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白月光+番外(31)

明月消匿,群星隐晦。

林襄抱着背包,凝视道路两旁,高楼大厦离弦的箭一般向后掠去。

·

凌晨三点二十一,霍司容接到闻尧的消息,说林襄出了车祸。

他听到“情况严重”四个字时,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霍司容抓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冲进车库开车,一路风驰电掣感到中心医院。

也是在这儿,他曾逼着林襄给林砚输血。

一切就如同一个可怕的轮回,他们再次回到裂缝化为沟壑的开始。

林砚躺在担架上,过度失血和东莨胆碱的双重作用让他的神经几乎崩断。

乔伊斯的威胁如同电影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回环往复,乔伊斯让他远离霍司容、远离林襄。

否则,迟早有一天……迟早……

林砚吓住了。

他不是林襄那种大心脏的人,更没有决心和一身匪气的乔伊斯作对,他战战兢兢而又惊恐万分。

“林襄,你就是死了,也别想我放过你!”霍司容大吼。

林襄、霍司容,这两个名字再次出现,伴随乔伊斯的威胁,让林砚忍不住落下恐惧的眼泪。

“不……”林砚倒抽凉气,陷入昏厥。

横遭车祸的“林襄”毕竟是林奇山独子,医院不敢怠慢,血库中微量的RH阴性血全给他用上了。

说林砚命大也是真的,好歹算抢救过来了。

林襄到达中心医院时,林砚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林襄下意识将棒球帽下拉,他找到护士站,询问:“林襄在哪个病房?我是他哥。”

护士调出资料一看,两人长挺像,于是不再怀疑,给他指了位置:“住院部十二楼,1201号。

林砚单独住着一间病房,布置居家,价格不菲。

林襄本了看热闹的心情,溜达到十二楼电梯口。

霍司容的人将这儿围得水泄不通,林襄在护士站前的大厅驻足。

穿蓝白衣的护士和医生来往匆忙。

闻尧本来看着霍司容,霍先生状态相当不对劲,似乎下一秒就能像山崩海啸那般声势浩大的崩溃。

霍司容亲手将林襄送走,转眼就是两年。

两年间,霍司容逐渐淡出娱乐圈,霍氏集团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他几乎用每个夜晚去怀念离人,却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遑论林奇山有意隔绝两人联系,就是林襄,也根本不愿见他。

霍司容心里有数,林襄恨他,恨得要死。

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在走廊外的座椅上,从凌晨坐到深夜。

闻尧只能陪他熬。

良久,墙上的挂钟,时针悄无声息滑入下一格。

闻尧拍了拍霍司容的肩膀,起身去洗手间,路过护士站时,眼角视线撇过一个熟悉人影。

他陡然心惊,扭头望去,只见戴着棒球帽的青年斜倚瓷砖墙面,笑嘻嘻地与护士姐姐打趣。

“林襄?!”闻尧惊慌失措地回望。

病房中静谧无声,那个车祸严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似乎仅是假象。

“你醒了?”闻尧夺步上前,在林襄反应过来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是林襄?”

林襄猝不及防,被闻尧逮个正着。

床上的人是林砚而非他,林襄心知肚明,不过他与林砚调换身份这件事,肯定不能告诉其他人。

林襄顿了顿,很快学林砚的样子站直身体,优雅有礼地回应:“闻尧,我是林砚,你认错了。”

不可能吧……闻尧满头雾水,当初林襄只能通过他同霍司容联系,闻尧对林襄的个性也算摸得一清二楚。

尽管两年未见,闻尧也能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人,绝对是林襄。

但床上的人又是谁?他分明拿着林襄的护照和身份证。

闻尧迷惑地望着他,林襄叹气:“我担心小弟,从英国回来,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是林砚的语气。闻尧拽着他的力道渐松,只见林襄目光闪烁,低声问:“霍哥呢?”

闻尧一哆嗦,松开了他。只有林砚才叫霍哥,林襄叫的是霍先生、或者老霍。

“哦,在里边守着你弟呢。”闻尧喝退两旁的守卫,将他带进去:“林少去看看吧,情况不乐观。”

“嗯。”林襄跟随闻尧走进病房。

他人还没进去,一只精致的瓷花瓶擦着脸飞过,砰咚撞上门框,眨眼碎得四分五裂。

闻尧心惊,回头望向林襄。

林襄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立在病房门前,两只漂亮的桃花眼无甚情绪,冷冰冰地俯视林砚与霍司容。

霍司容胸膛剧烈起伏,他头也没抬,适才大约连人都没看,就将凶器狠狠投掷过来。

闻尧急忙解释:“是林砚,林砚回来了。”

“让他滚。”霍司容哑着嗓子道。

闻尧犹豫,他觉得身后的林砚不大像是真的林砚,于是提醒自家老板:“您抬头看看吧。”

“让他滚!!”霍司容愤怒到极致,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林砚,他何至于亲手送出林襄,又何至于二人重逢,竟是今时今日的境地。

男人霍然起身,硬挺俊朗的脸上充斥疲惫,眼睛下布满血丝,百年难得一见的眼袋乌青,他抬头赶人。

目光却在触及林襄的一瞬间,从万箭齐发化为惊惶不定。

“林襄?”霍司容发出与闻尧相似的困惑,他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病床。

床上的人车祸中摔了脸,整张脸已用白布包裹了,看不出全貌。

林襄淡漠地看着他,大约有三秒,像按下某个开关,蓦然咧开嘴角,温文有礼地笑了,向他打招呼:“霍哥,您没事儿吧。”

“林砚?”霍司容皱紧眉头,他终于想起闻尧说,这是林砚。

“是我。”林襄从善如流,点了点头,上前轻拍霍司容肩膀:“霍哥,别太担心,小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是林襄。霍司容心想,这个人,绝对是林襄。

床上的人或许是林砚,或许是别的任何人,但肯定,只有眼前人,才是林襄。

林襄没事。霍司容下意识地想,林襄没事。

闻尧和霍司容交换了眼神,闻尧退出病房,霍司容顺势贴着林襄手臂,反手将他困入怀里。

林襄微皱眉头,但一想到霍司容对林砚,分明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便也不觉奇怪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站直身体,任由霍司容抱着。

两个人怀抱各自的心思,对究竟谁才是林襄这件事,不约而同地秘而不宣。

“我很想你。”霍司容哑声道。

林襄站着没动,也不答话。

霍司容抱住他的腰,按着林襄后颈,俯身亲吻青年冰凉的唇。

强烈的恶心呕吐感伴随霍司容的气息贴近,让林襄肚子里翻山倒海一阵绞痛,两年来不曾停止的矫正严重损害了他的肠胃。

林襄一把推开霍司容,脸色难看地往外走。

他的步伐太过于匆忙仓促,以至于踉跄的身形看上去更像在逃跑。

霍司容可太假了,林襄心想。

在“自己”面前,他还能当着“林襄”的面亲吻“林砚”。

林襄抬手狠擦嘴巴,啐了两口,没走几步,被疾驰而来的霍司容拽住:“林二!”

林襄顺势抄起护士站桌面的塑料硬壳,反手朝霍司容侧脸砸去。

霍司容没有躲,硬生生接下他这一拍,他的眼睛充满血,眼底的希冀与渴望如同地狱烈火灼烧。

“霍哥,我是林砚。”林襄扔掉手里开裂的塑料壳,黑着脸道。

霍司容一把将他怼到墙上,林襄倒抽凉气,他不是霍司容的对手。

霍司容是练过的,他拍戏时的武打戏都不用替身,林襄不成章法的绣花拳脚根本不能让霍司容放在眼里。

霍司容的愤怒超乎意料。

连闻尧都没想到,等见到真正的林襄,霍司容会那么生气,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山崩海啸之时发出震天彻地的咆哮。

林襄脑袋后仰,霍司容一手握住他腰间,另一手捏着他的肩膀,冷冷扯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为什么不见我?整整两年!为什么离婚!”

林襄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双唇发白,脸上血色潮水般褪去。

他强忍恶心,挣扎着推搡霍司容:“你他妈,滚!”

“装什么林砚?你装什么?”霍司容咆哮着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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