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白月光+番外(23)

“人这一生呐,有什么意思呢?”陈蓉迷茫地呢喃,那位夫人给了她这条命,要她照顾她的孩子,作为交换。

结果到头来,送羊入虎口的,还是她。

“只要活着,都有希望。”林襄不忍心,他不敢看陈蓉水花花的眼睛,只低着头柔声安慰。

当年林夫人无可选择,只能将宝压在陈蓉身上,赌她善良忠实。

如今陈蓉亦四无前路,只能将宝压在霍司容身上,赌他喜欢的是林襄。

林夫人把襁褓中的林襄交给陈蓉,或许就注定有一天,陈蓉也要把照顾了二十年的孩子交出去。

就像隔壁老刘嫁他们家闺女,把手心的宝贝郑重放进另一个人怀里,然后回到孩子离去的家中,独自抹泪。

父母终究无法陪伴孩子一生,他们会老,老得不能再弯下腰,为孩子捡一本掉落的漫画册。

“你出去,请霍先生进来吧。”陈蓉下定决心。

林襄一瞬间发现陈蓉老去太多,岁月流逝的沧桑让她原本美丽年轻的脸只剩下斑驳皱痕,她那双手再也无法如同从前,那般紧紧抓住他。

母亲跌下时光悬崖,孩子沿着岸边仓促远行。

霍司容拿着陈蓉的体检报告,主治医生很负责任地说:“肺癌晚期,回天乏术,节哀顺变。”

医生嘴里四个字儿四个字儿的往外蹦,说得跟骈体文似的,说完还平静道:“多陪陪她,没多久了。”

陈蓉的病早有端倪,不过她一直瞒着众人。

林襄还在念书,林砚早已与家中断绝联系,身边就一个何姨,受她之托隐瞒了病情。

陈蓉担心自己这无底洞似的病,再给林襄增添负担,所以她谁也没说。

霍司容说不上心头什么感觉,他忽然想到,这世上,可能唯一一位真心实意对林襄好的人,就要走了。

那林襄怎么办?

林二推门出来,很疲惫地望向他:“先生,老妈请您进去。”

霍司容催促医生离开,将体检报告揉成一团,塞进垃圾兜,拍了拍林襄的肩膀,抬脚就要进去。

林襄在他身后蓦地开口:“我知道我欠你多少东西,三年来的抚养费,还有你请人照顾我妈的费用,这几次入院都花了你的钱……”

霍司容身形顿住,安静地等待他说完。

“如果我们能纠缠一辈子,我慢慢还你吧。”林襄三两下擦掉眼角猫尿:“别再气我妈了,她真的身体不好。”

病房门在他眼前,砰然合闭。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肆意弥漫,幽静的病房中,两个人相对无言。

林母艰难地坐起身,霍司容正襟危坐,双掌放在膝盖上,意味深长地盯住她。

“霍先生,您当年带走老大时,我就想过,您知道两兄弟中有一个是林奇山的孩子。”林母嗓音嘶哑地说。

霍司容不动声色地坐着,一言未发。

林襄不认识林奇山,霍司容认识,不仅认识,远居海外的林家和霍家,两家世交。

林奇山是林家的掌舵人,早年林家依靠制造医疗器械这块做大,后来林奇山涉足欧洲金融界,一路顺风顺水,早已成为欧美市场的金融巨鳄。

霍家与林家相比,就如同闻家与霍家的关系。

一串大于号能将三家毫无争议地连在一起。

霍老被夺权后,只能密信请求林奇山帮忙,至于林奇山帮不帮这个忙,霍司容不清楚,但如果有了林奇山的儿子,一切都将在他掌控中。

林奇山早年在国外企业界,还是一只臭鱼烂虾,但他的夫人不一样。

林夫人生于国内钟鸣鼎食之家,海外旅行时与林奇山相识相恋,婚后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没多久,林夫人便带着孩子销声匿迹。

霍家两父子追查许久,百无线索。

直到林砚救了年轻的霍司容,迷雾才豁然开朗。

望着病入膏肓的林母,霍司容心底升腾起强烈预感,在陈蓉这里,他能得到最后的答案。

“是林二。”陈蓉沉默许久,才幽幽地接住了上一句:“他是夫人唯一的儿子。”

也是林奇山乃至林家唯一的继承人。

霍司容难以抑制激动,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掌捏紧,嗓音低沉:“为什么不将林二还回去?”

这么多年,林奇山一直在找寻母子两的下落,可惜山高皇帝远,林家在国内的手伸得还没有霍家长。

“因为夫人害怕林奇山。”陈蓉闭上眼睛,漫长地叹息。

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林夫人的恐惧:她从噩梦中醒来,有失身份地哭泣。

林夫人抓着陈蓉的胳膊,攥得死紧,青白脸上失去往日俏丽光泽,她声嘶力竭地说:“绝不能将林襄还给林奇山,他是个疯子、变|态!”

林奇山究竟为人几何,陈蓉不得而知,但她始终记得林夫人的叮嘱:若能平凡一生,便将真相永远埋藏在林襄看不见的地方。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霍司容的到来,就是点燃火种的引线。

“您不会将林二还回去,是吗?”陈蓉期切地望住他,霍司容站起身,他现在只想见到林襄。

“不会。”霍司容不走心地回答。

陈蓉黯然,霍司容垂眸瞥她,抛下一句:“林二不属于别人,他是我的,没有还给谁一说。”

男人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林母挣扎着大声说:“家里床头柜下藏着一对耳环,是夫人留下的,能证明老二的身世!”

霍司容一顿,自外边带上病房门。

林襄抱着膝盖,斜靠墙壁,出神地凝望地板花纹。

霍司容遮住他的视线,林襄仓皇间抬头。

只见霍司容向他张开双臂,林襄站起身,被霍司容抱紧,他的下巴抵在霍司容肩头,恍然失神:“怎么了?”

“如果今后千难万险,你一个人,顶得住吗?”霍司容突发奇想地问。

林襄满头雾水,怔愣地说:“不会比现在更困难吧。”

霍司容呼吸微滞:“当然,不会,我护着你。”

林襄嗤笑:“您这满嘴抹了蜜一样,怎么,还没出戏呢?”

霍司容一拍他后腰,凝视林襄苍白疲倦的脸,眼也不错地盯着他。

林襄忽然心头发怵:“出事了?”

“上次在医院,你没说错,我的确无法确定对林砚的感情,但是……我也不可能放了你。”霍司容理直气壮。

林襄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哦。”

“有一件事需要告知你,关于你和你哥哥的身世。”霍司容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上前一句:“你哥哥林砚,与你并非亲兄弟。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当然,还有一堆庸医。”霍司容耸耸肩膀,无所谓道。

林襄:“……霍司容,你觉得自己还不够渣对吗?”

假如姓霍的早告诉他,林砚不是他亲哥,打死林襄也不会给林砚当血袋,疯了吧他?!

“百分之九十的人不知道,近亲不能输血。”霍司容用看文盲的眼神蔑视他:“傻呀你。”

“但电视剧里都这么说……”林襄的辩解声戛然而止:“你想说明什么?”

“你哥哥林砚,是林奇山的儿子。”霍司容道。

说出来连霍司容自己都不敢信,事到临头,他选择了他的饵。

并非林襄,而是曾经的白月光林砚。

作者有话要说:

开完最后一个酸爽大招就火葬场!

自备减伤哦qwq

第29章 婚戒

生活就像过山车,刺激的一比,谁也无法料到下一秒,说好的永远马上就变成现在分手。

———

一周后陈蓉离世,霍司容与林襄的婚姻关系正式生效。

林襄目送操劳半生的母亲下葬,在公墓园的山腰旁,天气阴沉,凉风阵阵。

霍司容穿着风衣,戴了墨镜、口罩和棒球帽,看上去做贼似的。

林襄说不上心底该是何种情绪,他忽然升起对未来巨大的惶恐与茫然。

何姨拉着他的手,沉默而无声地安慰。

年少时健康勤劳的母亲依稀在目,眨眼化为黄土底下一抔灰尘。

晚上林襄将何姨送上回老家的火车,霍司容不便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于是开着他的奥迪尾随林襄身后。

林襄好像很伤心,但又意外的冷静,他憋了一整天,都没掉出半滴眼泪。

霍司容难免生出忧心,但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沉静而冷淡地跟着他,并未做出任何多余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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