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番外(31)
已经是深夜了，叶希一个人躺在木船里，看着头顶的天空。海浪托着小船摇曳着，把他拽回了儿时的回忆。
那时，叶希只有六岁。祖父对他说：“小希，大海是渔人的母亲，也是渔人的信仰。死在海里，是渔人的荣幸。所以将来小希长大了，可以自己去打渔了，不要惧怕大海。海中埋葬着你我的前辈，他们与我们同在。”或许祖父还对他说了很多，但年幼的他唯一清楚记者的就是：海，是渔人的信仰。
叶希十岁那年，父亲和祖父分别下海，但那天海上有风暴，父亲回来了，祖父却留在了海里。第二天，风平浪静，对着大海跪了一个晚上的父亲又出海了。叶希望着父亲的背影叫了一声“爸”。父亲回头，道：“向海而生，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死在海中。”
后来，他的父母口角频繁了起来。再后来，母亲走了，她大声的说：“你就继续守护着你的死神吧！”叶希看着母亲因激动而扭曲的面容，说：“妈妈，再见。”
“小希！”
“你走吧，”叶希的父亲说，“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前天，海上又突然起了风暴，父亲一直没有回来。那天叶希本应一起下海的，但他的船出了些问题，便休渔一天在家修船。躲过那场风暴，叶希心中并无侥幸。母亲离开后，父亲对他说：渔人的命是海神的，海神赐我们食物维生，也可以随时收回我们的命。渔人离开大海就会失去神从而失去信仰。叶希，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渔人。
爸爸他，大概不会回来了吧……海风轻轻的拂过少年的面颊，他却突然坐起，海水波动有异！很像是大型动物靠近。拿起渔叉，叶希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水中。
水波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叶希松了口气。他现在可没心情去对付一条杀伤力大的鱼，看着远处引航塔的光，他摇动船桨。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光辉满满。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跃起一到白影，仿佛从月亮上经过。叶希看着空中的白影，眼睛眯了起来，艳丽的唇角向上微扬。在月光的照耀下，白鲸通体莹白，身体曲线十分流畅优美，它的尾鳍就像美人鱼的尾巴一样梦幻。
原来刚才是它，叶希想着继续摇动船桨。白鲸一般不会攻击人的，尤其这条白鲸，看起来也不像饿急眼了，所以他大概只是四处游玩吧。
白鲸游过来了，他在船边绕着圈游，不时的翻转身体露出腹部。白鲸从胸鳍到尾部腹部的对称轴位置有一条线，那条线看起来像是人类的腹肌竖线，十分性感。叶希看着那条线，腹肌线吗，自己也有，但是没那条鲸的那样轮廓清晰，那样……长，毕竟白鲸有四五米长，和自己的船差不多大了。
没滑几下，叶希摇桨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单膝跪在船头，探身看着那条鲸。白鲸游过他时恰好翻转了下身体，叶希手指微动，他忙把那只手抵在唇边，而另一只手却已摸上了鲸鱼的腹部。下一秒，鲸鱼翻身跃出水面，掠过它的船身。飞溅的水花落了叶希一身，望着鲸鱼远去的身影，叶希坐回船上，“啧，还是一条有脾气的鲸。”叶希看了看自己的手，它摸起来很凉，皮肤也比普通白鲸细腻的多……
翌日。
“小希，今天出海吗？”一个村民见叶希问
“嗯。”
“我们今天离开这里，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不了。”
“唉，这人过了三天没从海上回来，就……你也别太拗了。”
“我知道，叔叔再见。”
“哎……”
不远处的海面喷出一股水汽，叶希抓了抓手中的渔网，沉甸甸的手感让他知道今天收获颇丰，然后……那只鲸鱼跟了他整整一天了。
每隔一段时间，水中的白鲸就要露出水面换一次气，这换气的喷水声就伴随的叶希一天。
两天，三天……近半个月，鲸鱼都跟在叶希不远处。
夏日的天气多变，暴风雨总会猝不及防的到来。
白鲸突然由到叶希的船边探出头来，叶希放下鱼叉，道：“你再这样突然出现，早晚我会把你当成鲨鱼叉死。”
白鲸喷出大量水汽，一时迷了叶希的眼。下一秒，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啧，小孩儿，这么凶？”
“卧操，鲸鱼成精了！”叶希退了一步，抹了把脸上的水。
“呵~小孩儿，今天有暴风雨，一个男子坐在船边，黑色的长发遮住他大半张脸和□□的身体，打够了鱼就回家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成精了啊。”他笑着，色泽浅淡的唇微微勾起。
叶希将网收了收，因为前阵子的收成一直不错，所以今天就算少捕一些也没关系，至于为什么要信他，他也不知道。
“小孩儿，把上衣借我呗。”
“你回水里不就好了？”
“暴风雨天待在水里也难受啊，带我上岸吧。”
“……”叶希把外衫脱了给他，自己转过身去。
“唔……太小了，围不住啊……你再脱一件呗。”
“你！”叶希回头，站起身的男子比他还高半个头，外衫只够为住身前，围不住身后。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光着……”
“别说了，给你。”
“谢谢。”
船一点点靠近岸边，果然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待到船靠了岸，已经有几个妇女在岸边守候了。
“小希，看见你张叔没？”
“没看见。”
“你身后的人，是……”
“海上捡的，就先回来了。”
“哎，你这孩子巧啊，也不知道我家老张……”
“妖精也吃烤鱼吗？”叶希看了眼目光始终没离开烤鱼的某妖道。
“妖精什么都吃。”
“是吗？门口有堆柴垛。”
“啧，荤素不忌，生熟不挑啊，小孩儿。”他舔了舔唇，叶希看见它的牙齿很尖，比人类的要尖锐的多。
“呵，想吃我，”叶希笑了笑，眼睛眯成一缝，“给你烤鱼，比我好吃。”他说着给鱼沾上调料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鱼，长发后的眸色沉沉，他捋了把头发露出面容，叶希见了道：“不好闻吗？”
“没有，很香。”
“那为什么皱着眉？”
“我没……”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挑眉了，再挑眉毛就要飞出额头了。”
“呵……”他吃鱼的动作很优雅，纵然穿着稍微小一点的衣服，骨子里的气质也没被掩盖分毫……如果忽略他的脸的话，没掀开头发，光看鼻子和嘴以为是怎样一个美男，这一露出眉毛……
“你看起来很苍白，离开水没关系吗？”
“没事，我的肤色本来就……小孩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们家小，装不下一条白鲸。”
“我们家？”
“……我家。”叶希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低头烤鱼。
“……”好像提到小孩儿的伤心事了，小孩儿才这么小，家中又没有大人，怕是在海中……
外面的风雨还没停，叶希说：“今天住一晚，明天就回海里吧，别跟着我了。”他可不想哪天一不小心叉死他。
“怎么，不想再见到我？”
“那你还想赖上我？”
“啧，又朝我笑，又摸了我，撩完你就想跑啊，小孩儿？”
“真想赖上我？”叶希起身拽着他的衣襟，眸中露出危险的异味，艳丽的眉眼沉沉似水，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妖精？”
他握住叶希的手，头偏了偏，黑色长发流泻下来遮住大半张脸，他说：“小孩儿，再不离开我，我就亲你。”
“嗤，”叶希不怒反笑，另一只手抓开他温凉的手，顺便按着他的后脑亲了下去，他的唇也是温凉的，而且很软很光滑，叶希感觉一条略为粗糙的舌头伸了进来，不安分的搅动着，叶希怼它回去，却碰见了他的尖牙。
“唔……”叶希离开他，卷了卷舌头，“牙真尖……”
“不好意思，碰疼你了。”说话间他捂嘴的手白光一闪，再露出的牙与人类无异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小孩儿，我赖定你。”
“呵，你试试。”
“怎么，要打架？”
“天晚了，你去那边睡。”叶希用烤鱼的签子指了指他父亲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