这个。”
门一关,空间密合,整套房子里仿佛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傅秉英把碎片用胶带缠好,以免误伤到了收垃圾的人,然后接水,开火,准备下小混沌。
他给粟正准备了一个礼物——为了回应他走之前,答应给自己带的那份礼物——这份礼物由四个和粟正发生过关系的情人组成,届时,会令他一辈子铭记找小情人的后果。
还差一个人,对于最后的人选,傅秉英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粟正是在一天下午接到傅秉英的电话,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我包了一些小混沌,就在我家吃吧。」
粟正被他这些天的欲擒故纵惹得心里痒痒,迫不及待就答应了。
老何按照傅秉英给的地址,驱车来到了一所新建的小区里。粟正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一只昂贵的男士表,走了进去。
开门的时候傅秉英穿着围裙,衣服居家的模样,粟正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他们当初热恋时的画面,心里不禁柔软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把礼物献了出去。
“这是特地给你挑的。”
“手表吗?”
“你怎么知道?阿嚏!”
“感冒了?”
“不是。你家刚装修吧,味道有点大。”
傅秉英笑了笑,将礼物搁在了一旁:“来吃饭吧。”
饭桌上只有两只小碗,和一只盛着小混沌的汤碗。傅秉英给他盛了一碗,自己也不吃,光看他。
“你也吃啊。”
“你来之前我就吃过了。”
这顿饭的氛围和粟正想象中相去甚远,主要是因为傅秉英一直盯着他,面带微笑地盯着他,明明是张漂亮的脸,却硬是令他产生了恐惧。
巨大的压力下,粟正吃完了所有的混沌,大觉得今晚不适合过多接触,打算就此告辞。
“别,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傅秉英说:“跟我来。”
傅秉英将他带到了一扇门前,轻轻地拧开了把手,将他推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傅秉英也跟了进来,粟正听到了门锁落下的声音,刹那间,不安的情绪飙升至高点。
啪。
灯被打开了。
三个眼熟的年轻人,枯瘦如柴,奄奄一息,赤身luo体,被铁锁捆绑着吊在墙上。
粟正震惊,一股寒气窜上了天灵盖,下一秒就想转身逃跑。
傅秉英站在他背后,堵住了唯一的退路,他一把推向粟正,后者脚底一滑,轻易摔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粟正撑在地上的手沾上了大片粘粘乎乎的东西。
噌!
他惊乍地抬头,看见傅秉英手持银色的打火机,蓝色的火苗正在摇曳跳跃。
这是……是油。
傅秉英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双目炯炯有神。
“你猜接下来我会干什么?”
“小傅你冷静一点!”
“我会把打火机扔出去……”
“别这样!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说出来啊!”
“很快,这里就会烧起来,像地狱一样,他们三个还有我,我们都是你的祭品。”
“傅秉英!求求你,别这样……”
傅秉英一把抱住粟正,像沉海的坠石,拖着他滑入深渊,他感慨:“我愿意陪你去死。粟正,我愿意陪你去死。”
话音刚落,他就将打火机抛了出去,未等落地,一串橙红色的火舌便耀武扬威地翻腾起来,热浪灼伤了所有人的皮肤、头发。
粟正想要逃,他害怕地泪流满面,手上不停地推攘着:“你放开!放开!”
傅秉英的手臂像铁锁,紧紧地桎梏着怀里的人,他的声音在这个炙热的空间里扭曲、歪斜,显现出自我牺牲的快意:
“粟正你给我记住,你出轨,我就杀了他们,然后带着你一起去死。”
傅秉英一遍遍地重复着,像念咒语,直到粟正的喉管因高温碳化,眼睛被浓烟熏瞎,这句话终于刻在了他的意识里。
最后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到了消防车的鸣叫。
第38章 美人鱼 上
“醒醒。”
粟正耳朵动了动,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躺在水里,脖子以下的部位凉丝丝的,他第一反应是我不会在游泳吧,但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张不开,与此同时,一条硕大的红色鱼尾突然从水中扬起,溅起烟花般的水浪。
“你、你别生气……”
粟正惊呆了,这是什么?这是我吗?
那鱼尾足有半米宽,整体呈鲜亮的大红,在水珠的反射下又显出犹如极光变化的蓝绿色,尾巴上的鳞片好似琉璃,臀鳍、尾鳍轻薄如纱,随着肌肉动作在水中荡漾。
我变成鱼了……?
“求求你,别杀我!”
闭嘴!粟正心烦意乱,想要让这个矮小的中年男人闭嘴,但话一出口,却成了海豚一般的吱叫。
他捂住口,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天呐天呐天呐,这到底怎么回事?
水下的鱼尾通过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逐渐与他的大脑联通。
抬腿,粟正心想,那鱼尾真的翘了起来,他不死心,又试了好几遍,弯月状的尾鳍将水花打得扑腾响。粟正哑口无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条肥硕的鱼尾。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中年男人此时已经跪倒在地,压抑着声音,苦苦哀求他不要发怒。
为了摸到鱼鳍,粟正不得不用到腰部的力量,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上半身,人类与鱼类交接的地方,被一条粗|大生锈的铁链牢牢捆住,水质浑浊,他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但可移动的范围十分狭窄。
“唧——唧——!”
粟正恐惧地摆尾,感觉自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任人刀俎。
这时,一连串密密麻麻、沉甸甸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木质的天花板窸窸窣窣地掉下木屑渣子,下一秒,门被打开,稀薄的月光带着丝丝寒气沁入房间。
一行手持兵器、装备盔甲的人伫立门外。
“游大人,就是他!”一位年轻的莽汉大步走向惊恐蜷缩着的中年人,他一把揪起中年人的衣领,借着微弱的火光,辨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果真是牟副尉的水兵,胆大包天!”
队伍中走出一位身着轻薄麻衣的瘦高男人,他发色乌黑干燥,眼眸细长,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他漫步来到中年人面前,用长得发黄的指甲点了点后者的颤动的脸颊,小声问:“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