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决定我是受/楚门的情人(4)
我怎么也想象不出人人都在仰望的楚门怎么可能跟我这么一个又弱又笨的残次品做朋友。
杜明远在我身上植入了智能芯片,可以随时向他报告我的一举一动,以及我随时上传的楚门的数据。不过在我刚去学校的半年,芯片几乎没怎么用过,因为我跟楚门毫无交集。
因为智能芯片的关系,这期间杜明远的指示经常在我耳边响起,有时他会有一些比较奇怪的指示。
比如在楚门打完篮球进门的时候,他会突然说:“低头。”
有时走在路上,他会让我突然转身,换一条路。
我不明白他让我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服从着他吩咐的一切。也许我这种残次品到现在还没有被他淘汰,最主要的原因是听话。
我被楚门拷在浴室里一夜,我看着他在我身上搏杀,也看着他一步步湮灭,双眼终于无神。
而我在他身下,竟也恬不知耻地有些情不自禁。
他看着我下面,突然按住我的头,重重地打了我一个耳光,骂道:“真他妈不要脸!!”
我简直无地自容,不敢看他,只好闭上眼,眼前依旧是他的眉目。
最后他和我都筋疲力尽,他转身走了,留我赤身裸体在这雾气氤氲的浴室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给他打扫卫生的阿婆。以前我常来他家,阿婆是认得我的。
“侬怎会在这里咧?”
“我......”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心里慌乱非常。阿婆看到的我,不是她平常看到的普普通通毕业了好几年还是像个高中生的我,而是一个□□,身上大大小小红印子,双手被拷在扶手上,身周还有几摊不明液体的我。
我羞的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楚门终于出现了,阿婆问道:“这不是小缺吗?侬晓唔晓得夜里凉,怎么能在潮湿的地上睡觉咧?”
楚门把我解开,轻轻抱起了我,转身把我放在客房的床上。
一时间,我竟有些过往的错觉。从前的楚门,总是在这些事情之后,轻轻地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把我裹好,然后两手环抱着被子,说:“你肩膀好窄啊,活像个林妹妹。”
我则是报之以一笑,安然享受着他的这份温柔。
可眼前他却是面无表情,我这才明白,有阿婆在他多少也有些顾忌。以他昨晚的行为看,他对我已经没有半分怜惜,甚至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
看着我躺在床上,他关上了门,脸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给我个痛快吧,我心想。我闭上眼,等待着马上要到来的一切。
等着半天,他并没有上前来。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到现在都不肯看我,恨是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恨!”
说实在的,我不恨他。我只是不敢面对他。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楚门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你越是安慰他,他反倒越觉得你在可怜他。换了是我遇到他经历的事,也许早就一头跳进黄浦江里了。
“看你这倔强的模样,也是你的主子教你的么?”他恨恨地骂了句,接着说:“我所经历的一切,你都要加倍还给我!”
我知道他说的出做得到。
第二天,楚门不在。从他公司里来了几个人,把我用黑布套头带走了。我感觉到很多人在我身周用利刃般的目光扫来扫去。
后来他们用保鲜膜把我浑身上下裹了个遍,只露出鼻子呼吸,我甚至听不到外界的说话声,看更加看不到了。
我眼睁睁看着保鲜膜缠上我的手臂,缠上我的双腿,缠上我的脖子,缠上我的脸。
后来我感觉自己被抬起,被装上车,被放在棺材一样的样本柜里,对了,是样本柜,我曾经在公司里见过。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样?
试验动物
虽然被保鲜膜裹的很紧,但至少我还能呼吸。我感觉到他们把我运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不是户外,是某个地方的大厅。
我被他们摆成了一个四肢大张的姿势,又不知道把我绑在什么上面,我动不了,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感觉到正午的阳光慢慢照在我身上,有点热热的,后来变成很热,我在保鲜膜里不透气,也不能散热。正在奇怪奇怪大厅里为什么会有阳光,我忽然感觉身上的汗液正在加速地向外流。
我感觉到汗水从发梢一直滴下来,但是保鲜膜里没有任何空间,唯一的出气孔在鼻子,于是汗水一直从鼻子滴下去。这仅仅是九牛一毛,因为身体的其余部位,到处都是无处安放的汗水。
原来是这样,他竟然是这么报复我的。
又过了一会,我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了涓涓细流。原来在脚下的保鲜膜里,早就留好了两个排气孔,或者说,排水孔。
我的汗水就这样从上到下,流了出去。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他要让我活活变成干尸。
好吧,我不怨他。我没什么可怨的。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我一定是死了,在朦朦胧胧中,我感觉到收尸的人走过来,把我身上的保鲜膜切开,又把我运送到一台冰冷的抢救车上。
“耐力挺强的,坚持了五个小时,皮肤弹性还不错,脂肪组织有点塌陷。”
“心率已经低到了40次,血压80/40,看来要准备抢救了。”
“还可以再等一等,先输瓶液体看看。记录一下数据。”
突然手臂疼了一下,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睁开眼看看了。
“手上的静脉采不出血了,手臂的静脉总共采出了5毫升。”
“够用了。留着点明天还要采呢。”
“超声提示膀胱残余尿30毫升,这是一天的尿量。”
“看来他撑不了三天,今天一天就报废了。残次品果然不行。”
“别,老板送过来的样本,咱们得好好用,一上来就用坏了,这不是辜负老板了嘛!”
“我听说,这个人是老板的仇人,老板恨不得他死呢!”
果然如此。恨不得我死,可是又不让我轻轻松松地死。
被他们折腾了一夜。
因为失水太多,拼命给我补液,可还是有很多人在旁边记录我的各项指标。
他们为了采集我的唾液,把我的舌头从嘴里拉出来,可还是等了很久才从舌头上刮出一点点粘液。他们为了采集我的尿液,给我插上了尿管,一点点把最后的一点液体从我体内取出来。
我听说过这样的实验,为了测试某种基因型的人类耐受极限的程度,与在极端状态下是否会有基因突变,他们会与受试者签订残酷的条约,其中规定了受试者自愿参与实验生死不论,死后家属会获得大量报酬。
参加这种实验的人,最后只有一条路,就是死后还会被解剖个明白,然后像被剖开肚子的小白鼠一样,翻出来肠子都没有回到腹腔,就被抬出去匆匆埋掉。
我昏睡了一夜,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命是终于给救回来了,可我知道,这才是开始。因为我还没有死。
第二天,他们又准备把我浑身缠上保鲜膜,进行第二次烈日下脱水实验。
刚刚缠好头部,我依旧是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可我仍然感觉到,他来了。
他高高在上是实验者,而我只是个实验标本。他在我面前,听着我的身体参数报告,在冷冰冰的抢救车上,我的身体一览无余被他扫视殆尽。
我已经猜到他心里在说:“残次品,连做实验标本都不配!”
因为我的身体脂肪塌陷,水分过度流失,皮肤已经毫无弹性,在他面前,也许就像是个老的快要死去的无名躯体,也许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只感觉保鲜膜缠到上臂,突然停住了。后来再也没缠下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他改了主意,也许是他又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来报复我。
我感觉到有一双臂弯轻轻抱起了我,用毯子把我的全身裹住,周围声音好像很嘈杂,可是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是隐隐感觉他在发脾气。
再后来,我又失去了知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本来可能都活不到四十岁,现在这样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他从前也是这样抱过我的。
恍恍惚惚好像是在梦里,楚门穿着一身校服。
是篮球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